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你府里有鬼》微久

14、第 14 章

　　“喜欢……不喜欢……”戚九念叨着，扯下最后一片花瓣“不喜欢……不对不对，重来重来。”说着又从花瓶中拿了一支刚采的花，一边念念有词“不喜欢……喜欢……”最后手中只剩了一片花瓣“喜欢。”

　　那他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戚九在榻上思来想去也没想出答案。

　　沈尘到昕音阁时，地上遍是各色的花瓣和光秃秃的花枝，戚九就坐在榻上低垂着头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沈尘推着轮椅到戚九榻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戚九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头“你怎么来了？”

　　“夫人今日这是？”沈尘目光从她身上移至地上。

　　戚九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地面一片狼藉，急忙向他解释道“我刚刚在用花瓣决定我今天是吃桂花糕还是豌豆黄来着。”

　　“哦？那夫人可想好了是吃哪一个？”沈尘笑着问她。

　　“唔……还没有，你说我吃哪一个？”戚九歪着头等他的回答。

　　“那就两个都吃吧。”沈尘捏了捏她的鼻子，转而又道“今日带你出去逛一逛好不好？”

　　戚九眼睛一亮“真的吗？”

　　自从上次与夏晴一起出府去玩碰到安麒那事儿，沈尘便不再让戚九随意出府，便是要出也是要带着府内护卫，戚九这几日在府里都快闷坏了。

　　沈尘笑着点点头。

　　一路上，戚九好奇的问了无数遍，沈尘也不告诉她是要去哪儿，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

　　驾车的暗夜掀开帘子对沈尘道“相爷，到了。”

　　戚九推着沈尘下了马车，入眼便是一面断崖，崖上悬挂着一匹银白色的瀑布，流水飞泻，雾气朦胧。

　　“哇，这里好美啊。”戚九一下飞奔到断崖前，水珠飞溅到戚九的脸上，冰冰冷冷的。

　　“把脸上的水珠擦干，不然要着凉了。”沈尘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戚九身后，从袖口拿出一方银帕递给戚九。

　　戚九没有接过那方帕子，只是蹲下身扯了扯他的袖口“你帮我。”

　　沈尘唇角微勾，抬手将她脸上的水珠擦干后收起帕子，温声对她道“看够了？看够我们就进去了。”

　　“进去哪里？”难道他今日不是带她来看瀑布的？

　　沈尘笑而不语，不远处的暗夜接到沈尘的示意，赶紧上前将手中的伞递给戚九，接着将另一把伞打开撑在沈尘头顶。

　　沈尘抽过戚九手中的伞撑开递给她，又牵过她未撑伞的手。

　　急促的水流砸在撑起的油纸伞上，又沿着伞檐四处飞溅，戚九却只感觉的到手心传来的温热触感，她觉得自己的胸口起伏的厉害。

　　“怎么了？”沈尘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的，便出声问。

　　听见沈尘说话，她这才回过神来，入眼的是一个黑暗的洞口，戚九往后看了看，这才意识到刚刚他们是穿过了那帘瀑布。

　　“咦，要从这走吗？”戚九指着那个洞口问道。

　　“嗯，很快就到了。”沈尘还未松开戚九的手，反倒牵的更紧了些。

　　往里走没多久就看到不远处有些许光亮，应是快到出口了，沈尘见戚九有些迫不及待，便松了她的手，让她可以先到前面去看，戚九收回手时，才发现自己手心竟还沁出了汗。

　　戚九刚出洞口，眼前便是一片盛开的桃花林。已入初冬，桃花早已凋落，怎得此地桃花竟还开的如此茂盛艳丽？

　　戚九回头看了看，还未见沈尘和暗夜，便独自一人穿入桃花林间。

　　忽闻一道悦耳的琴音，戚九心内一震，这琴声与她梦中无差，戚九顺着琴音穿过了桃花林，眼前竟是她梦中的那处亭子，亭中抚琴的男子依旧妖孽勾人，与梦中稍有不同的是，他并未席地而坐，而是……坐在轮椅上。

　　“相爷？”戚九惊呼出声。

　　琴声止，沈尘抬眼看向戚九，眉眼间尽是笑意。

　　戚九走入亭内，仔细看了他许久，见他手上戴着她早晨给他缠上的红绳，确是相爷无误。

　　“我比夫人梦中那男子如何？”沈尘出声问道。

　　戚九想到昨日她的无心语失似乎伤了他，她斟酌了好一会，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他“你说的是哪面？”

　　沈尘脸色微沉“哦？夫人是觉得我哪面不及？”

　　戚九一愣，她刚刚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戚九想要解释。

　　“看来夫人还是嫌弃我的腿疾。”沈尘低垂这眉，不去看戚九。

　　戚九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不是，你哪面都好，我最喜欢你了。”

　　沈尘内心一颤，抬眸看她，眼神晶亮“你最喜欢我？”

　　戚九羞红着脸，胡乱的点点头。沈尘喜不自禁，愉悦的笑出声。

　　等了好一会儿，戚九还未见沈尘说些什么，有些不开心，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道“你不喜欢我吗？”

　　“嗯？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沈尘笑的妖孽。

　　他刚刚说怎么会不喜欢，那就是喜欢呀，他也喜欢她是这样吗？戚九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眨巴着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吗？”

　　沈尘不回答她，只是弹了下她的脑门“傻瓜。”

　　戚九心内欢喜，依偎在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喋喋不休。

　　“其实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

　　“所以你以前真的不认识我吗？”

　　“嗯，不认识。”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机缘巧合。”

　　“这跟我梦中一模一样，我觉得我以前一定来过这。”

　　沈尘像是回忆起什么，好一会儿才温声对着戚九道“你会想起来的。”眸光坚定。

　　沈尘总说以前并不认识她，戚九有些不相信，他长得与她梦中那男子如此相似，他带她来的这个地方也能与梦境重合，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巧合，戚九想，他许是有什么原因不能与她说，却也不再去过多的纠结，等她哪天恢复了记忆，自然就能想起来了。

　　…………

　　那日回去后，一连几天戚九心情都极其愉悦，这让紫苏和紫芙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紫芙也曾悄悄向暗夜打听过，不过暗夜似乎也不明所以，毕竟那日他只在洞口等着，并未进入桃花林，也不知道相爷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日，戚九觉得一个人看话本太过无聊，便搬了椅子坐到沈尘旁边看着他写字。沈尘的字刚劲有力，气韵流畅，戚九心念一动，扯着他的袖子道“你教我写字吧？”

　　戚九读过书，会认字，不然也不会读得懂话本，只是那一手字如春蚓秋蛇，实在是不能看。

　　“你想学我便教。”沈尘话落便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了戚九二字。

　　“我想写你的名字。”戚九转头看他。

　　“好。”沈尘又握着她的手带她在戚九二字旁写上了他的名字，沈尘。

　　“还想要写些什么？”沈尘唇角带着笑意，唇瓣贴近她耳旁，轻声问。

　　戚九举着那张纸想了想“再写一个喜欢好了。”

　　沈尘带她写过一遍后，戚九便自己在纸上临摹，可不管怎么写，字也还是写得惨不忍睹。戚九耐心用尽，丢了笔，却是认真的将那张写着沈尘、喜欢、戚九的纸收了起来。

　　“沈尘沈尘，外面下雪了。”戚九跪坐在榻上，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落，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沈尘看她一脸的兴奋劲，嘴角便也忍不住上翘“你这样看就好，不要开窗。”

　　他怕她一时兴奋开了窗，冷风吹进来又会着凉。

　　戚九点点头，趴在窗前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又过去拉着沈尘“我们出去玩雪吧？”

　　沈尘看她眼巴巴的样子，不忍拒绝，找了件披风给她披上这才带她出去。

　　才刚打开门，一股冷风就扑面而来，空中还飘着雪花，像是被风吹落的花瓣，零零散散的。这虽然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却也下的不小，角落里的架子，更高处的屋顶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雪，院子里的雪堆积的极厚，天地之间尽是一片茫茫白色。

　　戚九蹲在雪地上，将雪聚拢在一起滚成球，又让紫芙去膳房取了些辣椒胡萝卜给雪人作装饰，不一会儿，就堆出了两个栩栩如生的人儿，一个大些一个小些，戚九端详了一小会儿，便转身跑回沈尘身旁，指着那两个雪人问他“好不好看？”

　　“好看的。”沈尘拉过她的手，一片冰凉，便也不松开，就这么放在手里捂着。

　　戚九觉得手暖和了些许，心念微动，低着头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见院内丫鬟都在往这边看，戚九脸上通红，连忙起身，抽回她的手又飞奔过去摆弄那两个小雪人。

　　沈尘在她身后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晶亮的眸子染上淡淡的笑意，灿若星辰。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修长的身形轻靠在椅背上，几缕未扎紧的青丝随风飘扬，有着说不出的慵懒。戚九好似感受到他的注视，回过身冲着他笑，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便是这一地的清冷，也都被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