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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劫其一 ...

  •   天帝应龙修炼禁术,发动了天魔大战,德不配位。弑父杀弟,众叛亲离……各种非议在新帝继位后源源不断、层出不穷。时初登尊位,治理九州四海,抚定六界,法纪严肃,恩威并重,肃清朝纲,内政修明。经年,经魔界重创的天界恢复了生机。日月有常,星辰有行,天地秩序有了安定的趋势,众仙中原先对天帝有微词者,一面畏其雷霆手段,一面敬其帝王之才,反对之声式微。

      从此,天帝之龙尾不再是需要遮掩之物,而是无上尊荣的象征。

      天帝已很久没听过旁人叫“润玉”这个名字了。

      天魔大战之后,天帝润玉与魔尊旭凤皆折损了仙寿。润玉曾遭体内穷奇反噬,又用血灵子为锦觅续命,身体大不如前,即便过了百年,留下的病症也一次次提醒他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在那一场啼笑皆非的情爱烟消云散后,他才懂得何为热闹、何为孤寂。原来,他从来都没有走出去过,从孤寂的暗夜中走来,以为自己能够摆脱黑暗,却最终毅然扭头,走入了更深的黑夜。

      孤独如影随形,在外,是宇宙洪荒,大象无形;在内,是原流泉浡,冲而不盈。

      太上忘情,天道无情。天帝无数次这样用大道来告诫自己,可内心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是润玉,“情”已然构成了他生命中极重要的一部分,忘情,便是彻底抹杀从前的润玉……

      如今寰区初定,对润玉来说,真正的修行却刚刚开始。上神之路漫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神者,出有入无,湛若虚空,他既一心逆转天命,必遭天道制衡。

      他不知天劫何时将至,但生何欢,死何苦?他早已不惧命理。

      一日,金轮日照下,金乌神鸟现身,司命阁同日卜卦,竟同时卜出大凶、大吉。

      正逢润玉回旧宫璇玑调理生息,一道天火骤然降下。就好像他命中注定要受此一劫,浑身上下如被一副无形桎梏控制,施展不出任何法术。在天火之中,润玉神骨被焚,元神近乎崩裂。

      这大概就是上神之劫。

      在烈火之中,他闭上了双眼,直到这一刻,他才肯卸下身上的重担,在巨大的□□痛苦中,得到精神片刻的休宁……

      【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要为自己而活】

      润玉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还活着,抬头看到最熟悉的黑夜,长吁了一口气,喃喃:今夜的星幕又是何人所布呢?

      是夜,月影银星,草木上浮了一层雾霭,风里也沁了一阵落叶的孤香。他很快就察觉到,这里是凡间一座不知名的山,他一身仙法全无,只怕还处在最后一场天劫中。

      换作旁人,从至尊之位沦为一介凡人,免不了要自伤自怜、消沉一段时间,但润玉反倒觉得自己能完完整整地活着,已是他的幸运。他原本的志向也不过是当一个逍遥散仙,现在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将他从天帝的身份中抽离,哪怕将之看作是千年孤独之路途中的片刻小憩,也是值得的。于是,他起身抚平衣襟,打算离开荒山。现如今润玉饶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仍一派君子端方,将这身衣裳穿出了竹林风骨。

      凡人之身,要食五谷、昼出夜寝。想来润玉还没有辟谷的时候,已经是一千年以前了,现在他腹中空空,竟感到了久违的饥饿。他本能地朝有灯火的地方走去,想要寻些吃的。

      润玉向山北的灯火通明之处走去,沿路都点着火把,就好像是要迎接什么人似的。一路上不断看到着道服的弟子,润玉不想引人注意,便故意避开了他们。他虽失了神力,但身法仍在,故也不逊于凡间习武之人。走到道路尽头,入目的是一座道观。润玉自一百零八节阶梯向上望去,感叹这道馆规模宏达,楼阁精美,对凡人来说,足以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了。门楼中间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重阳宫”。

      润玉心细,一眼扫过建筑上的阴阳图和道家图腾,便知这“重阳宫”是道家本家,心想同为修道之人,进去讨口水喝应当不会被拒绝。可事与愿违,正当他踏上第一节台阶,就听见门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片刻后,大门从里打开,只见一群道人将一老妇和一小少年团团围住,双方短兵相接,打得激烈。那老妇与小孩势单力薄,落于下风。听得那小孩不断骂“臭道士,贼道士”,老妇说个一两句总要提到一位“姑娘”,而那些道人则像是在向老妇求甚么玉蜂的解药。

      全真教道人见到润玉,稍缓剑势,其中一生得贼眉鼠目的道人直接拿剑直指润玉,质问那老妇:“孙婆子,这人便是你搬来的救兵?哼,你们古墓派的刺客,倒是一样的得行,神出鬼没地进入我全真腹地,真当我们这儿是随随便便进的吗?我让你们仰着脑袋进来,矮着身子出去!”

      孙婆婆冷笑:“这人不是我们古墓派的人。想让老太婆爬出全真,门都没有!今天老天破不仅要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还要带走这个受你们这群伪君子欺辱的孩子!赵志敬,省省力气吧,你身中玉峰毒,也该毒发了,是不是感到全身忽尔剧痛,忽尔奇痒?”

      赵志敬果然感觉刚才被玉蜂蛰的地方又痛又痒,经不住肢体抽搐,不得不退回到众师兄弟身后。

      “诸位道友,修道之人理应心胸博大,何苦与妇孺过不去?”润玉瞧不起欺凌弱小之人,开口时眉目一凛,不怒自威,令人不敢逼视。

      那目光桀骜不训的少年朝润玉喊道:“这位仗义的哥哥,你别以为这些臭道士真的懂什么叫心胸博大哩。他们可小肚鸡肠得紧,你这回得罪了他们,以后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润玉心下一笑,这小少年可真是滑头又聪明,一句“仗义的哥哥”把他捧得不好下来,之后又说“他们也不会放过你”,好将自己拉入他们那弱势一方的阵营。

      也罢。润玉走到群道之中,他身无长物,更没有兵器,偏又让人觉得他十拿九稳,底气十足。“方才你们打斗的时候,在下约莫听到一些。老婆婆来贵宝地的目的是带走这位公子,也就是贵教弟子。贵教不愿交出这位公子,便与两位起了纷争;两位势单力薄,不得不依靠玉蜂防身,这才放出玉蜂致使贵教多名弟子中毒,是也不是?”

      “哥哥,别叫什么公子,我叫杨过。你说得不错,我们本来是不想和这群人动手的,是他们非要为难我和婆婆,平常不待见我,现在又不放我走!”少年见润玉思维缜密,不卑不亢,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将条理理得这般清楚,猜得也与事实几乎无二,让他不由得佩服。

      润玉道:“杨过,你不愿留在全真教?”

      杨过连点了三次头:“一千一万个不愿!我就是去古墓里,也不呆在这破地方!”

      听罢润玉将目光转向众道士中为首的那个浓眉道人,“道长,拜师学艺,贵在一个‘缘’字,强求不得。不如就由在下做个见证,由这位老婆婆拿出蜂毒解药,换杨过一个自由,再这样打下去,也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毫无意义。”

      然而,润玉这样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实在是惹人生疑,众弟子们纷纷举起了剑,并没有和解的意思。一名弟子大喊“北斗七星阵”,七位道人迅速组成剑阵,这一回倒是把润玉也当做同谋,一起围了起来。

      润玉敛眸道:“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斗七星阵法。天枢、天璇、天玑、天权为‘魁’,玉衡、开阳、摇光为‘杓’,天上的北斗七星虽说正是这个顺序,但星象玄奇万变,七子之间既为制衡,又相互配合,像你们这般每人死守一个阵眼,又怎么能发挥北斗七星的玄妙呢?我若在你们第一次变换阵型时,以魁三,杓二为突破,不出三招,生死门暴露,阵型不攻自破。”

      孙婆婆与杨过对视一眼,问了润玉具体的法子后,各自向两处攻去,七人阵型果然散了开来,原本强大的组合剑阵很快便被拆解成了单打独斗。

      “停!” 浓眉道人喝令众人停下,惊异地上下打量润玉。“你是谁?怎会知道我全真教剑阵的破法?”

      “在下酷爱星象,闲暇时会钻研一二。”没人知道这布衣青年是夜神,也算是天上星他祖宗了。“所有的阵法都会有破解之法,好的阵法,即便让人看破了阵眼,破阵者也依然抓不住破阵的机会。这些弟子有些还年纪尚轻,配合略显生疏,倘若假以时日,他们能发挥出北斗七星阵法真正的威力,那在下刚才所说的破阵法也不过是空谈罢了。”

      润玉并不逞一时口舌之快,而是将自己成功破阵归咎于弟子缺乏配合,反倒抬高了阵法本身,给足了全真教面子。这样一来,就算对方再来一拳头,也是打在棉花上,首先理亏。

      浓眉道人又问:“我全真教在终南山上遍布阵法,你要还能说出任一阵法的要诀,贫道就答应了你的和解!”

      润玉轻颔首,随即向孙婆婆伸出一手,“老婆婆,可否信得过在下?”

      孙婆婆是豪爽之人,将解药瓶取出来交到润玉手中:“信得过!”

      “以北山入口的亭子为起点,到竹林口的那根紫竹,是天罡阵……”润玉不紧不慢一一道来。
      看似信口说了几个要点,道人听着愈发心惊,待到他说到第三点时,道人出言道:“好啦,好啦!贫道郝大通,竟不知道门之中有这般出色的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润玉方要回答,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一群男人欺凌幼儿老妇,怎是一句和解就能了得?”

      一名绝美少女陡然飞来,悄无声息,在场众人竟无一察觉。她若天外飞仙,不染纤尘,踏着月色而来,在场真的有人以为她是腾云驾雾的仙人,惊呼:仙女飞起来了!

      润玉倒不认为自己在凡间也会碰巧遇到会飞的仙女。原来,少女有一白绫,白绫未端系着一个金色的镂空小球,她先是掷出白绫,绸的质地轻,被夜风吹得浮在空中,她便飞身踏上白绫掠去,远远看上去就像飞起来一样。

      曾经因锦觅历劫,润玉花费心思学习凡间的事物,在那期间了解到有一种武功叫做轻功。这样看来,这少女能在轻纱上行走,实乃轻功高明,不可多见。

      方才答应和解的道人郝大通望向少女,高声问道:“姑娘可是活死人墓的小龙女姑娘?”

      少女的肤色苍白毫无血色、衣裙亦是皓如白雪、丝缎般的黑发长及脚踝,未施粉黛,浑身上下无一件首饰,浑然天成,天姿灵秀。

      天下除了古墓龙女,还有何女子能有这等风姿?

      小龙女并不理会郝大通,直接掠到孙婆婆跟前,目光幽幽地在孙婆婆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看到她脸上的血迹时,眉头微微一蹙。正当时,郝大通正要从润玉手中接过解药,一根白绫突然袭来,卷走了药瓶。小龙女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两汪寒潭,扫过群道,资历不深的小道皆倒吸一口冷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郝大通在群道之中最为德高望重,当下干咳两声,回过神来:“龙姑娘,请将解药还给贫道。适才贫道已与这位道友说好,杨过这小子,你们带走就是了。”

      小龙女淡淡道:“旁人做的决定不算。道士之中,谁出手伤人了?”

      群道面面相觑,郝大通上前一步道:“贫道将孙婆婆误当做刺客,不慎伤了她,在这里给孙婆婆和姑娘陪个不是。”

      孙婆婆道:“哼,假惺惺的东西!”

      小龙女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凝聚在郝大通身上不转,“还不动手?怎么打孙婆婆的,便怎么打在你自己身上。”

      郝大通一懵:“啥?”

      杨过拍掌道:“好啊!我龙姑姑大人让你打,你就动手啊。怎么,还要我姑姑亲自来打你吗?”

      小龙女生性淡泊,孙婆婆乃古墓派人,在受了欺负,她自然要替孙婆婆讨回来,其实并没有挑衅的意思。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全真弟子见来者如此嚣张,自然不服气,又不敢骂小龙女,只好骂杨过。郝大通身为师长,也不能就这样轻易顺了一个小姑娘的意。

      小龙女心下通透,明白他们是瞧不起她一个女娃儿,今日是非动手不可了。她这辈子在乎的人很少很少,她不在乎世俗礼法、江湖道义,唯独“护短”二字,天经地义。

      小龙女转而戴上一副丝质的手套,左手轻扬,白绫飞至眼前,“玎玎”两声,白绫上系着的金色小球就与郝大通的长剑相碰。两人一绫一剑,飞身缠斗至竹林之上,一个是容颜绝世的少女,一个是鹤发童颜的老道,前者毫不相让,招招犀利,而后者剑势过猛,显然是有所轻敌。

      润玉本以为一个看起来柔弱无骨的女孩子,打起架来会很麻烦的,可看了几招下来,他的嘴角就渐渐扬起了一丝微笑:看来,倒霉的是这位老道了。

      “公子,过来!”孙婆婆不知什么时候拉着润玉唠起了家常,“公子是何方人士?今年几岁?”

      润玉自然不能说真话,否则真话也要被人当做笑话。润玉正想着该编个怎样的身份,孙婆婆就迫不及待地接了下去:“哎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一表人才,想必早已有家室了吧?”

      “……未曾。”

      “其实龙姑娘自幼生于古墓,由老太婆一手拉扯大,可老太婆年纪打了,以后怕也照顾不了她多久了……”

      看着孙婆婆一张丑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笑容,润玉皱了皱眉。

  • 作者有话要说:  论大龙和龙女相配的理由:
    1. 宗教信仰配
    2. 审美情趣配
    3. 痴情配
    4. 悲情配
    5. 天仙配,不解释
    由于是免费文,自认为还不算太差,所以不喜欢的话,也请不要随便打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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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收文:《(穿书)判道二周目》
    修仙者相信写下千古奇篇者,便可飞升成仙。
    文道仙侠流+蒸汽朋克玄幻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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