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小市民》走叉门马

30、第 30 章

　　站在院子里，我就在那里哭的模糊了双眼，直到我大姑家的燕子姐出来看见了我“二彬，你回来了，快，进屋，别在这站着了。”燕子姐一边给我摸着脸上的泪，一边红着眼睛扶我进了屋子，我就走进了屋子里哭着给我奶磕了三个头，然后被我妈还有二姑拉近了里屋，我二姑边哭着边给我腰上系着孝带，胳膊上绑袖带，然后那天晚上就跪在我奶旁边帮着守灵，门外院子门口的台子还在嘈杂着，我们在屋子跪着，孙子辈的我们都面带悲色，但是我却也看到了我爸还有叔在里外忙活着，面上只有刚毅和匆忙，却没怎么看见悲色，甚至有客人来时还在笑脸相迎，在灵堂那，我的老爷，就是爷爷辈的唯一一位长者了，还在那里哼着一个很老的戏曲，我就在那里眼泪吧差的一直看着他，我不明白为什么奶奶没了，他还能在那美滋滋的哼着小曲，老爷看我一直看着他，就说“你奶以前就爱拿匣子听戏，我这就给她哼一段，送她一程，你奶八十多没的，算是寿终正寝了，这都算喜丧了，好事，你也不用太难受，人都得有着一遭，你现在还太小了。”然后老人家继续在那哼着小曲。
　　到了半夜的时候，请来了一个哭十八肠的，然后就看有个阿姨就坐在灵堂前在那哭的特别大声，然后奇怪的也是之前我看到那些婶婶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没啥表情的，那个时候都跟着哭的特别大声，甚至有的都是干嚎没有多少眼泪，只有我回头看到我姐时，她没出一个动静，但就是已流泪满面，顿时心里的酸楚全溢了出来。
　　凌晨天未亮，我们就都出发送我奶最后一程，二十多辆车就在黑夜里前行，在整个黑色大幕中，留下两柱暖色黄光，排成了两条长龙，似乎在为我奶保驾护航，那是在我记忆深处很暖色调的一副画面，或许可能我奶也没有想到，一个活了八十多的老太太，最隆重的一幕却是在死后完完整整全部的体现了出来。
　　车辆全都在殡仪馆停车场停了下来，做着送我奶最后一程的准备，在殡仪馆礼堂里，我爸在那致辞致谢，我就看着礼堂上我奶的照片，老太太笑眯眯的，就像每次我大口吃她给我买的馒头似的那种笑眯眯的表情，然后瞻仰遗体然后就准备火化。在瞻仰遗体后，准备火化的时候，我爸让我去把骨灰盒拿出来，之前放车上了，一会是需要拿来装骨灰的，等我从车里拿骨灰盒回去的时候，在进入殡仪馆里往后走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在这个地方是一个生死交接线，到处透露的都是阴冷的气息，真的是一点活着的气息都没有了，直到我爸出来迎着我，我把骨灰盒递给他，我爸和我说把我奶推进去了，如果你要看还能看最后一眼，等我鼓足勇气想再进去看我奶一眼的时候，就看到我三叔就趴在熔炉那个能看的玻璃边上看我奶最后一眼呢，伴随的动作是装做不经意的擦了一下鼻子边的眼泪，他一回头正好看见我。“二彬，你进来了啊，别看了，你奶就剩那一捧灰了，这老太太，身子小，烧完就那一捧小灰，呵呵。”在看我三叔的时候，他就是红着的眼圈，脸上没有一滴泪，但是我也终于知道，我那个好打架好抽烟好喝酒的特别爱犯混的三叔，其实也并没有表面那么硬汉子。
　　之后就是把我奶的骨灰盒送到我们老家的墓地，和我爷爷一起合葬到了一起，临了准备把土盖上的时候，我三叔从裤兜里拿出一幅小牌，放进了墓里，然后边叨咕着老太太好玩小牌，给你整了一幅，在那边好好玩，别没意思了，你三儿子别的能耐没有，但是给你整副牌让你乐呵乐呵的心还是有的。然后都弄完后我们准备回老宅子，但是我二姑却在这时候崩溃，趴在了坟头上哭喊着妈，直到最后被我姐和婶婶扶走。
　　回到老宅子的时候，家里在摆宴席，宴请这些天帮家里忙活的村里人，好不热闹，感觉一个早晨后，所有的悲哀都没有了，只留下了忙完大事情的解脱和放松，就看宴席里大家伙抽着烟喝着酒，烟雾缭绕，喧哗热闹。
　　直到最后，宴席都结束，各种亲朋和帮着张罗的村里人都送走了，只剩下我的姑姑和叔叔等直系亲属，最后大家伙一起吃了顿饭，家里唯一的老人没了，我大爷也没的早，我爸成为一个大家庭的顶梁柱，说了几句话，大家伙一起吃了顿饭，然后散了伙，但是无声中，就是感觉到整个大家庭的凝聚力散了，往后的好几年，我们过年再也没有好几大家子一起过，都是姑姑叔叔各家过各家的，直到最近两年，他们这一辈也都老了都当上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才又一个大家庭一起过年，用他们的话说，过一年少一年，就剩兄弟姐妹三人了，在一起还能热闹几年呢。
　　但我记得那天一大家子吃完一顿饭散伙后，我看见我爸抱着我妈哭着说“我没有妈了。。”一直重复着这句话，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在我心目中那么一个硬汉形象的爸哭的像个孩子。
　　最近几天看节目看到了一句话：
　　“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
　　父母在，你看不见死神，
　　父母一没，你直面死亡。”
　　所以啊，都要好好陪伴自己父母啊，因为你不到什么时候就发现父母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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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到怎么弄的，就写成了这样，都要对父母好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