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请冷静》萧璟

36、不明真相

　　对于江朝露的这句话，再次勾起了裴翼楠的好奇心，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指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江朝露抚摸着光洁的下巴，对上裴翼楠好奇的眼眸，道：“就在几天以前，我跟清雅上街买东西的时候，遇上了小偷，就是他，他就是那名小偷。”

　　裴翼楠目不转睛的盯着江朝露，认真严肃的问道：“你确定吗？”

　　被他这样一问，江朝露反倒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脸上带着不确定的表情。蹲下身来仔细辨别死者身上那件单薄的外衣，以及裤子。两眼来回扫过无数回，最终站起身来，坚定的看着裴翼楠，道：“没错，就是他。我记得那天，我跟清雅买完东西正要付钱，刚好一个身影跑过，一把抢了我的钱袋。当时，清雅追上去将他拧住，他当时很不服气，一脸戒备的瞪着我。后来，我看他身着单薄，脚上连双鞋也没有，像个乞丐，一时心生怜悯之心便跟他说只要将钱袋还我，那些钱可以给他。他当时怕我反悔，自己将我钱袋里的钱倒出来将空钱袋丢给我，一下子跑没了影。”

　　白玉箫在破庙附近挨个查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破庙前面是一条官道，一端通往城里，另一端通往最近的村庄滦河村，早上发现尸体的那几名村名便是来自滦河村。

　　官道两边是良田，田里种着绿油油的油菜。放眼望去一切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白玉箫眯着眼，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的同时，刚好看见脚下的田地里有一堆草木灰。有些农民为了肥田，会将地里的杂草拔掉晾干烧尽用来做肥料，看那良田周围杂草被拔得干干净净，估计应该是那堆燃烧不久，还未来得及洒下的草木灰。

　　他一直盯着那堆草木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油然而生。他预感那堆草木灰里有东西，最后跳到了田里。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在灰里来回刨着。刨着刨着他居然笑了起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看来查案脑子都不好使了，居然对着一堆草木灰瞎折腾。

　　正当他打算放弃时，草木灰里露出一样东西来，他一时好奇继续刨下去，只见草木灰堆里居然躺着一块木牌子。轻轻吹了吹木牌表面的灰，伸手将那块牌子捡起来。

　　那是一块长方形的牌子，被火熏得很黑，不过上面所刻的字迹还是能够看清，两面刻着同一个字，白玉箫也只是猜测那是一个字，因为那上面的字迹，他压根没见过，他游历过许多国家，也到过很多地方，但是在他的记忆里从未见过木排上的字迹。不知道这字迹是属于哪国文字？

　　将木牌拿在手里，继续在草木灰堆里刨着，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结果将灰翻了个遍，也没有再发现其他东西。

　　站起身来，跳上官道，向破庙里走去，裴翼楠和江朝露正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看见白玉箫进来同时抬起头来，看着他。

　　裴翼楠站了起来问道：“老白，你可有发现？”

　　白玉箫还未开口，直接将手里那块黑乎乎的东西，递到裴翼楠手里，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发现？”

　　两人看着白玉箫手里黑乎乎的东西，裴翼楠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那块木牌被烧的乌漆麻黑，看不出是什么木头所做，还有上面所雕刻的字并不是他平时所熟悉郁国的文字。一块烧焦的木牌和一具被吸干血的尸体之间，会有怎样的联系呢？

　　沉默片刻，裴翼楠突然转身对白玉箫说道：“老白，这木牌是哪里来的？”

　　“就在官道下面的良田里，那里有一堆草木灰，不知为何，我当时有着强烈的预感，觉得那堆灰里一定有东西，于是跳下去刨了刨，还真让我发现了这个。”

　　江朝露从裴翼楠手里接过那块牌子，也看了看，牌子很轻，那字迹扭扭曲曲，绕来绕去，有种很凌乱的感觉，牌子被烧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箫哥，你游历过很多地方，可有见过上面刻的字是何字？”知道白玉箫见多识广，江朝露也不含糊，直接问他。

　　白玉箫用鼻孔出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虽然游历过很多国家，到过很多地方，但是木牌上刻的字我还是第一次见。”

　　“对了，之前听滦河村的百姓说，这破庙平时不光有过路之人歇脚，还有乞丐在这里落脚，要不去街上找几个乞丐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块木牌？”

　　“这也不乏是个主意。”

　　如今，先查一查，问一问，总比坐以待毙强吧。

　　裴翼楠命裴青将尸体先运回义庄去，他们则上街去找乞丐问一问。

　　一时之间，城郊破庙发现干尸的消息，在沅安传开了，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以前经常路过的百姓也只能绕道走，不敢再到这里来歇脚。传到后来，简直越来越厉害，说那具尸体是被妖怪吸干了血才会变成那样的，还把那破庙当成了人人谈之色变的鬼庙。

　　对于那些舆论，江朝露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摆在面前，那具尸体身上确实没有了血，手腕上还留下了齿印，虽然仵作验过尸体说那是人的牙齿印，但是谁会如此变态到吸人的血啊。说不定真的是妖怪所为，不然怎么都想不通。但是那死相太惨，一想起她就胸口发闷，后背也跟着发毛。

　　街上过往行人，表面平静下隐藏的是说不出的恐慌，想到这种事还会不会继续发生，谁又会是下一个倒霉之人？

　　城西是沅安有钱人聚集的地方，这边繁华程度不比主街差，相比冷清的城东，这里可是很热闹的。贫苦百姓做生意喜欢来这边，就连乞讨的叫花子也喜欢来城西，这边的人出手大方，不在乎小钱。所以，一时之间，城西也就成了鱼龙混杂的地方。

　　只见一处酒楼门口站着两名叫花子，看他们衣不遮体，除了头发像个鸡窝，就连脸也是油光发亮，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洗过一样。两人手里分别拿着两只碗，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看就是乞丐的标配。

　　那两个乞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着过路的行人点头哈腰，碗里还有几枚铜板。江朝露走过去站在两人面前，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进了其中一名乞丐的破碗里。

　　乞丐虽然低着头还是无法掩饰话里的兴奋：“谢谢，谢谢这位夫人。”

　　江朝露咧着嘴，看着两人说道：“两位乞丐大哥，我想问你们一点事，麻烦你们帮个忙。”

　　这时，两名乞丐才抬起头来，身旁的一男一女，男的俊貌不凡，女的姿色过人。

　　“夫人，您要问什么？”

　　“你们平时可在城郊的破庙里落脚？”

　　两人一听江朝露提到‘破庙’两个字，脸上神色有些慌张，只见一名乞丐咽咽口水说道：“夫人……我俩之前是在城郊的破庙落脚，现在那里死了人，还传出说是妖怪所为，我们哪里还敢去那里啊！”

　　裴翼楠背着手，没有说话，仔细观察两个乞丐的一举一动。

　　江朝露又继续问道：“那里住着几个乞丐，你们认不认识那名死去的人？”

　　“认识，也算不认识。”

　　“你这话说得有些奇怪。”

　　“那里平时人来人往，有进城的百姓会在那里歇脚，还有一些无家可归之人。反正人挺杂的，我们俩一直住在那里。大概在一个月前，那里住进来一名小乞丐，他平时独来独往，也不爱与人交流，我们问他话他也不回答，我们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看起来年龄也不大，跟我们一样都是可怜人啊。”其中一名乞丐摇着头说道。

　　“那你们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江朝露问完两人同时摇头。

　　“你们平时住在破庙里，他不见了你们都没有怀疑过吗？”

　　“夫人，不瞒您说，那小子有时候出去几天都不回来，对于他的行踪我们一概不知。哪里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呢？那破庙我们俩住一边，他住一边，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杂草堆在地上，根本注意不到啊。冬天天气冷，也没有被子，我们睡觉都是将那些杂草盖在身上保暖的。”

　　江朝露想想，又问道：“你们不是住在破庙里，早上我们去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俩。”

　　只见那两名乞丐笑了笑，居然有些难为情，最后还是回答道：“您都知道，我们这当乞丐的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候一整天都要不到一个铜板，只能挨饿。昨天我俩就是一无所获，昨晚很晚才回破庙。早上天刚还未亮，饿得不行，就跑到街上看看有没有收获。后来，街上传开了，说城郊破庙发现一具干尸，全身的血被妖怪给吸干的。我们才知道那里死了人，跟着跑回去在人群里偷偷观察过，虽然认不出人的样貌，不过看那穿着打扮，就是跟我们住在破庙里的那小子。我俩吓得赶紧跑开，刚到这里乞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就来了。”

　　裴翼楠一直盯着两人不说话，身上那种不苟言笑的威严，将那两名乞丐吓得不轻，“大人，我知道您是裴大人，我俩说得可都是实话啊。”

　　裴翼楠从怀里掏出那枚烧得发黑的木牌，在他两人面前晃了晃，问道：“你们可见过这个？”

　　两名乞丐看着裴翼楠手里烧得发黑的东西，四四方方辨认不出是何物？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异口同声的回答：“没见过。”

　　江朝露看见两人瑟瑟发抖的样子，说道：“谢谢你们啊。”两人见状，哪里还敢呆在那里，转身一溜烟吓得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