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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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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殷厉梦听到这句话更激动了：“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死！为什么当初没人帮他们！”
“小厉……”宁楚轩开始担心了，怎么刚才不拦下他的话头，竟然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想起这件事。
殷厉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像在陈诉别人的故事，又带着自己的愤怒，更像是故意说给宁楚轩听：“后来我就知道了，官官相护算什么，只要你有本事，这些狗官哪个不是你想宰就宰？”
宁楚轩知道殷厉梦当初答应修魔是为了什么，知道他这些年肯定回去过，也肯定会杀了那个县令，但他没有问过，复仇之事他相信小厉都有自己的思量。
冷不丁在这个时候提起，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可看他这样子里面似乎另有隐情。
“我们分开三年后我就回去过了，对付那些人又何须修炼十年八年。当我到地方的时候，我无法不怨恨那个小镇上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宁楚轩后背开始冒冷汗。
“不过才过了三年，殷府被夷为平地，重建县衙，县令得到了殷府的财产、通商路径，根本不用再剥削其他百姓。棠清镇一向安宁，只要县令不与他们难受，自然大家都是安贫乐道。”
说完他还冷笑了一声，
“不过三年，屠我殷家满门的县令，成了百姓口中的好官，无人再提殷家惨案，无人与我抱不平，来日再换县官，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下一个殷家？”
“你……”宁楚轩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殷厉梦后面还想和他说什么，他只知道，棠清镇那些人，没了。
“我也不想的，可他们受过爹爹的恩惠，当初殷府被压迫时无人帮忙说话就算了，他们怎么敢，敢说手上沾满我殷家血的狗官清廉？”殷厉梦的手松开宁楚轩的前襟，揽住他的腰越收越紧，“不可以的，这绝对不可以的，世上千万人可以把这件事忘记，唯独当初棠清镇的人，一个都不可以！”
宁楚轩呼吸困难，不知道是殷厉梦压迫着他的胸腔，还是他的话压迫着他的胸腔。
“我当时化形化名，我说了我姓殷，可他们都不记得了，神情无任何古怪，只说棠清镇这么些年没有姓殷的人。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就是个笑话。”
殷厉梦抚着宁楚轩的背，柔声道：“既然他们都忘记了，那我就送他们去见见我殷府一百多口亡魂吧。你记得不记得你们名门正派传说的修魔的过程？”
宁楚轩不说话，殷厉梦也不说话，他在等一个答案。宁楚轩现在已经知道殷厉梦神志不清了，换做平时这些话他肯定不会对自己说，他是想瞒着自己的吧。
他哑声道：“记得。”
殷厉梦满意地轻笑一声：“对，就是这样。我白日里在外面逛，想寻一个记得我殷家的，没有；夜里化成爹爹的样子进了县衙，站在狗官床前发出声响，难为他日理万机又夜不能寐。
后来我在他上报的书信中动了手脚，上面的人怀疑他勾结皇子故意在这偏僻小镇为皇子练兵，这狗官消息倒是灵通，提前一步跑了。
接下去你猜怎么着？他为了避开官兵未走官道，夜里总要躲进林里隐藏。这一躲，不过是方便我罢了。我先掐诀召风，又扮鬼吓唬他，等玩够了，我就……”
殷厉梦故意靠在宁楚轩耳边说：“吸了他的精/气助我修炼。”
宁楚轩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如果不是殷厉梦抱他抱的很紧，现在应该已经瘫倒在床上捂着胸口喘气了。
“解决完罪魁祸首，县衙里的帮凶可不能漏掉，于是我又赶回去了。县衙里安静得很，这个狗官为了逃命连夫人都不带走。”
说到这他又停了一下，亲了亲宁楚轩的耳朵：“要是我，逃命首先就要带着你。”
他又继续说：“夫人半夜独守空房，以为他是去了哪房小妾那里，并不做疑。这位县令甚是厉害，竟有六房小妾，其中四房，都是棠清镇生人。”
好像讲到了开心处，他笑了起来：“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他那小妾，有两房与侍卫私通。我那时候只觉得恶心，这些人的精/气实在是低贱到了尘埃里，我放弃了自己报仇的想法。
我回墨雨楼，叫了几个弟子去，后面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知晓，我站在屋顶看着几个弟子餍足地在镇上挨家挨户溜达，无声无息。”
殷厉梦的故事讲完了，宁楚轩也骇得不行，他控制不住地颤抖，他一把推开殷厉梦从床上坐了起来。
“呼……呼……”他不是什么大义之人，只是乍然间听到殷厉梦无关痛痒地说杀了这么多人，有些气闷。
他从床上下来，顺手拿过外袍披上往门口走。
“楚轩！别走！”殷厉梦也跟着他下床，一把把人拉了回来，“别走，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倒是宁楚轩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别走，不要离开我，我没想杀他们的，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别怪我，不要，不要怪我……”殷厉梦靠着他的肩膀祈求般地呢喃。
“松手！我倒杯水！”宁楚轩把人从身上扯下来，“身体不舒服还下床，不是想喝水就是想如厕，你想干嘛？”
殷厉梦死拉着人不放：“我想你。”
“别耍流氓了，我就去倒水而已。”
“我陪你去！”
“……”宁楚轩看着床和桌子的距离，躺在床上都能看到水壶的距离有什么好陪的，“随你。”
宁楚轩喝了口凉茶水把心悸压了下去，他没有想怪殷厉梦的意思，棠清镇的人不能说是死有余辜，却也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帮凶，杀父之仇焉有不报的道理，他只是收到了惊吓。
当初分开不过三年，小厉的心性就有如此大的变化，修魔竟对他影响如此深，当初该是走火入魔了吧。
“哥哥，你喝完了没有？我好难受啊，我们回去躺着好不好？”殷厉梦又靠了上来。
“知道难受还跟着过来干什么？”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把茶杯放下，和人一起回床上躺着。
一躺回被子里，殷厉梦又咕噜咕噜滚进怀里。
宁楚轩帮他掖好背角，什么也不问。
倒是殷厉梦这回儿清醒了，见他一句话也不说有点怕。刚才胡言乱语的时候巴不得之前藏的事都翻腾出来说给他听，等看到宁楚轩气势汹汹地下床立马就吓清醒了，恨不得以头抢地，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他小小声地问：“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宁楚轩反问。
“觉得我滥杀无辜，配不上你这个身份。”
“那你现在觉得他们无辜吗？还有，我是什么身份？”
“他们不无辜，我只是当时有点迷茫地杀了他们，可我事后也不觉得后悔，你是仙师啊，惩恶扬善，我杀了人修了魔，大坏蛋一个。”
“行了大坏蛋，复仇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了也不会怪你，至于仙师，我有责任，但我没有义务，这只是保护我们俩的一个身份而已，你不是也是魔尊吗？世人说仙魔两届最高位，互相牵制，对我来说，我们俩就是互相平等。”
“楚轩啊……”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刚才说的事，我就当你是向我坦白，好好休息，明天有事与你相商。”
殷厉梦扑进宁楚轩怀里，闷闷地说：“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不要得寸进尺。”
“……那好吧。”
殷厉梦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忽略身体上的疼痛准备睡觉，忽然额头上落下了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看你疼的可怜，补偿你的。”
“嗯！”殷厉梦没有抬头，抱着宁楚轩嘴都咧酸了。
一夜好梦，什么梦，好梦。
宁楚轩一睁眼就看到殷厉梦躺在枕头上端详着自己，这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眼睛可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下次起了就叫醒我，不要等我起床被你吓一激灵。”
殷厉梦重点不在这：“你是说下次我们还要一起睡？”
宁楚轩坐起身抚顺头发：“难不成你要跟别人一起睡？”
这对殷厉梦来说绝对是莫大的惊喜，他一把把人压倒在床上，又什么都不做只抱着人在床上打滚。
“行了！”操！一大早起来就蹭来蹭去是想干嘛！血气方刚的年纪想干嘛！
殷厉梦其实是想的，但是想起今天宁楚轩还要回去，便极力沉静下来：“你昨晚说要跟我商量什么？”
宁楚轩不动任他抱着：“之前有一个传音救援说“你”屠了一个村庄的人，但我们到那后只有遍地的尸体，没有那个传音人和墨雨楼的任何踪迹。”
“你不怀疑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怀疑过你？”
“你说之前就知道了，多久前？肯定不是昨日，而昨日之前我们随时能见面，你没问我证明你有自己的考量并拍除了我。”
“你倒是聪明。不错，我是想等大考以后再下山去查。”
“我与你一同去。”
宁楚轩略一思量就同意了：“你我一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窒息了，之前说越写越顺畅，然后因为没把大纲记下来，现在都忘了好大一部分！＠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