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香城》庚午星日马

4、神机婆婆

　　这巷子有些老旧，磨损的地砖变得有些光滑，稀稀疏疏的小水坑有些浑浊，看着感觉散发着难闻气味，最后被酒香掩盖。
　　香城左转右拐地往巷子里走，越走感觉前面越热闹。忽然一个拐角，看见不少的人在排队，其中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各自排成两队。唯一感觉奇怪的是，一边的人拿着各种东西，另外一边却是两手空空。拿东西的人那队人比较少，香城觉得好玩，便跟了过去。
　　这时一个少年走了过来，伸手招呼香城说：“你……你干什么的？懂不懂规矩？”
　　少年穿着华丽，如同世家公子，腰间挂了两块玉坠，一个是白色的，一个是红色的，十分耐看。至于他手里的东西，却让人好奇地多看了几年，一直毛笔，一个账册一样的本子，让人不由得想偷偷看几眼上面写的啥。
　　“啊？是说我吗？”香城一脸懵懂地说。
　　“是你，你在干嘛？这里是你该站的地方吗？”少年的声音比较大，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但只是轻轻飘了一眼就不理会了，似乎有些习以为常。
　　“这里不是大家都在这里站在着的嘛？”香城有些担惊受怕，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压低声音地说。
　　那少年说：“你两手空空，就想见神机婆婆？赶紧去那边排队，根据你所问的问题，进行待价而沽，才能见到神机婆婆他老人家。”
　　“我就是觉得好玩，看大家都在排队，以为是去里面买酒喝……”
　　香城和那少年争论时，里面出来一个小厮，附耳对着少年说了什么，这才使他脸色缓和许多。
　　“那……不是我林海不关照你，你可以进去见神机婆婆，不过以后再把报酬带过来。”林海一脸贪财的模样，完全沉浸在其中。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香城进入里面。前台上挂着一个匾额，写着神机阁，十分地神秘。最让人心跳不已的是房间里挂满了灰色的布条，四周的窗户也被封死，完全被布料遮挡住。香城每走一步都感觉心悸，担心有什么东西会跳出来一样，比如说白叶村乱葬岗的无头将军和红裙女鬼。但仔细一下，现在在轩城中，而且还是晌午，鬼怪不太可能会跳出来吓唬人。
　　“外面的人，赶紧过来吧。”房间深处忽然想起一阵苍老是声音，听声音是一个老婆婆，想必就是林海口中说的神机婆婆。
　　当香城绕过几个破布的时候，看见一个满头花白的婆婆坐在前面，椅子是用一颗大树根雕刻而成。她坐在上面，犹如一段迷幻的历史，看不清她的真容。她的前面还摆放着一个木桌，也是用树根雕刻而成。上面几乎空无一物，只有一盏燃油灯放在一旁，手里紧紧拽着一串珠子，黑的发亮，使人不寒而栗。
　　“嘿嘿，小姑娘，你想问什么？”神机婆婆和颜悦色地说。
　　“小姑娘？婆婆你是看错了吧？”香城心里一惊，但脸上不懂声色地反问道。
　　“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看不出小姑娘和小伙子吗？看你这身打扮，一定是避免麻烦吧。在这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放心地说。”
　　香城听说的如此真诚，顿时有些心软：“老人家真是好眼力，我确实是为了方便行走才换的男装。”
　　“说说你想问什么，钱财、姻缘、未来都可以问。不过有件事需要先说好，我老婆子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老人家，我知道，外面那少年说，询问你问题需要一份报酬，你看你需要我的什么？”
　　“其实要不了啥，只是需要你一个承诺。”神机婆婆看香城有些犹豫，继续说：“你放心，将来我要的东西也是你力所能及的。”
　　“那好，老人家我同意。”香城想起爷爷的死，一咬牙顿时答应了他的要求：“我想找到杀害我爷爷的凶手。”
　　神机婆婆会心一笑，一边摩挲着黑珠，一边说：“你要的答案太过扑朔迷离，不过能在城西找到。那时候你过去遇见大山时，五步一叩十步一拜，往后自然得偿所愿。”
　　香城心里默念：“城西？那里可以说苍穹派的地盘，如果真能找到杀死爷爷的凶手，自然要愿意走一回。”
　　苍穹派乃是修仙门派，有着数百年的根基，对门人弟子也十分严苛，甚至有时候还会宵禁，禁止弟子外出。或许是苍穹派里鬼城太近了，只是走路，大概两月就能到达。
　　鬼城是所有门派痛恨的地方，苍穹派离得最近，自然要做好表率。以免鬼怪入侵，乱了苍穹派的根基。
　　告别神机婆婆以后，香城心想，自己身无一物，完全没有钱财，最多也就是一些铜钱，难道神机婆婆会估计自己以后会发达？
　　出了神机阁，香城一路往西走，完全没有理会轩城中商人的叫喊声和络绎不绝的行人。
　　“喂，你去哪？”突然一只手抓住香城的胳膊，一边叫喊着。
　　这人剑眉星目，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英气，白皙的肤色看得出是一位世家子弟，他正是城门口遇见的梁小凡。
　　“刚才叫你，你怎么没……没听见？”梁小凡靠近香城时，一阵香风飘了，进入鼻喉中，宛如春季的花朵。
　　香城撇开梁小凡的手，担心他看着自己的身份，低着头说：“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忽然间梁小凡的声音变得柔和许多，双眼带笑地说。
　　香城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半低着头说：“我叫楚香城，大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楚香城，真是个有趣的人。”梁小凡带着世家公子的微笑，更像是看上了一个猎物。
　　而香城这边一直低着头往城外走，唯恐梁小凡会追上来，因为他感觉那人有点难缠，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麻烦这种事越少越好。
　　按照神机婆婆的说法，香城想要的答案就在苍穹派中。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苍穹派十分难寻，门派外也有阵法加持，没有门派中人同意是进不去的。这也使得外来人犹如鬼打墙一样，迷失方向后，又回到了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