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乖》妄耶

14、第 14 章

　　周五晚上还没到八点，就已经有无数人打开锦鱼TV进到一个还未开播的直播间里翘首以待。
　　其中就包括黎欢欢。

　　顾熹进到季深直播间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手机卡顿了一下。
　　还没开播，下面的聊天界面就已经有无数人在刷屏。

　　这时，她又收到一条微信。
　　【在干什么】

　　顾熹截了张屏发过去。
　　【等你直播呀。^_^】

　　那边心满意足的发过来两张打滚卖萌的表情包。

　　真可爱。
　　顾熹笑了笑。

　　八点整。
　　直播间开了，显示着游戏大厅界面，屏幕左下角出现了一个少年。

　　少年俊秀漂亮，穿着件黑短袖，甚至可以清晰看见其精致的锁骨。

　　坐在电脑前的黎欢欢发出一阵惊叹。

　　弹幕已经让人眼花缭乱。
　　无数打赏的特效霸占了顾熹的手机屏幕，她赶紧找到屏蔽特效的设置，默默看着弹幕里的赞美和疯狂。

　　这世上，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这么容易被优待和喜欢。

　　屏幕里的少年没什么表情，象征性地朝摄像头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单排游戏。

　　他的头微垂着，专注着游戏，偶尔抬眼看电脑屏幕，感谢一下打赏的粉丝。
　　今天的他话格外少，但弹幕和礼物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疯狂，直播间热度一度飙升到整个锦鱼TV同时段人气最高。

　　黎欢欢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生怕错过一个镜头。
　　她擦了擦自己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又开始感叹：“这什么神仙颜值啊……”

　　顾熹看着那些夸赞的弹幕，心情格外的好。
　　似乎从很早以前开始，每当她听见有人夸他，她就会很高兴。
　　无论是他的班主任还是左领右舍的小姑娘。

　　顾熹人生中第一次充钱打赏主播，送了一个价值两千块的道具。

　　要是放在一般的直播间里这已经算高消费了，但今天在季深的直播间里两千块的打赏更像沧海一粟，她送的道具很快被那些价值更高的道具礼物给彻底淹没。

　　零点整时，这场直播以季深翻唱完的两首最近很流行的歌作收尾。

　　顾熹以前听过他唱歌，他为她唱的生日歌，那时候她就感觉他唱歌已经非常好听了。

　　看着直播间的热度，她知道，从今天起，很多人都会认识他喜欢他了。

　　任由自己放纵了四个小时，她打开电脑继续改稿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的结局她怎么写怎么改都不满意。

　　黎欢欢意犹未尽，直播结束后，她的注意力开始转移到宝藏女孩顾熹身上，把椅子挪到她身边，跟她咬耳朵。
　　“我感觉今晚一过，就会有无数富婆来跟你抢深哥了。”

　　顾熹刚想说什么，季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手机放在桌上，黎欢欢刚好能看见那两个清晰明了的备注字眼，不由咂咂嘴：“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再有钱再牛逼的富婆来了都抢不走。”
　　她朝顾熹挤眉弄眼，然后识趣的把椅子搬回自己的书桌去阳台洗漱。

　　顾熹笑着接电话。

　　“怎么了？”

　　“想听你声音。”少年的嗓音发低，似乎有些疲惫。

　　“直播这么久累了吧，赶紧睡觉，明天还要去看你姥姥呢。”

　　“不累，想和你说话。”他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似乎想证明什么。

　　“现在很晚了，你先睡吧，我还要修稿呢。”

　　“小说吗？”

　　“嗯。”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用这么辛苦，我有很多钱，全给你好不好？”

　　顾熹的心像是被阳光填满了一般温暖。

　　“不是为了钱。”她说。

　　“那是为什么？”少年的声音透着疑惑和不解。

　　“因为喜欢啊，就算它挣不了钱，也不觉得辛苦。”

　　听到这句话的季深想起以前她过来监督他做作业，大多时候也会拿着手机在旁边默默打字或者走神。
　　那时候他总是故意把作业题写错，那样她就会放下手机来教他。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温柔耐心，无限包容。

　　那时他以为，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不会对他生气，他一直以为，她对他是特殊的。
　　直到他发现，她其实对每个人都很好，他发现，她也是会生气的。

　　顾熹一直没听到季深的声音，不由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季深？”

　　季深回过神，喉咙涩涩的，他无意识地问：“你会像喜欢它那样一直喜欢我吗？”

　　这句话问得顾熹差点没反应过来，想明白后哭笑不得。

　　“你这是在为难我吗？”

　　“我想知道。”

　　顾熹发现，他有些得寸进尺。
　　就像一个孩子，越是溺爱他就越是会索取，直到最后乖张叛逆。

　　“爱好和你并不冲突呀。”她耐心地说。

　　季深没再说话。
　　她每次只要一开始写书就不会理他，偶尔还会心情不好，经常发呆走神，规律的作息也会被打乱。
　　他不喜欢她这样。

　　他觉得她就应该过那种精致无忧虑的生活，他也已经有能力给她这样的生活。
　　在他心中，年龄从来不是什么问题。

　　顾熹和他聊了大概十来分钟，突然来了灵感，将手机放在一边又开始修稿。

　　寝室已经熄灯，黎欢欢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安安静静地打王者。

　　顾熹一个人坐在自己书桌前，笔记本电脑屏的光映着她的脸。
　　她眼神专注，手指在外置键盘上飞快敲击。

　　键盘声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才停止。

　　季深听到手机里的忙音。
　　她不知道，其实他没睡着。

　　他又失眠了。
　　卧室里的灯光很亮，他总是开着灯睡觉。
　　从床头柜里拿出常备的安眠药吃了两片，手掌翻转间他看了眼自己左手腕的纹身，轻轻吻了吻。
　　从枕头下抽出一本相册，他翻了又翻，直到眼皮慢慢变得沉重。

　　·

　　周六这天早上顾熹七点就起了。

　　之前跟季深约好要陪他去老家看他姥姥。

　　他姥姥的老家就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县里，姥姥去世后也没有进公墓，而是葬在了老家的土坟里。
　　就是那种，把人直接放进棺材，然后下地埋了，连个墓碑都没有。

　　坐在大客车上顾熹听他在旁边小声说着坟墓的事。
　　他喜欢靠窗的位置，顾熹总有个习惯就是让他坐里面。

　　她听他说话，看着他的侧脸，唇色越发淡了，眼底有圈阴影，一看就是又没休息好。

　　星期六的客车里有学生有中年人也有老年人，大部分都是赶着回家。

　　客车里没有可以开的窗户，但好在味道不重，开着空调倒也不至于让人难受。

　　顾熹怕他没吃早餐，在学校里的小超市买了一盒牛奶和一盒酸奶还有几袋面包饼干。
　　她打开口袋让季深选东西吃。

　　季深看了一眼，直接拿过酸奶。
　　插上吸管几口就喝完了。

　　顾熹看着他乖乖喝酸奶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模样，疑惑：“你不是喝不惯酸奶吗？”
　　牛奶其实是给他准备的，她自己比较喜欢喝酸奶。

　　她十分清楚的记得以前她和他关系好点后，把家里的酸奶拿给他喝。
　　他也终于不再拒绝她的东西，尝试着喝了两口，那眉毛皱得跟能夹死苍蝇似的。

　　季深拿着已经被喝空的酸奶盒，漆黑的眸闪烁了一下。
　　小声说：“喝惯了就很好喝。”

　　“是吧，很好喝，而且好酸奶喝了还有很多好处的。”
　　顾熹像是找到了同类，有些高兴。
　　谁让大学这三年，她们寝室就她一个爱喝酸奶。

　　季深看着她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

　　顾熹又把口袋朝他递了递，“这车要开一个多小时吧，吃点面包饼干垫垫肚子。”

　　季深不想吃，他跟她说：“镇上有家米粉很好吃。”

　　“你现在得吃点，不然对胃不好。”

　　“我吃过了。”他含糊说了一句。

　　“吃的什么？”

　　“小笼包。”他侧头去看车窗，客车已经启动了。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季深皱眉，不情不愿地转过脸。

　　“你撒谎。”顾熹觉得，他说谎的技术一点都没长进。

　　“我口渴，吃不下。”声音委屈。

　　“好吧，”顾熹投降，“那把这盒牛奶喝了吧。”

　　“不要。”他知道她也没吃东西。

　　顾熹拿他没办法，自己吃了个面包，又拆开一袋小熊饼干就着牛奶喝起来。

　　吃了几块后，她没办法忽视身旁的视线，拿了一块递给他，试探道：“吃吗？”

　　季深看着她的手，比他的小很多，指甲剪得勤，什么也没涂，看着很干净。
　　他的脸慢慢凑上去，柔软的唇瓣附上，牙齿轻轻刮过她的手指，咬上那块饼干。

　　顾熹的手像是被烫了一样，赶紧收回，脸和脖子开始发热。

　　“好吃。”他嚼着饼干，眼睛笑得微微眯起，像只小狐狸。
　　顾熹就坐在他左手边，刚好能看见他眼尾的胭脂痣和脸颊的酒窝。

　　“那就多吃点。”她把那袋饼干往他手里塞。

　　季深接过吃了两块，目光落在她拿在手里喝了一半的牛奶上。

　　他咽下饼干，看顾熹，“口渴。”

　　顾熹只恨自己没有考虑周到多买两瓶矿泉水。
　　见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牛奶，虽然不解渴，但好歹也是液体的。

　　季深心满意足的就着她递过来牛奶，咬着吸管吮了两口，头又靠回坐垫背上。

　　顾熹看见那被咬得有些扁平的吸管口，手发软。
　　声音不太自然，“你把它喝完。”

　　“不要，你喝。”
　　季深偏了下头表示拒绝。

　　顾熹无法，从包里拿出纸巾。

　　季深一把夺过。
　　顾熹转眼看他。

　　他先是不高兴，而后变脸极快。
　　长睫微微颤动。

　　“你嫌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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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梨涡的雷and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