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暗恋我很久了》云目

8、第 8 章

　　也不用了？

　　是以，这助理本就是放在名头上。周予肖从始至终都没打算将肖青青当做助理使唤。

　　刘明亮得了结论，悄悄咽了口水，终于不再絮叨。不过也不必周予肖否认，他自个都否决了这种猜测。如是肖青青果真是周予肖曾喜欢过的女孩，缘何不认识周予肖呢？

　　周予肖继续看着剧本，琢磨着每一句话台词背后该有的神情和动作。

　　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好奇心重的似乎不止刘明亮一个。

　　他刚静下心，手机又嘟嘟响了两声。戴上耳机便点了那两条来自纪泽之的语音。

　　“过几天我回魔都，你找时间我们聚聚。”

　　“带上那个小姑娘，好多年不见，我都要忘了她长什么模样了。”

　　周予肖出了口粗气，伸手扯了扯打好的领结，终是沉沉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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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青青将房间收拾好，便依着地图找到了最近的那间书店。只是人略有些多，她便在书架边上站着看，偶尔拿出手机记下笔记。家里是台式的电脑，无法带出来，现在只好多看些书，积累些素材。

　　后来，到底是脖子有些酸痛，便如别人一般坐在了地上。

　　这一坐，便是几个时辰。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慌忙接起。这书店颇是安静，她不想吵到别人，说话的声音亦是低低的。

　　“你在哪？”

　　周予肖的声音低沉，音落，彷如石子落入湖心，漾起层层涟漪。她悄悄看了眼时间，方才六点。

　　“在书店，您收工了？”

　　“嗯。”周予肖也放轻了声音，“今天收工早。”却也不是收工早，不过是与他搭戏的演员临时有事，今日他原定的戏份也就暂时搁置了。

　　“那我现在就去买菜。”肖青青手掌撑在地上就要起身。

　　“我和你一起吧！”周予肖倏然开口，“等我。”说罢，便是径自挂了电话。

　　肖青青愣怔了一会儿，才将手机收起。也好，她正好将剩下这一段看完。

　　周予肖到书店的时候，一眼便隔着玻璃望见她。

　　她坐在地板上，双腿微微曲起，白色的衣裙落在地上，她身形清瘦，远远看着，仍如一张画一般静谧美好。

　　不知为何，肖青青明明看来柔弱，却总是能让人心安。

　　那一瞬，周予肖很想一起坐下。

　　进去后，在她起身那一刻，又很想伸出手拉起她。

　　书店里一片寂静，周予肖便身子前倾，附到她耳边低声问：“怎么坐地上？”

　　两人身高略摸差了大半个脑袋，这会儿脑袋交错，看差了的还以为在亲密的接吻。

　　肖青青猛地起身脑袋有些发晕，正克制着，自然没能察觉这份暧昧。只眯了眯眼笑笑，声音亦是放得很轻：“方才没有坐的位置，又不想走，就坐下了。”说着就将书放回了架子上，准备往外走。

　　周予肖瞧了一眼书名，及至门外，方才又问她：“怎么不买回去看？”

　　“我也想啊！”肖青青无谓的笑着，坦言道，“我对喜欢的书一向很有占有欲。不过不想添行李。”

　　看来以后要多给她添些行李了。

　　周予肖下意识默念，转瞬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分明，他早就打算好了躺平做她跳板的。

　　肖青青不知晓他失神，只是走在路上，仍觉得空气燥热得很，后背似要冒汗。遂侧过身与周予肖道：“其实您可以先回酒店，天气太热了，我一个人去买菜就好。”看地图显示，步行大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我没有房卡。”

　　“呀！”肖青青倒吸了口气，忙伸手扯下背包就要去拿里面的房卡。

　　周予肖摁住她的手臂，又将背带给她放回肩上：“不用，我们一起去买菜，反正也不远。”他的手心微有汗渍，肌肤相触，又是慌忙收回。

　　“也好。”一起去，她也能看看他大概偏爱什么。那么多菜式，纵是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有稍微偏爱的吧！不过……

　　“周先生，房卡不可以额外问酒店要一张吗？”她疑惑道，“这样似乎不大方便。”这次幸好她在附近，若是走得远了，耽误了周予肖的事便不好了。

　　“没关系。”他随口道，“就用你手上那张就好，若是我再办一张，晚上回来晚了我倒是能自己开门。但是，像今天这样你不在还好，若是你在，门突然响了又被人推开我怕会吓到你。往后我敲门，你确认了是我，再来开门也保险一些。”

　　肖青青心下一酸，充盈着被人关爱的暖意。好像很久，都不曾被人这样细致入微的关怀过。

　　肖青青迎着夕阳的光，眯着眼看向他坚毅的下颌，由衷地感慨：“周先生，你这么体贴这么好，做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周予肖倏然扬唇笑了，他身后是温暖的橘色光晕，打在他的发间和侧脸。

　　“等我有了，我问问她。”

　　这一句，算是顺带着答了她对他是否单身的疑问。

　　肖青青没来由的想起同欢欢说过的那句，太好看的人肖想起来都有罪恶感。思及此，不由得步伐快了些，走在了周予肖前面。

　　周予肖缓缓敛了笑意，眉目里却是绵长深邃的暖意。

　　她身上是初见时穿过的那条白裙，裙摆很宽，走路时随着脚步飞扬，倒有几分武侠故事里侠女的模样。

　　然而肖青青落在他的心底，分明是个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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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拎着东西回到酒店时已是大半个小时后。肖青青径自走进厨房忙碌，周予肖去洗澡。

　　他换好了干净的衣裳走出卧室，一下子就嗅见了饭菜的香味。

　　周予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到底是走过去，身子斜斜的靠在墙上。

　　肖青青瞧见他在一旁，随口就问：“您能吃辣吗？”

　　“按你的喜好就行。”周予肖应着，唇边的笑意偏是怎样都掩藏不住。她系了那条在路边买的小熊模样的围裙，有条不紊忙碌的样子，看来岁月静好极了，将他的一颗心充盈的不像话。

　　“闻着很香。”周予肖道。

　　肖青青咧开嘴笑笑，他又说：“这味道让我想起了我妈，她做饭一直都很香。”

　　妈妈的味道当然是最香的了。

　　肖青青盖好盖子，侧过脸就冲他眨眨眼，笑得很是明媚：“多谢夸奖！”

　　半小时后，四道菜上桌，肖青青一一同他说明：“这份大盘鸡我做的中辣，太辣了我怕你脸上会爆痘，好多人吃辣都会爆痘。清蒸鳕鱼我放的料略少，比较清淡。这两份青菜也是清淡的口味。”

　　果然，纵是他没有明确的喜好，她仍是准备的妥帖。

　　周予肖的目光在每一道菜上掠过，而后在她对面坐下，径直道：“你喜欢吃辣的，并且喜欢吃土豆。”

　　这却是陈述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肖青青眼睛一亮，眸子里闪烁着明丽闪耀的光。

　　周予肖不由得笑起：“你只买了两根鸡腿肉，就做了这么一份大盘鸡，土豆看着比鸡肉诱人多了。”

　　肖青青吐吐舌头，被人看穿后颇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一顿饭下来，四份菜唯有大盆鸡被吃得干净。肖青青收拾碗筷的时候仍不大放心：“您吃辣，真的没事吗？”

　　周予肖微笑着宽慰她：“放心，不会长痘，不过……”他倏地顿住，肖青青神色一紧，他这才仰起脸，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若是我被你养胖了，还要你帮我减肥。”

　　肖青青松了一口气，转而才道：“那我回头研究一下减肥食谱怎么做。”目前她只会做这些家常菜。

　　肖青青洗过碗之后，便去了洗手间。他换下来的衣服并不在，她只好又走到客厅问他：“周先生，您的衣服？”

　　“不急，先帮我对一下戏。衣服明天洗就好。”

　　肖青青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接过他手中的剧本，听他道：“你读林玲的台词，不用管神情语气，照着读就行。”

　　照着读？

　　肖青青瞥了一眼台词，悄悄咽了咽口水，还真就只能照着读。她若是生出一丁点杂念，这张脸都能红透，羞窘的非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

　　“你爱我吗？”肖青青念道。

　　“爱！”周予肖良久才应了声，嗓音里夹杂着浓重的喘息。“玲玲，我爱你，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

　　“那我们结婚吧！”

　　“真的吗？”肖青青没敢抬头，却也听得出周予肖口吻里多么强烈的欢喜。他继续说着，“你真的愿意嫁给我？你愿意？”

　　他这样的不确信和小心翼翼，几乎让人心疼。

　　肖青青仍照着本子念：“姜楠，你知道我不爱你，从前不爱，现在不爱，未来可能也不会爱。你仍然确信你要娶我吗？”

　　“我确信！”周予肖忙不迭地点头，“我从未这样确信过，我想要你长长久久的在我身边，那一颗心便总有一天会属于我，我相信。”

　　肖青青凝着剧本接下来的标注，一时愣住了，忘记错过那句标注继续念下去。

　　本子上写道：姜楠深情地凝望着林玲，意欲亲吻。

　　林玲紧闭着唇，不大情愿的接受。

　　周予肖长久地凝着身旁眉目低垂的女孩，好一会儿才收回神，缓缓道：“这个故事进行到这里，是女主林玲迫于外力不能嫁给心爱的男人，不得已选了男二。就是我所饰演的姜楠。”

　　“所以，”肖青青诧异地抬起头，“最后女主和男二在一起了？”现在的电视剧都已经可以这么演了吗？她很久不曾追剧，偶尔看视频也是看一些电影或是综艺节目。

　　周予肖看她目光真挚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不，男二只是炮灰，女主最后历经艰辛还是和男主在一起了。只是过程太为周折，两个人本来一开始就可以在一起，是女主有些圣母光环，不得不在一些选择中作出牺牲，因而不停地和男主错开。”

　　“这剧情……”肖青青蹙了蹙眉，顿了顿才又继续说，“不过也对，若是一帆风顺，这部剧也就不存在了。你也说了，这是女主性格所致，只是让看客们觉得憋屈罢了。要是换做我……”

　　“换做你如何？”

　　肖青青正经思索着：“如果两情相悦，他非要娶且不在意那些所谓磨难，我当然嫁。”

　　“怎么说？”周予肖一眨不眨地凝着她。

　　“人和人不一样，或许很多人会退却吧，所以才有了这部剧的存在。”肖青青缓缓道，“我之前在家，因为村子里的人大多结婚早，我在家也相亲相了很多回，却是每每在见面前就被人嫌弃了家庭。然后我就更加笃定，家庭是家庭，我是我。若我是好的，那我就值得更好地对待，而不是总分数一下子被砍掉一半，然后让人居高临下的随意指点。”

　　这是她的自尊，也是骄傲。

　　周予肖长久地凝视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再无别物。

　　“对！肖青青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对待。”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郑重其事。

　　早在警局，他就望见了她的清冷沉静，纵然，那份冷静里狭裹着令人心疼的逞强。然而她眼下这样的观念，已不只是令他欣喜。

　　他甚至从中生出一份莫名的自豪来。

　　肖青青本侧着身，这时侧过脸一眼撞入他的漆黑瞳仁中，迷楞楞的，脸颊微红，险些无法抽身。

　　好一会儿，方才憋出一句：“周先生，您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

　　这话，白日里她仿佛就已经说过。肖青青一僵，险些咬到舌头。

　　周予肖亦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侧过身与她面对面，好整以暇道：“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