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千娇百媚》花间小酒肆

2、第二章：规矩

　　董念真被大夫人请去喝茶，原来她在董府，冬日里连口开水都没有，喝茶那更是不可能的。

　　“劳烦流云姐姐告诉大夫人，小姐今日约了大公子，早上要去大公子那里读书。”涟漪将话原封不动的跟流云说了，这才关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流云一瞬间嘴脸就变了，啐了一口在门口，“神气什么，今日的风光还不是董府给的？”

　　她确实是约了哥哥，董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哥哥那儿她一定能问出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虽然前些日子的冬雪还没化，但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董念真去董墨初院子的时候，他刚刚练完剑，正坐在屋子里歇着。

　　“二妹妹来得真早。”若是董清筠约他，他怕是要等到日上三竿才能等到。

　　“哥哥起的也早，真是勤勉。”多年没见，他们之间倒是亲厚，没那么疏离，也许是因为董墨初自小就有自己的节奏，多年来还真和董府的人不一样。

　　“哥哥，你可知道父亲为什么接我回来？”董念真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董念真一直看着哥哥，他眼神有些闪烁，说话明显迟疑，显然她要知道的事情不是好事。

　　她伸出手，覆在哥哥的手上，然后才开口：“哥哥，如果我早点知道这件事儿，我自己还能早做点打算，可若一直瞒着我下去，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董墨初抬眼看着她的脸，灵动的眼睛，尖尖的下巴，一笑起来带着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就是乖巧的样子，没有一脸防备，这样的她往后如何在裕王府生活。

　　“皇上下了一道圣旨，说是给裕王赐婚，要将董府的女儿嫁给裕王做裕王妃。可是，董府三代来，都是太子*党，这道旨意一下，父亲当然不想让清筠嫁过去，所以才接了你回来。”

　　“原来是替嫁啊！”董念真看了眼哥哥，眸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朝着董墨初道：“哥哥，父亲和董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看她这般模样，董墨初心中顿生愧疚，此事确实对真真太过不公。

　　“真真，你放心，哥哥去帮你求父亲的，让他另做打算。”董墨初清楚，圣上的意思，是让清筠嫁过去的。

　　如今朝中，太子*党派日益扩大，圣上早就有了忌惮，如今这个诏书就是为了敲山震虎，只不过碍于董家宠溺清筠，才让真真去替嫁的。

　　“不用了，哥哥，只是希望往后你在董家能帮衬妹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有皇命在，妹妹也不敢抗旨。”董念真也不是真伤心，因为她早就知道董府不会真的对她好，只不过很多事情是躲不过的。

　　即便是她不嫁给裕王，董府未必会给她好去处，“哥哥，只是不知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董墨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是默然，他还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裕王俊美，无人不知，各家贵女对裕王趋之若鹜，而裕王是个来者不拒的，所以裕王府中高门贵女、庶女、美姬，不计其数。

　　然则裕王的风评倒也不错，传闻裕王府的各位艳妾从未有过纷争，裕王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奖赏恩宠一次不落。

　　这样的人，好也不好，坏也不坏。

　　“去了王府，你应该受不了委屈，裕王人还是挺好的。”董墨初心里却想着，裕王府妻妾众多，倒是不知妹妹一个王妃，如何和她们相处。

　　“……”董念真倒没想到她嫁的人，评价还不低。

　　从哥哥那儿出来，董念真便直奔大夫人的芝兰院。

　　“夫人，二小姐来了。”流云在门口传唤，大夫人才从里屋款款而来。

　　“真真来了，快坐快坐！”大夫人依旧是一脸热情，她还不知道董念真已经知道了事情，如果知道她知道了并且已经答应，肯定不会这副姿态了。

　　“之前老太太做主，族谱上一直都没有你和你姨娘的名字，既然你姨娘已经沉冤得雪，母亲便为你做主同你父亲讲，将你和白氏的名字写在族谱上。”

　　董念真半张着嘴呆楞住，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片刻后便到下首行礼，“真真代娘亲谢过母亲。”

　　“哪里的话，往后你与董府同气连枝，若是你过的好，想必你姨娘也能心安。”对于董念真管白氏叫娘亲，面子上赵慧芝没说什么，可心上却计较着，这对母女都是一样的货色，出身下贱，登不上台面。

　　“是。”母亲能入了族谱自然是好，她断没有拒绝的理由，但同气连枝什么的，也就是走走过场。

　　再后来，董府的年关便忙了起来，也没人顾得上她，她倒是从哥哥那里借了不少书来读，虽然在渝水镇上她也读书识字，但确实是少些，只是不知道张大哥如今怎么样了。

　　她幼时到了渝水镇，两年前镇上来了一对师徒，原是因为那老先生出生在渝水镇，后来家中变故便离乡求学，直到行将就木才想着回去，可惜他的子孙没人陪他回来，唯有一学生和他一起归来，老先生在乡间开了一个私塾。

　　前年还能授课，可身子骨已经不行了，后来张晟睿，也就是董念真所说的张大哥接管了私塾，后来张晟睿入京求取功名，便早早离开了渝水镇。

　　若不是今日她也来了京城，还真想不起他，兜兜转转，若是在京中能够遇见张大哥，往后她遇见的困局，也有了一个可以商讨的朋友。

　　过了年关，恢复了早朝，身为正二品大员的户部左侍郎董震早早就去上了朝，晚时回来带回来了一个贾嬷嬷，说是要在府中住上一段日子，教教董清筠和董念真她们规矩。

　　其实贾嬷嬷主要是来指点裕王妃的，对董念真倒是上心，可即便如此，董清筠却跟着董震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贾嬷嬷偏心，对她严厉可对董念真却甚是纵容，肯定是看她裕王妃的面子不敢指点，偏偏董念真还真当自己翻身做了主人了。

　　这么一闹，贾嬷嬷差点气的回宫里，还是董念真做了嬷嬷新教的点心过去赔罪，这才留了人下来。

　　“嬷嬷，长姐是个心气高的，在这府里没人敢惹她。在教学中，您总是夸奖我，严苛她，她当然不如意。”董念真递了个芙蓉饼过去，立刻又倒了一盏茶。

　　紧接着道：“嬷嬷不如听我的，以后你瞧着她哪里不对就说我，瞧着我哪里对就夸她，往后诸事自然顺遂，否则您回了宫怕也是不好像皇后娘娘交代。”

　　“你这丫头，平白就要吃亏找骂！”董念真这般性子，贾嬷嬷是喜欢的，再有一个不懂事的董清筠，她不免就偏心董念真。

　　董念真笑道：“嬷嬷，吃亏是福，念真懂得吃亏，往后有大福气。”

　　“机灵鬼！”若是旁人在此，便看见平日里不够言笑的贾嬷嬷，现在可和气友善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