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一一道来

9、军训

　　整个操场，一班一班成团站着，整齐挺直，安静沉默。学生严肃的脸，侧面染上朝阳金黄的颜色，另一半则画上了灰色阴影。此时，他们都挂上一串串滑动的汗珠，直直往下跳落。
　　“嘟~嘟~”尖锐的哨音划破凝固的环境，原本静滞的气氛，像一个决堤的河坝，终于有了宣泄之处，重新活跃起来。
　　“稍息。”短促的声音响起，一点一点挪出左腿，没力气了，好累。“自由活动，该喝水的喝水，该上厕所的上厕所，十分钟后继续。”铿锵有力的声音稍后响起，他不由呼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放任自己坐下，就算坐在阳光下暴晒也无所谓了，等会儿才去阴凉处。
　　俞洁心看到唐何清一人坐在外面，赶紧将水杯拧开，拿过去，蹲下，关心地道：“何清，没事吧，我帮你拿水来了，喝吧。”
　　“何清，还好吗？”黎钰也赶过来问道。
　　“谢谢啊。”唐何清接过，低头，轻轻地道谢，他实在没多少力气说话了。
　　“客气啥，何清你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讲给教官听，不要硬撑，知道没？”俞洁心皱着眉头，何清身体并不是很强健，因为他是早产儿的原因，身体并不是很好。
　　“会的，好了，回到阴凉处吧，不用担心。”小小抿一口，慢慢起身，黎钰想帮忙扶起，却被他用眼神给制止了。
　　他们两个只能在旁边默默看着，随着回到大树底下。
　　慕子晔其实也想上前，可是，好像用不着自己。直到唐何清离他比较近，他上前打声招呼，“同桌，还好吗？”
　　“还好，谢谢。”唐何清笑着回应。
　　他们席地而坐，也顾不得地面是不是脏了。
　　安逸的时间往往是很短的，哨声吹起时，大部分人还懵懂中，这么快就要开始了，还没休息够呢。不少人还在原地赖着不起，想继续蹭着来之不易的阴凉。
　　教官姓朱，他的名字怎么也不肯透露给学生，有胆子大不怕死的学生跑去追问无数次，却也是被他满身的冷气以及恐吓的眼神给逼退了。
　　“立定。”教官看到学生还没过来集合，皱着眉头过来，大喝一声。
　　学生明显有些被吓到了，立刻起身，仿佛地面有毒蛇在吐舌威胁。
　　“以后听到哨声要立刻起来立定，听到没有。”教官的声音带着严肃与威严，这是一件特别郑重的事。
　　“知道。”有气无力。
　　“大声点，没吃饭吗？”语气满满的不满。
　　“知道。”声音冲天而起。
　　“现在立即去原地集合。整齐一点。”
　　“是。”
　　大家赶紧小跑过去，教官威严太甚，不敢得罪。
　　到了原地，太阳比之前越发猛烈，不一会儿，不少人流汗，教官在盯着，不敢动，不敢擦汗。
　　“坐下。”一声响，学生如获大释，赶紧坐下，在地上随意坐，东歪西倒，教官又皱紧眉头，不满意的很。
　　“起立。”等所有人起来，朱教官一字一句地说：“动作不要那么慢，令行禁止，动作迅速点。”
　　“是。”
　　“现在看我做示范，坐下不是随意坐下，知道没有？”教官显然不是很满意。
　　“知道。”
　　“将左腿交叉放在右腿旁边，或者右腿放在左腿左边，立刻坐下，如果身体不平衡，可以用一只手支撑往下，直接坐，腰要挺直。手指自然并拢，放在膝盖上。”边说边示范，左手往下，一下子坐在地上，腰杆挺直，当是严肃无比。
　　“立定时也一样，迅速起身，做好军姿。”说完立即起身，做的军姿规范，挺拔身姿让人赞叹不愧为军人。
　　“现在听我口令。”教官依旧严肃，盯着学生，学生不免有些紧张。
　　“坐下。”学生立即按照教官所教的坐下，可是，坐下的瞬间，不出所料，巨大的反作用力，感觉要屁股摔成几瓣。
　　“哎哟。”痛呼声一阵一阵响起。
　　“不要出声。”朱教官喊道，“腰杆挺直，弯着像个什么样！”
　　学生立刻闭嘴了。腰瞬间挺直。嘴巴紧闭，目视前方，严肃认真。
　　教官看了一会，觉得还算可以。
　　“立定。”教官继续喊道。
　　学生比较整齐起来，站好。
　　“坐下。”
　　学生机械般坐下，比较规范，不敢出声。教官不由点头。
　　“自由活动，从第一排同学开始，自我介绍。”教官说完，退到旁边，自然站好，微微抬起帽，擦干额头上的薄汗。
　　学生们松一口气，将身体放松，终于不用绷紧神经了，随即兴致勃勃看看前面的人做自我介绍，虽然已经听过，不过再听一次也很兴奋啦。
　　第一个学生主动走出，落落大方，自然无比。
　　唐何清坐在那里，用左手支撑下巴，抬头，看似认真，其实意识不知在何处游离。
　　“同桌。”右边有人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赶紧回过神来，往右边看，慕子晔不知何时换到他的右边来了。
　　唐何清放下手，疑惑看着慕子晔，“同桌，有事吗？”小声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打声招呼。”慕子晔赶紧回答。
　　“嗯。”唐何清淡淡回复。其实他不知怎么回答，而且心里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