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跳高怎么破》妮可Z

2、第2章

　　颜熙对着镜子轻轻耸了耸鼻梁，还好没歪，颜熙皱着眉头，又看了看嘴角的淤青，恨恨地锤了锤桌子，缓缓拿起冰块敷了一会儿，又上了些药，才感觉好些。
　　“臭小子，下手也太重了吧。”想起秋然挥拳时的利落动作，颜熙喃喃的埋怨道。
　　成功据说有这样一个算法，即使平凡的人也有50%的可能性，加上20%的努力，加上20%的运气，加上10%的天赋，那便一定会成功。对于那些有天赋的人，大家是崇拜又有忌惮的，就像秋然。但对于那20%的运气，时至今日，颜熙不得不遗憾的摇摇头。
　　秋然是带着天赋进入跳高圈的，但不幸的是他在虞奥冠的手里，杨林说得没错，秋然已经算不得什么天才，天才不会混成这般狼狈模样。
　　只是杨林有什么资格骂秋然，活该？丧气王八充智勇白兔？一辈子也别想有出息？
　　“狗屁！”再次想起来，颜熙还是有忍不住挥拳的冲动。想起当时的情形，颜熙忍不住握紧拳头在空中挥动了几下。
　　想起接下来的情形，颜熙紧紧地咬了咬牙齿，秋然在那种时候跑出来充什么和事佬！这算什么，兄弟用肩把你扛起来，你倒好，自己钻别人鞋底下去。
　　“他说的也没什么错，我本来就算不得什么天才。”
　　“说两句也不会死。”
　　......
　　想起秋然的话，颜熙握紧了拳头，这小子以前不是这样的：“狗屁世界冠军，忘得比别人还快。”
　　颜熙当时来不及顾及杨林挥来的拳头，当场就在秋然的脸上狠狠地来上了一拳。
　　颜熙看了看红晕还没有褪去的手背，那一拳他也打得不轻，颜熙现在想来依然觉得秋然活该。
　　颜熙虽然并不觉得跳高有多么了不起，但是秋然这样轻贱自己，就该打！男孩子顶天立地，要是自己先怂了，谁还帮得了你。
　　何况，秋然还不太幸运！
　　“还有心思处理伤口，看来也没有那么丧嘛。”看着桌上的药水和冰块，提着药箱的虞默默调侃道。
　　“我只是看不惯，只是恨铁不成钢，我有什么好丧的？”颜熙转过身，一只手肘搭在椅背上，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颜熙一向从容淡定，像是骨子里带的。08年大地震时，颜熙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照样睡午觉，最后还是虞默默和秋然将他拉出来的。
　　拉出来不要紧，颜熙看了一眼没摇了，又进去睡了。
　　“你们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既然伤口不用处理了，那就来清清问题吧，虞默默将药箱一放，斜靠在桌上问道。
　　“男孩子打架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一言不合，冲动莽撞。”颜熙漫不经心地回答，那磨人的“慢性刽子手”性格快要把虞默默逼急。
　　“一言不合，冲动莽撞？你当我是小孩子，说真的，没看见我和我妈这么担心你们吗？”虞默默强忍住在颜熙脸上的红淤上再补上一拳的冲动说道。
　　“你本来就是孩子！还不懂事。”颜熙突如其来的认真让虞默默哭笑不得的。
　　“我只比你小1个月而已，装什么成熟，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过去。”对于颜熙的评价，虞默默是坚决反对的。
　　“我贴吧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帖子是谁发的，体训队外的那些粉丝是谁招来的，跳高队最近莫名其妙丢了的衣服又都哪里去了？”颜熙翻了个白眼，欲言又止后还是说了出来。
　　虞默默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她觉得自己藏得够好了。另二反应是颜熙这小子也忒小气，合着藏着掖着，等着时机到了，一股脑跟你算清楚。
　　“凭什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虞默默正想反驳，颜熙打断她的话说道：“你为什么跳高？”
　　从小到大很多人问过虞默默为什么，为什么长这么高？为什么喜欢吃榴莲？为什么喜欢冬天，但从来没人问过虞默默为什么跳高。
　　“少岔开话题，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到底为什么打架？”虞默默短暂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有营养的问题。
　　“那你喜欢跳高吗？”颜熙丝毫不理会虞默默的思路，改换问题问道。
　　颜熙的第二个问题并没有让虞默默觉得更有营养，反而觉得更无趣，虞默默迅速问题反弹道：“那你为什么跳高？”
　　颜熙突然轻哼了一声，带着浅淡的冷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吧，你那么傻。”
　　无聊问题轰炸，开始变成人身攻击，虽然颜熙后面一句话带着些许陌生的温柔，但虞默默仍然有些怒火中烧。
　　还没等虞默默发作，颜熙竟回答起了问题：“我只会跳高！”
　　颜熙突然一下从斗鸡变成了焉茄子，倒是让虞默默有点始料未及。虞默默在心中默数三声之后，颜熙竟然还没有抬头，虞默默突然感受到了颓废，伴随着一丝陌生感。
　　“什么嘛……”对于自己一次拉肚子引发的后效应不断扩大加强的现象，虞默默始料未及。很快虞默默又觉得这种问题真的不适合眼前的氛围，也不适合自己，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最后一遍，你们到底为什么打架？”
　　“为什么？你去问秋然。”颜熙转过身去，不卑不亢。
　　“真要这样？”虞默默坐到颜熙对面的桌上，挽了挽袖子，发现自己穿的是短袖。
　　颜熙看着虞默默，突然一笑，起身将虞默默转向门口：“算了，出去。”
　　面对颜熙的拒答，还下逐客令，虞默默伸出手，在颜熙嘴角的红肿上狠狠地按了一下。
　　“喂！”虞默默刚跑出两步，就被颜熙拉住衣服一把拉了回来。
　　虞默默眯着咧着嘴，秒怂地转过身，颜熙摸着嘴角，指着药箱说道：“药不拿走，怎么给秋然处理？”
　　等着走出了门，虞默默猜想最近的风气难道是装深沉，不过这么多年，虞默默还真是有些没有摸透颜熙的性子。
　　三年前，虞奥冠在意外发现秋然这个人才之后，虞奥冠的人生又多了一条缤纷开阔的道路，全身心地投入挖掘人才。
　　只是虞奥冠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去的竟是些偏僻的地方，遇到身材纤长，肌肉线条好的人生扑上去便问“知道跳高吗？跳过吗？能跳多高啊？要不你跳给我看看吧。”
　　虞奥冠从小就不爱笑，虞默默曾一度认为那是虞奥冠被摧残留下的后遗症，长大后的虞奥冠在虞默默等人的“潜移默化”之下变得更加凶恶，所以虞奥冠的“运探”之路不久后因为被当做人贩子而不得不结束。
　　那段时间是虞默默为数不多心疼虞奥冠的时间之一，是真惆怅，跟失了魂一样。
　　直到一天虞奥冠带回脏兮兮的颜熙，据说颜熙毛遂自荐，一上来就非常直接，径直就问管吃管住吗，虞奥冠当时倒也直接，回了句看你本事。
　　颜熙二话没说，活动两下就是纵身一跃，动作竟挺规范，只是有了小毛病，就是起跳点太近，第三次试跳才过1米7的杆，硬生生拔高自己，虞奥冠一眼相中颜熙属于强有力的力量型选手，随即便把颜熙带回了家，在阳台上安排了一个小床，颜熙倒也不挑剔。
　　长相倒是俊朗，刚开始几天，虞默默还能就着颜熙的美色多吃下两碗饭，但很快就发现颜熙是个特别没劲的人，在虞默默家待了一周，愣是没能让颜熙憋出了几句话。
　　在虞默默的不屑努力之下，一周之后，颜熙跟虞默默说了第一句完整的长句“你能别往我牛奶里面加盐了”。
　　“你每天跟我说话我就不往你的牛奶里加盐。”虞默默当时得意地回了一句。
　　到现在，虞默默依然记得当时颜熙低下头，轻叹一口气，软萌到连睫毛都很温柔可爱的样子，那也是颜熙软萌向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照。
　　颜熙很少提及家里的事情，只知道他从小跟着奶奶生活，一开始大家也好奇，但当看到颜熙说出为了生自己卖掉了家里的六头羊时那悲情凝重的表情，大家默默达成了共识不再追问。
　　虞默默一直以为他们三个人是爱跳高的，至少虞奥冠总是这样说，你们要爱跳高，你们是热爱跳高，我看到了你们的热情，比其他跳高队的强多了。
　　但在问题面前虞默默却无措，颜熙竟然那样回答。
　　难道这就是17岁的世界，非要去搞清楚这些问题，非要分个是非，像以前一样生活继续，不好吗？
　　虞默默如是想着，看着颜熙的房门一眼，提着药箱前往秋然的房间。
　　仍是有些烦躁，颜熙依靠在窗户旁，歌词里不是都老唱吹吹冷风也许会好得多吗，靠在墙边，窗玻璃的光影里颜熙恍惚看到了一个人。
　　颜熙不自觉退后，看清是自己的倒影后，颜熙嘲讽地扬了扬嘴角：“你满意了，我变成了一个只会跳高的讨厌跳高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