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韩国首富恋爱：韩城明月》抹茶Af

40、第四十章

　　陆朵而一呆就是几天，有时来找向日葵，顾自说着话，向日葵就扮演聆听的观众。有时和易林一起来，有说有笑，乐得高兴也会回过脸来问向日葵“是吧”，“不好笑吗”之类的话。向日葵有一回回家取百香，进客厅听见从易林房间里传来粗重的喘气声。向日葵透过窄窄的门缝朝里望，易林背上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钻，闪耀着诡异而残酷的光芒，他一遍一遍地问同样极度兴奋的女人“你爱我吗？你爱我吗？”陆朵而仰着头，眸光流转，低低地呢喃“爱，我爱。”爱意灼热间交缠。向日葵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也听不了这样的声音，发觉自己的行为可耻，替他们掩上那未关实的门，脚步轻盈地离开了。没有捉奸的快感，也没有被背叛的悲凉，她只是想着，他们这样每天要几次要多久，是不是没有停歇过，他们这样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瞬间有想到她。
　　到了街上才发现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再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漫无目的地溜达，看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看不远处商店酒楼开业大酬宾，看天空中飘满的各色各样的气球。向日葵突然觉得荒唐，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唯美得不真实，其实最容易破碎。她并不想去责怪谁，因为这一场戏当中她是最没有资格去责怪的那个人。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韩集团，这个她待了三年的地方。她努力地仰起头，想要看到最顶层，但感到的是身体的晕眩。不知何时脚步迈上了台阶，跨进了玻璃门。门卫有礼貌地和她打招呼，显然把她当成了这里的客人。她很想说我是Nicole，你不认识我了吗？踏过大理石板，周遭是忙碌的上班一族，有人挤到她，那人匆匆地说句“对不起”便跑进电梯。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有条不紊的节奏，曾经她以为这会是她一部分的生活所在地。
　　不想会看到郑允浩，他在她对面走过来，目光凛冽，脚步匆忙，秘书或是助理之类的人物跟在他后头交代着什么。他还是一贯的冷漠，只点头不出声。向日葵生怕他看到自己，赶忙躲在一株芭蕉叶后，只露出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他又瘦了，银白色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也没能遮盖他日渐消瘦的身躯。电梯门没多久开了，向日葵多想跑出去，跑到他面前，好好地看看他，问他，当初说的话可不可以收回去，当初他说的话是不是不是真的，当初．．．．．．她还想问更多，门缓缓地关上了，隔绝了她唯一的思念。向日葵终于忍不住，颓然摔在地上，抱着那株芭蕉叶哭了。她不在乎多少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她不在乎多少人对她的嘲笑，她不在乎周围是否有她熟悉的目光，她只想好好地哭一场，只想在这压抑许久的日子以来，痛快地哭一场。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安慰她，她只想，倚着这株芭蕉，好好地哭。只因有一瞬间，芭蕉的叶子划过她的手臂像极了郑允浩手掌的纹路。哪怕是错觉，她也管不了许多了。
　　那日后，向日葵照常过日子，假装没看到过关于易林和陆朵而那不堪的一幕，假装没见过郑允浩一般。而易林，对向日葵更加地小心翼翼。向日葵很想告诉他，不必这个样子。又怕话一出口，易林会洞悉所有。干脆装作心安理得全盘接受。易林自然是高兴，比往常更早地等着向日葵下班，关门，回家。有时也去吃宵夜，最平常的大排档，向日葵像男孩子一样豪爽地喝酒。酒过三巡眼睛就迷糊了，再一摇头，幻象消失无踪，最真实的还是面前的那个人。也会勾着易林的肩膀说“兄弟，干！”豪情万丈的模样，易林通常是哭笑不得，第二天醒来总笑话她酒醉失德，还混淆自己的性别，向日葵又是一阵傻笑。而陆朵而也由某天的下午离开，从此以后向日葵再无半点关于她的消息。她和易林的矛盾也终于在一个雨夜爆发。
　　那天的天气出奇地低沉，奶茶店里只有一位大叔级的顾客，向日葵倚在吧台上出神，眼睛回望恰好看见那位大叔手里的报纸，反面是很粗很大的字体：隆兴产出第一个高智能机器人。后头还有几个字，向日葵看不清。
　　隆兴是易林所处的公司，一直在和大韩竞争，向日葵的心里不知怎的莫名惊慌：“大叔，你的报纸可以借我看看吗？”
　　隆兴后头确实还有几个字：打破大韩神话。
　　几乎占了整个篇幅，左上头是隆兴的领导者和那机器人的照片，他扬着嘴角，得意万分。
　　向日葵只扫了报纸几眼丢下店往家里跑。
　　她记得，那份文件放在箱子里头。
　　可是现在，文件不见了！她一遍一遍地找，没有，还是没有。向日葵控制不住，身子一重坐在了地上，半天也不能思考。
　　她记得那是郑允浩要她保管的东西，辞职时头脑发热忘了要还给他。
　　郑允浩说大韩要每年产一个机器人，一年比一年进步。
　　郑允浩说这份文件是公司的机密文件，这里面还有智能芯片，他只等着一年一度的来临，重拳出击。
　　郑允浩说要她将文件反复研读，有纰漏的尽快更改。
　　郑允浩说她是他的得意职员。
　　当时室长临时通知开会她把文件放在了保险箱里怎么会忘了开启。
　　现在，文件没了，芯片没了。

　　易林淋了一身的雨回家，看到向日葵，眉头蹙起：“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我还想去接你来着。”进里屋换了身干净衣裳，拿着干毛巾坐在向日葵旁边，“怎么了你，精神涣散的。”
　　向日葵斜了眼去看他：“听说你们产出了第一个高智能机器人，恭喜啊。”
　　易林干笑两声，抓着她的手：“你看，这是什么。”自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赫然是一枚钻戒。
　　向日葵颤抖着手接过，她笑了，声色俱厉地笑，最后狠狠地把那枚钻戒朝窗口的方向抛了出去：“易林我看不起你。”
　　他瞪大了眼看向日葵，举起的手又放下：“向日葵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拿走郑允浩的文件，你知不知道那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创造财富吗？你所使用的不过是一些卑鄙龌龊下流的手段，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把他的成品拿走对他来说有多残忍，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去努力！你现在得到的，坐着的位置是你牺牲多少人得来的，你是不是要一直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谁？”
　　向日葵嗤笑：“不要说为了我，我觉得恶心，我不想和我过日子的是这样一个人。”
　　“小葵，你冷静点，不要再说了。”易林试图拉着向日葵的手却被她挥开，力道太大，向日葵摔在了沙发上。
　　“你不要碰我，你每碰我一下，我就觉得自己好恶心，反胃。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为了我，为了我，你就不会去做这种事，你这样的理由有多好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供人娱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荒唐至极！”
　　易林说：“闭嘴。”
　　“心虚了是吗？你早该心虚，在你坐上经理位置那一天开始你就该心虚。易林你变了，你不再是从前那个你了，你变得好可怕。你怎么可以觊觎郑允浩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把他的东西当作是你自己的，你怎么可以把他的成品奉献上去之后还若无其事，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你对得起谁！你无耻！”
　　“我叫你闭嘴！”易林一巴掌挥到了向日葵的脸上，他的面目瞬间狰狞，他不管向日葵如何咬他抓他骂他，狠狠地撕她身上的衣服，“为什么要提郑允浩，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身体被易林压住，她感到自己的力气逐渐被抽光。
　　“你以为你还可以回到他身边吗？你以为你还可以和他在一起吗？不要自以为是了，他不要你了！”
　　“滚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他就要死了！”
　　话一出口，向日葵的挣扎刹那间停止，她张大双眼，像听到什么噩耗般久久不能呼吸。易林的手也停了下来，他躲开向日葵的目光，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很重的一声，向日葵震得回过了神：“易林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向日葵的心堵得慌，她只能目不转睛地看易林，她怕她的眼睛一眨，易林就走了，她要知道的某些事便无从知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易林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向日葵，你真是个笨蛋，原以为你从他身边走开，能选择的人就只有我，我几乎接近谄媚卑微地去爱你，我比你还笨。那样拙劣的戏码，你也信了吗？”
　　向日葵不知怎么接口，易林又自顾自说起：“我也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我偏把这些都丢弃，独独要了你。我是不是比你还傻。我说过，我不想再放开你了。但是现在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失去，我是再也找不回来了。这么多年，我始终希望你能像我对你那样对我。可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郑允浩，跟我在一起你想的也只是他，也只有他。你口口声声说要重新开始，但这个谎言连你自己都骗不了。这些年来我都在想，如果郑允浩看到你这样那样会有什么反应，他会怎么做，那我就应该怎么做。我从来没觉到自己这么失败过，这么懦弱过，这么犹豫过，就为了那样一个男人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伸出他宽厚有力的手拉了你一把，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却只是因为你，我才这么介意。向日葵，你怎么可以把我变成这样，是谁在日记里写说喜欢我，是谁偷拍了我无数的照片，你怎么可以，在我喜欢上你的时候就绝情地离开我。可是我再怎么努力，却再也寻不回你。”
　　由始至终，易林没回过头看向日葵一眼，他望着雪白的墙壁，强忍地将这些字句生生嵌进向日葵的心里，也嵌进自己的心里。他回忆起在街上偶遇他们的那一天，向日葵的手被郑允浩紧紧握住，她的脸上是阳光般幸福的微笑，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嘴巴却撅着咕哝另一番说辞。他拉了陆朵而上去，一伙人便到了餐厅。待向日葵和陆朵而离开，他就发誓，要从他的手里抢回向日葵。
　　“听说郑董您最近身体不太好。”易林呷一口菜，津津有味地吃着。
　　郑允浩食不知味，望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出神：“不劳你费心。”
　　“不是我费心，而是小葵。”郑允浩坐在对面看他，他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喝水，“不觉得自私吗？那么固执地要抓住她，她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去爱，可你呢，你没了，你已经不配说爱她了。从她身边走开，不要回来，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至少我还有时间，可是你没有了。退出吧，你注定是输家。”他承认郑允浩长得好看，在他看来也不免嫉妒，面前的人有深邃的眼神，轮廓分明的俊俏的脸庞，高挺的鼻子，雄厚的资产，可是他拥有再多又怎么样，人通常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但唯一不能左右的，是生命。
　　郑允浩紧握的拳头微微发抖：“你没资格这么说我。”
　　“呵，我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但是郑董你已经没有了，有钱又怎么样，小葵她要的不是这个。你还能给她什么呢？如果知道你要死了，她会有多难过多伤心你不会想不到。”看见向日葵和陆朵而款款走来，他压低了声音加一句，“怎么取决看你自己的了。”
　　郑允浩应该是做了决定，不然不会有向日葵的醉酒失言，她把什么都说了，包括五年来想念郑允浩的点滴，伏在桌上断断续续地说。那一刻，易林感到自己在接受凌迟，那种感觉，就像被侩子手活活地剜出许多许多的肉，再被人撒上一把盐，痛彻心扉，一直痛到骨髓又不能□□。他背着烂醉如泥的向日葵回家，不想在她家楼下见到了郑允浩，看他的眼睛跃过他直直看着向日葵，眼里满是不舍和心疼。易林当作没有见到他，与他擦肩，不想向日葵一把揪住了郑允浩的衣襟，怎么拉都拉不开。那时，他窘极，最后，还是郑允浩一根一根掰了她的手指出来。易林第一次尝到胜利的味道，望着郑允浩落寞的背影，他想狂笑一番。他知道要把心爱的人拱手让人的滋味，比死还难受。
　　向日葵屏息听他说完，她就那样看着易林，充满仇恨，不可思议和愤怒，两眼几乎就要喷出火来。天空一个霹雳，光打在她的脸上，如果有镜子，她也会被自己的表情和模样吓到。
　　“你凭什么左右我的人生，凭什么左右郑允浩的人生！”
　　“所以，我今天，要放你走，像郑允浩那样，送你去爱的人身边，去告诉他，你爱他，你的心里只有他，如果不说，你会后悔一辈子。我曾经也很善良，是你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易林打开房门，外面簌簌下着雨，像是无数人的眼泪，“走吧，我放你走，走了就别再回头。”
　　“我不会感激你，是你让我郑允浩错过那样一段时间，我不会感激你！”着手扇了易林一个耳光，重重的一记，在他脸上瞬间出现一个五指红印，“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
　　易林仍然伫立在那里，自始至终没有抬头，良久，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就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向日葵穿着几近被易林撕破的衣服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行走，雨水不停地打在她的脸上，身上，她不觉得冷，不觉得疼。
　　这几个月，她是怎么过的，她完全不记得了。郑允浩，竟然会因为那么蠢的一个理由离开她，把她推开，而这几个来，他是怎么过的，她完全不了解，她甚至责怪他，骂他，都错了，却不想，都错了。
　　姜珉宇的车“咔”停在向日葵面前，他一把钳住了她的手臂。
　　“小葵，你怎么了？”姜珉宇着了慌，向日葵衣服破败不堪，精神不济，目光呆滞，他担心她是受了欺负。
　　“珉宇啊，带我去找郑允浩，带我去找郑允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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