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待归》安静的原始人

16、回门.风波（1）

　　这边蔡媛已经走到暮春堂，是第二个来，不像是在娘家，自己是庶女，每天第一个请安。在这里，蔡媛是侯府嫡出三公子的妻子，却是不必来得这么早，不然真的会被认为别有用心。
　　蒋氏已经在等了，蔡媛连忙过去见礼，在聊天之中，大嫂张氏也来了，紧接着穿着鹅黄色衣裳小姑子，虽然已经定了亲，但是还得到明年。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谢意微竟然走过来跟自己见礼，天呐，要知道蔡媛嫁来这些天，这谢意微就没拿正眼看过自己，每次看到就当作是一团空气，熟视无睹。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笑容中怎么有些不怀好意呢。
　　倒是旁边的蒋氏脸色不太好，张氏同情地看着二嫂，蔡媛一头雾水。
　　老夫人也起床了，对蔡媛依旧是不冷不热的，今天的气氛有些古怪。
　　请完安，回到自己院子，手里又多了几支花，着人送到了谢三公子的房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装扮，蔡媛表示很满意，今天特意把老夫人赏赐的那些个首饰戴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富贵逼人，不爱理自己老夫人竟然还夸了句。
　　“小姐，小姐，不好了，那回门的东西大多都是次品，那果子有些都烂掉了？这可怎么办？”小绿急得称呼都喊错了。
　　一股怒火从胸口烧开，这是谁做的，蒋氏，不太可能，这把戏也太幼稚了些，那是谁呢？
　　“有没有问管家婆子？”蔡媛的语气很生硬。
　　“问了，但那婆子说这东西是厨房采办以及库房送过来的，去问厨房，那边又总是支支吾吾，推说不知道。”小绿也非常无奈，不知道找谁。
　　这回门总不能耽误，但是更不能拿这些次品回家，不说被家人耻笑，就说姨娘也会担心死的。
　　“小姐，少爷让福伯送来不少礼，但是也不够啊？”小青很是担心。
　　“什么，少爷让人送礼了？”
　　“嗯，说是添到府里准备的里面，一并送过去，里面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呢，像是......”竟然慢慢点起来了，这丫鬟像主子，果不其然，连想法也很发散。
　　“别说那些了，把那些次品全部拿下来，小青，你别去了，着人通知二嫂，你就留在那儿看着这些次品，等我回来好好理论理论。就这样吧，待会回去的路上买些吧，这样下去会来不及的。”
　　谢三公子真是送了场及时雨，蔡媛真的很感谢也觉得很温暖，虽然那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却是该做的却是一处都没有落下。
　　回家的马车上，蔡媛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捣鬼，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最近学习管家的小姑子，想到早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蔡媛更加笃定了。但是为什么旁的人却不去阻止呢？她不相信二嫂会一点也不知道。
　　算了，把这些先放一边。看着匾额上的蔡字，虽然只离开了三天，但是蔡媛却觉得有些陌生了，家里一切都跟往常一样，挨挨挤挤的院子，熟悉的面孔。
　　姐姐妹妹们在门外等着蔡媛，大家互相见过礼，这姐妹们就被蔡媛这穿戴迷了眼。
　　“五妹妹，你现在可是我们姐妹里独一份啊！”三叔家的蔡瑜酸溜溜地说道。
　　说完，就见四姐蔡鸿沉下来脸，蔡媛才不是头一份呢，以后蔡鸿那才是真正的头一份呢，自己不过是占了个虚名。
　　“有什么大不了的，穿得这样富贵故意显摆呢！”旁边的蔡钰拽了拽蔡环的衣角，但是那不屑的眼神还是那么赤裸裸。蔡环嘴巴还是这么随意啊，看来胡姨娘这两天的教育并没有什么成效！
　　“我哪里是头一份，这以后的二姐姐不比我强。”饶是蔡鸿沉着的脸也不禁脸红了，害羞地打趣道：“妹妹这才嫁出去几天，怎地就这般油腔滑调？”
　　大家笑作一团，蔡媛嘟囔了句：“哪有，你们可冤枉我了，我可是再诚实不过的人了。”蔡媛冲蔡鸿笑了笑，蔡鸿见她还在说，轻轻推了她，笑着说道：“这可不得了了，这出去几天脸皮越发厚了。”大家都纷纷上手，幸亏蔡媛反应快，及时躲开，不然这脸上的妆可就花了。
　　看到蔡环并不与众姐妹嬉闹，而是独自站在一边，蔡媛便跑过去，笑道：“六妹妹可越发文静了，莫不是要做娘娘的缘故了？这以后可要多多照顾些妹妹。”这消息自打蔡媛要出嫁便传开了，果然，蔡环喜笑颜开，但是随即便恼怒起来：“好啊，五姐姐这回来是专门打趣人的。”恼怒的只是表情，心里却是没有是没有生气。
　　看着蔡环这个样子，众姐妹纷纷说着，以后可要多多照顾自己呀，羞得蔡环拔腿就跑，后面的丫鬟大喊道：“小姐，你不能这样走路！”听得众姐妹又是一阵乐呵，蔡环回过头来冲着自己的丫鬟叫道：“乱说什么呢！赶紧跟上。”
　　在玩闹中，这嫉妒心也散了。
　　在门口也耽误了好一会了，于是大家都往祖母那儿赶。旁边的蔡贞羡慕地看着蔡媛，轻轻地说道：“五姐姐，大娘待你们真好！”
　　唉，大家都被富贵迷了眼，好吗？是啊，母亲为了自己的名声是不会把这些庶女嫁给什么商户什么老头子，但是为了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却是把蔡媛她们送上了一条条坎坷的道路，只看到侯府，入宫这些个字眼，却没有想到这背后掩藏着些什么呢，是一条条坎坷的道路，但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却不是。女儿高嫁，但是对方却家世显赫，儿郎清秀上进，身体健康，家风良好，儿媳妇，估计也会细细寻找。
　　蔡媛虽然不清楚，但是却本能地觉得这每一个庶女的婚事都是一桩交易，所以说这好，却是毒，带着金子般的外表，闪闪发光，但仍然是毒。
　　蔡媛也不知道跟这个乖巧的妹妹说些什么，只能笑笑，没有回答，却问道：“最近三婶婶待你怎么样？”
　　“还好，最近总是做刺绣，旁的倒没有什么？”蔡贞甜甜地笑道，可是这笑容底下却是藏着一股苍白，蔡媛摸摸她的头，从贞儿的角度出发，自己的母亲的确比三婶婶要强些吧，看着从小懂事乖巧，在自己最艰难时候还能伸出援手的小姑娘，借着自己现在的身份，蔡媛决定帮她一劳永逸。
　　拉着她落后几步，掀开蔡贞的袖子，蔡媛倒吸一口凉气，整个手臂上到处是掐痕，青青紫紫一大片。这三婶婶越来越过分，以前顶多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现在手臂上也有了，这可是春天，衣服穿的并不多，大意些就会被看到。
　　蔡媛轻轻地问道：“贞儿，如果让你跟着祖母过，好不好？”
　　蔡贞惊讶地看着她，眼里是不解和疑惑，但是也充满期待。
　　蔡媛继续说：“如果跟着祖母生活，可能以后嫁妆会很少，而且老人的生活可能会比较单调！”蔡媛夸张这种情况，其实完全不会，跟祖母生活，祖母多多少少会贴一点，三婶婶的性子，估计一分钱都不会出，而且老人的生活单调些，但是也很舒服，这么说是为了做最坏的打算，至于嫁人，蔡媛会帮她留意，让祖母出头。
　　“我愿意，我愿意，五姐姐，我愿意。。”说第二声的时候，蔡贞就哭了，这个妹妹从小承担了太多的苦难，年幼，亲娘就走了，兄弟姐妹的欺负，嫡母的虐待，但是她竟然还这么善良，这么温柔，蔡媛觉得若是自己肯定索性来个鱼死网破。
　　“五妹妹，你怎么才回来，就把八妹妹弄哭了！”蔡瑜回过头问道。
　　“我没哭，是沙子迷了眼。”蔡贞轻轻地说道。
　　“还说没哭，这眼睛都红了！”今天蔡瑜怎么处处找茬。自己亲妹妹，却从不在意，动辄打骂，从不关心，对待丫鬟都比对自己妹妹好。
　　蔡媛拍拍蔡贞的肩膀，说道：“二姐姐，九妹妹真的是眼睛进沙了，好了，祖母该等急了！”蔡媛拉着贞儿越过蔡瑜。
　　“八妹妹，你别怕，虽说如今五妹妹是嫁进了侯府，但是我作为姐姐，若是你受了什么委屈，我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蔡瑜眼神示意蔡贞，无中生有也要捏一个理由，她今天定是吃了辣椒，整个人身上就是带着火。
　　过分，一而再，再而三，有些事情闹出来确是不太好收场，顾着祖母和姨娘，蔡媛不想闹大。但是，欺负到头上来了，骑到脖子上了。以前不能做的事不代表现在不能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