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
-
“那我的父亲，他是因为什么样的意外去世的？”我抑制着自己的情绪，问着这名导致我父亲死亡的罪魁祸首。
何溯并没有多大的情绪，他只是低头，叹了口气，他的肩膀垂着，没有了他那往日的意气风发，他曾是科研里最值得骄傲的人才，探索人类奥秘的伟大功臣。
现在却在这冠着“大院”名字，实则是精神病院的地方呆着。
他再次抬头，目光里是沉甸甸的真相。
他声音有些沙哑：“孩子，你的父亲确切是怎么死的，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告诉你，你自己斟酌。”他说。
“嗯。”
我太需要答案了，实的也好，虚的也好。
“当年，我们在阶段性的研究结果前徘徊，我们离人类维持长生只有那么一步。我们的人类自愿者在两小时前去世了......呵...上级对我们的研究结果早就不抱希望了，我们这项研究已经没有资金支持了，你父亲......”他语带哽咽，深吸一口气。
“你父亲说：‘我来当实验品，我相信我们的技术已经成熟了。’”
他的声音飘渺地像来自地狱。
“我应该拦着他的......可这是现实，如果失败了，这项研究就完了，就完了啊！”
他说。
“我有劝他啊，可是他说的都是事实啊，如果失败了上级肯定会关闭这项研究的啊！”
他埋着头，声音低哑。
“徐安啊，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啊，我太自私了......”
“然后......然后我就去给你父亲拿试剂，留你父亲一人在灵魂抽取室，在抽取灵魂之前实验对象要先喝下试剂......可是......可是突然停电了！你父亲是夜盲的......你也知道的，他什么都看不到，等再次通电的时候......”
何溯突然地目光呆滞，眼眶的泪流了出来，他浑身发抖着，好几次欲言又止。
“他......他在灵魂抽取机里，电通了，灵魂抽取机开始运作，他在喊......他很痛......没有试剂，他会活生生死在里头的......他的叫声，整栋楼都听得到......整个机器都是血......我一生都忘不了他的眼神......我对不起他......我不该答应他......”
我仿佛能看见那个画面，透明的机器里，慢慢地染上血，像苹果一样妖艳的红，还有歇斯底里的尖叫。
疯狂的智慧横行，最后只剩下被腐蚀完的骷髅。
病房里很安静，空气里有药水的味道，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连呼吸都那么克制。
我要来了真相，可我自己都不能接受，接受我父亲人生的结尾，是那么凌乱痛苦的。
“可是，我们在实验室发现有另外一个人来过的痕迹，地上有一双脚印，不知道是谁留下的，那个人有擦过自己的脚印，但还是留下了一双，我们在科研楼垃圾桶里发现了那双鞋，但找不但任何嫌疑人。停电了，监控也没有了，也不能确定你父亲会进入灵魂抽取机是意外，还是谋杀。”
“但尽管当年日夜不懈的调查，我们还是没能找到真相，更何况离当时那么远的现在。”他说完，眼神锐利地看着我。
“不要再查了，你要向前看。”
我看着他，我们的脸上满布着泪。我们谁都知道不可能放下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