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病娇》顾明芜

22、白费心思

　　萧明梓走后，萧修衡便醒了过来，一旁的宋仪萱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如今却是又喜极而泣了。

　　萧修衡软了语气，“娘，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还说没事，你流了那么多血，而且大夫都说你危在旦夕了。”看她哭得伤心，苏青青默默上前给宋仪萱递上了一块手帕。

　　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萧修衡刚刚并没有告知宋仪萱真相，着实让宋仪萱好生担心了一场。如今说什么也不信萧修衡会没事，只当萧修衡在宽慰她。

　　萧修衡朝苏青青使了眼色，苏青青识相地退了出去，临走时还拉上了一直默然立在旁边的大夫。

　　出门没多久，苏青青便听得那哭声已经渐渐消下去了。苏青青在心里暗哂，还是萧修衡厉害，三言两语就哄好了宋仪萱。

　　苏青青想了想，迈步走向了闵鹤芸的院子，打算报声平安，虽然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刚走进闵鹤芸的院子，便听到萧明梓的声音，“你倒是说说，你一向骑射俱佳，怎么会一时失手伤了衡儿？”

　　苏青青也很好奇闵鹤芸会怎么说，于是轻手轻脚地走近了些，矮下了身子，耳朵贴在墙根上凝神听着。

　　“侯爷这是怀疑我？”闵鹤芸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没有着急为自己辩解，反而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上面有几个明显的肉眼可见的针孔，“冬日天冷，我便着下人去买了几匹绸缎，打算给侯爷做几身内衫，没想到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一时不慎就伤了手。”

　　“都是我不好，昨天射箭的时候碰到了这些伤口，箭便射偏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衡儿会在那儿。”闵鹤芸低下头了，做出一幅楚楚可怜之态。

　　萧明梓听她这样解释，心中的疑虑消了些。他将闵鹤芸的手握在手里，声音低了些，“我倒是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一番缘故，不是我故意要疑你，实在是事情发生得太巧了，偏偏衡儿在下山的过程中出了事。”

　　闵鹤芸仍然低着头，没说话。

　　苏青青一听便知自己和萧修衡刚刚的这番功夫算是白费了。这个人的心思实在是太缜密，对自己也能下得去手。昨日出发的时候，她见过闵鹤芸的那双手，一点伤痕也没有的，如今手上的伤口，怕是为了打消萧明梓的怀疑临时扎上去的。

　　这也更加让苏青青肯定，大公子遇刺的这件事情，肯定是和闵鹤芸有关的。

　　两人在屋子里低低地说着话，不像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样子。苏青青没兴趣再听下去，便悄悄退了出去，到了萧盛兰的屋子。

　　萧盛兰正趴在书桌上写字，一笔一划的，听见苏青青进来的声音连头也没抬。

　　她心里还有些生气，昨天苏青青丢下她走了之后，居然一夜也没回来，因为担心她昨天一夜都没睡好。

　　苏青青看萧盛兰正在忙，也没出声，默默走到了书桌旁边开始为萧盛兰研磨。等萧盛兰终于写完了三篇大字，才问出了心里一直憋着的那句话，“你昨天去哪儿了？”

　　“大公子遇刺的这件事情，您听说了吗？”苏青青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抛了个问题给她。

　　萧盛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动静这么大，我当然听说了，不过和你说什么关系？”

　　“我出去找到了大公子，大公子受了伤，所以我一直在照顾他，不是故意不回来的。”苏青青诚心诚意地解释。

　　萧盛兰瘪了瘪嘴，“哦。”

　　其实苏青青很想问问萧盛兰有没有注意到闵鹤芸当时的行为有没有什么异常，但毕竟闵鹤芸是萧盛兰的母亲，而且她还是小孩子，苏青青不太能问得出口。

　　心中的心思刚歇，苏青青便听到萧盛兰的声音，“你来之前，那间铁器铺子的管事过来传话了，说是东西已经做好了，让我们有空了过去看看。”

　　“真的？”苏青青真的觉得很是惊喜，她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小姐，不如我们待会就出门去看看？”

　　萧盛兰不冷不热地看了一眼这个此刻显得异常兴奋的丫鬟，矜持地点了点头，“那就过去瞧瞧吧。”

　　“谢谢小姐，小姐您真的是太好了！”苏青青丝毫不吝啬夸赞之意，毫不掩饰欣喜之意。

　　萧盛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但略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她此刻真实的心情。

　　到了铁器铺子，看过齐胜做出来的东西之后，苏青青简直不能更满意。让铁器铺的学徒将东西送到了萧盛兰名下的铺子，自己则和萧盛兰坐着马车过去了。

　　“小姐，咱们能不能在外面多待些时候？”苏青青眼巴巴地看着萧盛兰，要是能争取到一些时间，试试这个烤架到底如何，那就太好了。

　　萧盛兰没有立刻答应，看了一眼苏青青，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半个时辰左右。”苏青青想了想，怕出现什么意外，又补充道，“肯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等过去再说吧，如果在外面逗留太久，母亲是会问的。”萧盛兰谨慎地答道。

　　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说明还有机会，苏青青乐得眉开眼笑，冲着萧盛兰保证道，“小姐您放心，肯定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萧盛兰这点略微点了点头。

　　到了铺子之后，掌柜王福便迎了上来，“小主子刚刚送来的东西我已经收到了，而且鸭子也已经买好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苏青青冲着他神秘一笑，“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苏青青转头冲着萧盛兰笑了笑，“小姐，您不是一直想解剖大一点的东西，如今不在府上，行事也就自由多了，能不能请您给王福演示一下怎么处理这只鸭子？”

　　解剖的诱惑实在太大，萧盛兰根本无法拒绝。

　　三人一起到了后厨。后厨里面收拾得很整洁，所以萧盛兰心中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那只肥大的鸭子正在屋子的正中央，瞪着小眼睛茫然地望着冲着它狞笑的三个人。

　　没有拿趁手的刀，萧盛兰有些不满，不过幸好厨房中有一把比较小巧些，用起来还尚可，萧盛兰便用那把刀，将鸭子三下五除二处理好了。

　　一旁的王福和杨翠华看得啧啧称奇，他们从来不知道处理鸭子还可以这么简洁迅速，又如此干净。

　　看着两人脸上佩服的神色，萧盛兰心中也生出些许骄傲来。在侯府，大家都对她的这个癖好讳莫如深，然而到了这里，这两个人，却用近乎崇拜的目光的看着她。

　　她用清水洗了手，然后再用纯白的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过去，看着那两个人还在低着个头看她解剖出来的东西，扬声问道，“学会了吗？”

　　王福急忙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小主子刚刚的工作实在是太快了，我还没完全看清楚，小主子就已经弄完了，不过再多看几次，我应该能学会。”

　　萧盛兰看了一下正在那边生火的苏青青，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好，这可是你要求的，你速速再去买只鸭子回来，我给你演示。”

　　王福领了命，一溜小跑出了门。

　　苏青青那边刚生好火，然后把烤架弄了上去，现在的这个灶的结构还不是最理想的，以后还得找个时间让人重新砌一个合适的灶。

　　苏青青把那只处理的鸭子放在了桌案上，然后开始给鸭子调味。有的调料她不太认识，所以只选取了认识的几种香料将鸭子腌制入味，并且让杨翠华在旁边学着。

　　这门手艺最终是要交给这对夫妻，所以每一个步骤他们都需要熟悉。

　　腌制几分钟过后，苏青青开始把鸭子架在烤架上烤。因为烤架不能自动反面，所以苏青青得一直转着烤架的把手。萧盛兰在旁边颇为无趣地望着，直到那鸭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才吸引了些许她的目光。

　　烤到一半的时候，王福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又肥又大的鸭子。

　　萧盛兰瞥了一眼苏青青，看苏青青没有注意到自己，朝王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拿起刀，开始解剖起鸭子来。

　　一回生二回熟，萧盛兰这次不紧不慢的，动作优雅流畅，于她自己和看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享受。

　　等萧盛兰将这第二只鸭子处理完，苏青青的烤鸭也接近了尾声，鸭子的表面已经是油汪汪的一层酥皮，散发出肉类醇厚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等苏青青将烤鸭从架子上取下来的时候，其他人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苏青青将鸭子片成薄片，摆在了一个盘子里，然后取出了几双筷子放在旁边。

　　萧盛兰首先尝了一口，不过却面色凝重，没有表情。

　　不会调味出错了吧。苏青青心里暗自嘀咕，然后用眼神示意王福和杨翠华也尝尝，两人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片带着酥皮的鸭肉，在口中嚼了嚼之后，同时放下了筷子发出了一声惊叹，“太好吃了！”

　　苏青青转过头去看萧盛兰，萧盛兰脸上这才有了笑意，“我刚骗你的！”

　　苏青青自己也有些绷不住，也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