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脉香城》庚午星日马

2、离开村子

　　香城将爷爷的尸身盖好，晚上一直在焚烧着纸币，如今爷孙俩只剩下她一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甚至爷爷都没有提起过。
　　村里有一个女孩叫春巧，本家姓刘，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在几天前，她特别喜欢绣东西，而我们的香城也会，还教她绣兰花图。几天过去了，乘着傍晚的夕阳，一路小跑的方式往香城家走。
　　她穿着的方式像极了游牧民族，有种在丛林打猎的感觉。不过大概对狩猎没有兴趣，才使得她去刺绣。
　　香城从小在百叶村长大，对刺绣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凭借着父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手帕，才学会了一点点皮毛。
　　“香城姐姐，我是春巧……”刚走到香城的屋外，春巧就叫喊道。
　　香城穿着孝衣从屋里出来，双眼有些红肿，一脸颓废地看着春巧。春巧正要将手帕递给香城的时候，看见她如此的模样，顿时脸色凝重起来，拉住香城问：“香城姐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穿着孝衣？”
　　楚香城与春巧十分交好，顿时控制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春巧也被吓了一跳，身体有些不停使唤，完全拿不定主意，嘴里只是念叨：“楚爷爷……”
　　“对，我要去找老村长，香城姐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老村长过来主事。”说完头也不回往村里跑去。
　　香城心里难受，也不看她是否走远，只是颤颤巍巍地转过身体往屋里走去。如今这前堂变成了灵堂，有纸币送爷爷上路。
　　长凳上还摆放着纸币，香城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拿过纸币，继续开始焚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村长年近古稀，手里拿着一把同树根特制的拐杖，有着它走路快了许多。
　　“老村长，我也不知道，我下午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香城姐姐穿着孝衣，眼睛都哭肿了。”
　　“春巧，你看清楚了吗？我昨天还看见楚老爷子健步如飞，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一个中年男子一旁说。
　　“爹爹，我看清楚了，香城姐姐很是伤心。”春巧极力确认，越说越激动。可是在场的人却议论起来：“春巧还小，可能是看错了。如果我们冒然过去，说我们诅咒他老人家，而且他虽然不住在村里，但对每个人也十分不错。”
　　“好了，不要再说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而且我也没听过楚老有什么亲戚。如今只剩下香城一人，即使是春巧看错，我们也要过去看看。”老村长力挽狂澜，一口气说完。
　　刘娘也看不过去说：“对，是要过去看看，下午香城还送我们跌打酒纳。”
　　“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春巧，去拿几个灯笼过来。”老村长听有人支持，立马安排下去。
　　白叶村是很早就出现的村落，村里人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大多以狩猎为生，偶尔也会在地里种植一些粮食。狩猎本就是一个危险的活，村里人大多也清楚，但狩猎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传承，一种风俗。而他们还有一种思想，就是落叶归根，就算是出去后，在死时也会回到村子安葬。以至于现在现在人人惊悚的地方，也是山北边的乱葬岗。
　　古人有句谚语：月黑风高行夜路，只怕鬼魂搭肩身。加上这次过来的有不少的妇人，他们总会在无聊闲暇的时候聊一些离奇的故事。比如说看见无头将军的鬼魂，还有白衣长发女在乱葬岗游荡，已经乱葬岗半夜小孩的哭声等等之类。
　　今夜有一大群人在行动，众人成堆抱成团，那些鬼故事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就算有，也会把鬼魂当做同伴，一起前行。
　　众人走得香城的家时，透过篱笆就看见香城正在焚烧地上的纸钱。楚风是一个有着信仰的人，每到节日的时候，都会祭拜天神，却不知道最后这些纸钱烧给了他。
　　“香城……”老村长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这个小女孩。刘娘也不介意，上前跪在她旁边，一把搂住伤心欲绝的香城。
　　“没想到，楚老先走一步了。”老村长颇为感慨。
　　“爷爷是被人杀死的。”香城恶狠狠地说着，眼睛睁得很大。
　　刘娘拉着香城说：“香城，你知道你爷爷和我们乡亲的关系最好，很多时候我们都会找他看病帮忙。”
　　“不，刘娘，我说的不是你们。下午的时候，有个全身穿着黑衣服、戴着斗笠的奇怪人。他突然就出现在村子的小桥上，那时候我没有在意，如果我多留意一点，爷爷也不会……”
　　那次桥头的相会，也是香城与南宫榆的第一次相会，他十分地神秘，给人太多的猜忌和疑惑。
　　“香城，你知道楚老的本事，恐怕没人能伤到他吧。”老村长一旁提醒地说，似乎他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爷爷的本事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找到那人我会不甘心。我决定了，我要去外面学功夫，然后找到那个人，为爷爷报仇。”
　　刘娘一下着急，拉着香城说：“孩子，你别冲动啊！”随行的众人也是如此。
　　“刘娘，各位乡亲，谢谢你们对香城的关心，但是爷爷死的不明不白，而且香城的爹娘也不知道，所以我必须要离开白叶村。”
　　“唉，该来的还是要来，香城你不知道，十五年前楚老抱着还是在襁褓中的你，我就猜想会有这种事发生。”老村长感慨一声说。
　　“老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给我说。”
　　“当年你爷爷来到村里时，满身都是血迹，后来经过好几个月才恢复。即使在我多次追问下，他也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楚老，就是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这种往事，村里大多数的老人都知道，只是一些年轻的人不知道。老村长也吩咐村里人保密，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听到这些事后，香城顿时明白爷爷下午为什么会那么说。自己心里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原因，查明真相。
　　第二天一早，众人将楚风安葬好以后，香城依旧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一一告别以后，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