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系动物》伽山

15、第 15 章

　　陈知白对巫佐说，他觉得甲乙有点自暴自弃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书院上课了。
　　巫佐却说：“你瞧你这话说的，你想啊，端王和孟心安都住在她家里，她要想好好学习，根本就不必来书院，直接就可以向端王和孟姑娘请教。”
　　甲乙将他们俩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轻咳一声道：“以后不要在别人背后说闲话，被当事人听到，你们的下场会很惨的。”
　　陈知白和巫佐都吓了一大跳，除了她说的话之外，就是她今天竟然来书院了。
　　但是任他们怎么问，甲乙都没有跟他们说，她今天为什么会这么乖乖地来书院。
　　甲乙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们其中的原因的。
　　若是告诉他们，她是因为她娘要来查她的勤，才会乖乖来书院的话，她一定会被陈知白和巫佐各种耻笑。
　　不蒸馒头争口气，丢人不能丢面。
　　她到自己的位置上，乖乖坐好，拿出一本书来翻看。
　　陈知白和巫佐虽然不明白，但也不多嘴，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依旧是孟心安讲课。
　　她尤其喜欢抽点甲乙回答问题。
　　甲乙却是耐着性子，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回答了她。
　　搞得孟心安都有些惊讶，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听话？
　　她的疑惑，在下学之后，被完全解开了。
　　院长和一个极美丽的女人在书院门口，谈些什么。
　　就连伙房的老六都不在做饭，而是躲在一旁偷看。
　　阅尽美人的孟心安，在见到此女子时，都呆愣了许久。更遑论那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们。
　　然而甲乙却没有这种心情，她只乖乖地走到那女子旁边，软糯糯地喊道：“娘亲……”
　　天空一阵巨响。
　　不是打在了现实中，而是打在了在站诸君的心里。
　　这样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竟然已为人母，而且还是他们的同窗，甲乙的母亲！
　　芄兰却不顾众人惊呆的神情，只拉着甲乙，跟院长辞别。
　　孟心安终于反应过来，但却是不紧不慢地与众人告别之后，才又回到宅中。
　　甲乙殷勤地给芄兰倒茶。
　　芄兰眼望四周，连房梁也不放过。
　　甲乙又搬来了几盘糕点来。
　　她看着芄兰说道：“好了，娘，您别看了，这屋子还是您帮我准备的呢，没什么好看的。”
　　芄兰只瞥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淡淡说道：“我竟然不知道，我们的小狐狸这般心善，让陌生男女住进别院中。”
　　甲乙走到她身旁，替她捏肩道：“娘，他们是人界的王爷和贵族小姐，能和他们交上朋友，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芄兰喝了口茶，轻哼了一声道：“好事？我可不觉得这会是一件好事。”
　　她又看着甲乙，苦口婆心地说道：“虽然那王爷确实长得不错，但他却是个道士，要是被他发现你是妖怪，他可不会手下留情，对你格外开恩啊！”
　　甲乙轻轻扯了扯她的衣服，撒娇似的说道：“娘，你说的什么话啊？”
　　芄兰却似乎铁了心，语气冷硬道：“娘知道你喜欢美人，可他毕竟是道士，会对你构成威胁，我不能置之不理。”
　　甲乙没辙了，她只有呆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丙丁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是直直地冲进来，人未到，声先到：“我终于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兴冲冲地说话，却在看见芄兰的那一刻被噎住了。
　　芄兰看着他，问甲乙道：“他就是那只兔子？”
　　丙丁瑟瑟发抖地看着甲乙。
　　甲乙却不忍心看他，只小声应答了。
　　芄兰看着丙丁，一拍桌子：“我就说，当初就应该把他给煮了，吃了他之后对我们的修为大有裨益。”
　　丙丁一下被吓得瘫倒在地。
　　甲乙不忍心看丙丁再被芄兰吓唬，便说道：“娘，你别吓他，兔子胆很小的。”
　　芄兰也就不再说，只吃着糕点喝喝茶。
　　甲乙把丙丁扶起来，一手扶着他，一手提着笼子，把丙丁送回了房间。
　　甲乙顺手捞了把椅子过来，让丙丁坐下，无奈说道：“你怎么这么没骨气，，我娘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怕成这样。”
　　丙丁赶紧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又深吸了口气才说道：“你要是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怕你娘了。”
　　甲乙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赶紧凑到他跟前问道：“你已经查出胥朗的身份了？”
　　丙丁一脸高深地说道：“我若把他的身份说出来，只怕你会比我刚才还要失仪！”
　　他又俯到甲乙耳旁轻声说道：“他就是三界之主，天界的王，天帝！”
　　甲乙确实有被吓到，她原以为胥朗不过是某个封地的领主，没想到他竟然是天帝。
　　她也实在没想到，她娘的魅力实在太大，竟然连天帝都拜在她的石榴裙下。
　　丙丁又喝了口水，便对甲乙说道：“我想我这几天还是不要待在这里会比较好，我先带着步步出去躲几天，等你娘走了之后，我再回来。”
　　说完，他便提着笼子，往外走去。
　　只剩下甲乙一狐在原地咕哝道：“我娘有那么可怕吗？真是的……”
　　等甲乙再回到大堂时，却见芄兰同端王还有孟心安相谈甚欢。
　　甲乙此刻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刚刚明明是她说端王是道士，会对她们构成威胁的。
　　而现在跟他们言笑晏晏，把茶言欢的也是她。
　　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却是孟心安首先看到了她，同她打招呼。
　　又邀她坐到她身旁。
　　孟心安边为她倒茶边笑道：“我总算知道，你的奇思妙想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甲乙只笑笑，接过茶来，低头品茶，并不说话。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娘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她从小就跟别的狐狸不一样，别的狐狸喜欢抓兔子来吃，而她却喜欢抓兔子来养，等到把兔子养大了，就把它们放了。
　　还有就是，她特别爱鼓弄花草，总想着把这种花弄到那种花上，把这种果树同那种果树混合，好来年结出两种果实。
　　芄兰却是开口称赞孟心安：“孟姑娘才是真正的名门淑女，大家闺秀。若是小女能有孟姑娘半分端庄，我也就能安心了。”
　　甲乙暗中撇撇嘴。
　　名门淑女？大家闺秀？端庄？
　　她娘原来也被孟心安的外表所蒙骗。
　　要是她知道孟心安的真实面目，也不晓得她还会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关于孟心安的真面目，甲乙却又不禁想到那天，她与孟心安对月畅谈人生和理想。
　　甲乙的理想自然是阅尽天下美人，然后便是做她想做的事，而不受外人影响束缚。
　　孟心安则是两眼亮晶晶，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向往地说道：“我的梦想，便是要做一个成功的宫斗专家，培养出一批又一批的宫斗高手！”
　　甲乙笑得从凳子上掉下去。
　　孟心安一把把她拉起来，鼓着腮帮子说道：“我这个梦想，可是在见过许多后宫嫔妃勾心斗角，成功的成功，失败的失败之后，才下定决心要完成的。”
　　“为此，我可是问了上届宫斗的胜利者皇太后，她也提拔了我许多。同时，我还向我的姑姑，孟贵妃请教过，而且，我还帮我姑姑出谋划策，帮她挡了不少的麻烦。”
　　甲乙憋着笑说道：“可是，你……哈哈，你想做宫斗专家，哈哈哈……”
　　在孟心安的横眉怒目下，甲乙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心情，终于一本正经地说道：“在看过你的话本之后，我相信，你是有这个实力能成为宫斗专家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做了宫斗专家，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宫斗人才，她们会不会对孟贵妃构成威胁？”
　　孟心安若有所思，皱着眉在原地走来走去。
　　最后，她停下来，神色坚定道：“我不会怕这些的。我想我姑姑也不会怕的。再则，既然是由我来教授，自然是不会让学生有反超老师的机会的！”
　　甲乙就如同喝了酒一般，左摇右晃地拍手。
　　光是想到那时孟心安的表情，都够她笑好久了。
　　甲乙没忍住，一时笑出了声。
　　眼神一瞟，却见他们都在盯着自己。
　　她于是清了清嗓子，笑道：“我刚刚不过是想起了一件童年趣事，所以才笑的，你们不用惊慌，不用惊慌。”
　　端王却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说道：“哦，原来如此。不知甲姑娘可否能将你的童年趣事讲出来，与我们分享？”
　　甲乙正要回绝，却听见芄兰说道：“小狐狸，你倒是把你的趣事讲出来，让娘亲也能开怀大笑一番。”
　　甲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芄兰，却见她面不改色。
　　跟她们相谈甚欢也就罢了，她现在竟然都会给端王帮腔了？她可从来没这样对过她的亲生女儿！
　　甲乙狠狠地盯向端王，哼，等娘亲走了之后，看她怎么收拾他！
　　虽然她想不起童年有什么趣事了，但少女时期的趣事倒是很多，童年和少年时期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于是，她便随便想了件少女时期的趣事来。
　　甲乙终于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道：“我小时候，在我家附近玩的时候，发现了一株特别奇特的植物。真的特别奇特。它的造型就像是，就像是一坨粪便……”
　　“而且，这株植物是我从没见过的新品种，所以，我便想把它摘下来，带回家去种下来。”
　　“可是，等我把它摘下来的时候，它却真的变成了一坨粪便。”
　　堂中之人皆掩面而笑。
　　尤其是孟心安，借着手帕遮住脸，只露一双笑弯了的眼睛在外面。
　　但是端王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好吧，她承认，她是有些地方撒谎了，可她也是没办法的。
　　她总不能直接说，她把那株造型独特的植物摘下来过后，它并没有变成一坨粪便，而是变成了一条盘成便便形状的小青龙。
　　她不能跟他们说这个，说了这个，只怕他们会怀疑她的身份。
　　不过……
　　甲乙终于反应过来。
　　不过端王这又是副什么表情？
　　不爽？
　　现在最不爽的应该是她吧！
　　甲乙又看了眼端王，然后急急把目光收回来，瞟向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