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因是你》风之落

4、第4章 兜兜转转

　　司曲回到办公室，陆编立即拿了张纸拍在她桌上，“把它签了，马上去人事那里办手续。”他的腿还在隐隐作痛，看着她的目光带着阴沉。

　　司曲拿起一看，是一份辞退补偿协议，她认真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不妥，在底下签了自己的名字。

　　陆编盯着她微红的双眼，幸灾乐祸，“我还以为你有多拽呢，还不都是躲起来哭。”

　　司曲不理他，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她站起来径直去了人事处。

　　回来的时候，陆编和许文静都不在，只有李姐略带尴尬地冲她笑了笑。

　　她拿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也不用等下班了，直接坐地铁回去。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这晚许文静没有回来，想来是避免两个人呆在一个房子里尴尬。

　　这公寓当初是她和许文静合租的，现在显然是不能再住了，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徐师姐，是我……”

　　一个小时后，徐若苏开着她那辆红色法拉利，风风火火地赶来。

　　见了她，鼻子一哼，也不说话，冷着脸直接走进屋内。

　　司曲心虚，乖乖跟在后面不敢开口。

　　徐若苏坐在沙发上，双脚交叉，斜着眼睛把她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末了，凉凉地问了一句：“你还活着呢？”

　　司曲站在她面前，低眉顺眼，一副乖巧的模样，闻言立即狗腿地讨好道：“活着，活得好好的，吃得香，睡得好，不是每个月都有发短信给你报平安吗？”

　　一听到这个，徐若苏立即就炸了，指着她的鼻子，气得发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每个月就丢给我一句‘我很好，勿念’。司曲，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还是在怪我？不过比起你那个无情的哥哥，你总算还有点良心，可怜我，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七年了，司曲，我到底欠了你们什么？这样来惩罚我？”

　　“徐师姐……”

　　“不要这样叫我，谁是你师姐！”

　　 　　司曲立即禁声，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不是我哥哥，是我邻家哥哥，也是我男朋友。”

　　徐若苏耳尖，闻言冷哼一声，“那我是你的什么？”

　　“师姐？朋友？”

　　“不对，”徐若苏站起来，盯着她，“是情敌，司曲，你既然说程沐是你男朋友，那我就是你的情敌。”

　　司曲一愣，反驳道：“才不是，阿沐又没答应你做他女朋友，所以你只是师姐。”

　　徐若苏冷冷地道：“我们现在还有必要为了个死人在这讨论吗？”

　　司曲的脸瞬间白了，“你说什么？谁死了？”

　　“我说的当然是程沐。”

　　司曲气极：“他没死。”

　　“他死了。”

　　“没死。”

　　徐若苏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司曲，你醒醒吧，程沐，他死了，死了。一个七年都没有任何音信的人，你竟然还天真的抱着幻想他还活着，不可能了，忘了他吧。”

　　司曲苍白着脸道：“不要这样子咒他，师姐，你知道我这里很痛，很痛，”她摸在自己的胸口，“许许多多个晚上，我总会不停地做着同一个梦，梦里阿沐站在外婆家的桂花树下，一直在叫我‘阿曲，阿曲，不要忘了我’。”

　　她眼泪流下来，“可是，怎么办？师姐，他再不回来，我都记不起他的模样了，怎么办？我就要忘了他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跪倒在沙发前，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如同刻尺一样深深烙在她脑海里，挣不脱，解不开……

　　桂花纷飞中。

　　那个她最熟悉少年，站在青石台阶上，殷殷地望着她。

　　那样漆黑的眼睛。

　　眼底透出浓浓的忧伤，一遍一遍地唤她，“阿曲，阿曲，不要忘了我。”

　　心骤然痛到无法呼吸。

　　“司曲，司曲，”徐若苏抱住缩成小小一团的她，“没事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你不要哭泣。

　　如果那人真的还在。

　　他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如此伤心……

　　你不知道吗？

　　梦，

　　都是相反的……

　　泪水慢慢湿了她的衣襟……

　　徐若苏的动作很快，一个电话打出去，半个钟头后，几个彪形大汉涌进了司曲狭窄的公寓，一口一个“徐姐，司姐”，没一会，就把司曲打包好的行李扛上了一辆丰田车。

　　临开车前，其中的一个人过来询问，“徐姐，方哥说了，您那房子不适合多住人，他给另安排了个地方，您看……”

　　“呸，”徐若苏唾了他一声，“你告诉方子善，这是我妹妹，亲妹妹，怎么就不能住我家了？我的事他少来管。”

　　“是，是，”那小伙子摸摸头，憨厚地一笑，“方哥这不是担心您把什么不知底细的外人领回家嘛，既然是您的亲妹妹，那当然要住您家。”他小跑着回到前面的车上。

　　司曲只站在一旁笑，她脸上还留有一丝哭过的痕迹，人却是精神了不少。

　　车缓缓驶在公路上，司曲看着徐若苏几次欲言又止。

　　徐若苏手握着方向盘，斜了她一眼，“憋不死你，问吧。”

　　司曲立即说道：“我只问一句，我住到你那里真的方便吗？不会被未来的徐姐夫丢出去吧？” 语气有着调侃的味道。

　　“两句。第一，他还不是你的徐姐夫，第二，你不住我那里你想住到哪里去？别又给我玩消失这一套。”目光含着警告。

　　司曲自顾自地问下去，“那个方子善，他人很好吧，那么关心你。”

　　等了许久，才听到徐若苏轻轻“嗯”了一声。

　　司曲这才满意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憩。

　　真好，我们三个，总算有一个人是幸福的。

　　徐若苏是本地人，家里房地产起家，典型的富二代，一个人住着市中心一套百来平的房子。她指着旁边两间客房，对司曲道：“你自己挑一间。”就不再理她，回自己的房间补眠去了。

　　司曲选了间向阳的房间，这天她竟然意外地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起来的时候精神抖擞。

　　徐若苏向公司请了假，开着车带她四处游荡，两人也不去逛商场，只把车开到各条古街外，然后下车一头扎进巷子里的小吃店，一路说说笑笑品尝过去。

　　美食总会令人忘记悲伤，好多时候，司曲似乎已经记不得几天前自己的哭泣。

　　这天，她才要出门，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

　　“小司，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那边传来一个男人关切的声音。

　　“……”司曲一脸迷茫，垂着头努力想了半天，才恍惚地想起这是以前杂志社老板的声音，她不禁抚额，道：“廖总，我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我被开除了。”

　　“胡扯，谁说开除你的？陆编？公司里我说的算还是他说的算？这样，小司，这几天你没来上班呢，就当作是公司给你放的假，现在，你赶紧回来。”

　　徐若苏等得不耐烦，下车催她，“怎么了？谁的电话？”

　　“前公司老板，他让我马上回去上班！”司曲握着手机，一脸呆滞，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