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那些遗憾的岁月》一豌豆

5、第五章

　　自那晚后，许凤变得更加沉默了。
　　在学校，她很少说话、很少笑，愈加独来独往。恰巧，在班主任的安排下，她坐到了第三排的位置上，同桌是一位她到这个班好久都未曾认识过的女孩。
　　许凤挺感谢的一种氛围，陌生的两个人，相处起来，不尴尬。
　　下课，楚少强跑来问她：“你最近怎么了？”
　　许凤握笔的手停下，抬头看她，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投进来，穿过她密而长的眼睫毛，楚少强霎那间出神，心不由一滞，他摸摸鼻子，目光四处张望，又催促道：“快说，为什么不理我。”
　　许凤放开笔，打开手掌晾晾手心的汗，道：“没什么，我本来就不爱说话。”
　　“滚蛋。”
　　“信不信由你。”
　　楚少强欲想再说什么，许凤先他说了句：“我要做作业了。”
　　驱赶之意很明显，楚少强面子拉不下，“切”一声走了。
　　在之后的两年多里，两人同在一个班级，却无任何交集，没再说过一句话。
　　升初二之际，许凤无意间听说，他们谈了不到一个月的恋爱就分手了，说到分手原因时，她走开了，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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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二，她认识了楚欣悦。
　　楚欣悦的眼睛好大，水汪汪的，皮肤好白，身高155厘米左右，与许凤差不多。
　　许凤越来越擅长聆听，楚欣悦非常喜欢看小说，她经常给许凤讲一些小说里的故事情节，许凤听得津津有味。
　　“……男主角让女主家破人亡，女主为报复他，故意与男主相爱，最后，男主从背后捅了女主一刀。”
　　听到这里，许凤脸露惊恐之色：“为什么会这样？接下来呢？你快说啊。”
　　梦欣悦安抚她：“不急不急，作者还没更新完呢，我看了再跟你说。”
　　“啊，好想知道。”
　　“哈哈，我还没急呢。”
　　“哎呦，哪能跟你一样。”
　　楚玲珑从教室里出来，身体倚在走廊上，道了句：“你们在聊什么呢。”
　　许凤面露可怜状，答她：“聊小说呢，好想好想知道。”
　　楚玲珑翻白眼：“又小说，天天小说。小凤啊，你别被她教坏咯。”
　　许凤手捂着嘴巴，连忙摆头。
　　“WHAT？！我教坏她？切。”
　　楚欣悦不屑，上课铃响了，也不再说什么，回教室，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事实上，许凤真不用教，自从在楚欣悦的“熏陶”下，小说便成为她一个长久不灭的爱好。
　　在这一年里，三人间，许凤跟楚欣悦的感情更甚些，而大多数聊的，都离不开小说，所以说，有共同爱好的两个人，是非常容易将感情升华的，轻易撑起一份友情。
　　也许这就是初中的友谊，感情好，去哪都粘在一起，经常被人调侃：“哎呀呀，都没见你俩分开过呀。”
　　她们反驳：“回家是分开的。”
　　“那干脆住在一起呗，比俩亲姐妹还亲。”
　　许凤偷笑，继续牵着楚欣悦的手。
　　相亲相爱，度过漫长岁月，度过幸福快乐美满的一年。
　　楚欣悦的□□经常被盗，手机改□□密码略麻烦，她很信任许凤，拜托许凤用电脑帮她找回密码并更改，许凤当然乐意接下这份‘差事’。
　　但改着改着，许凤察觉了不对。她发现自己并不在楚欣悦□□属的好友分组里，她重新认真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她找不到她自己。她改完密码便快速退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是她的好朋友吗，为什么不在她的好友分组里。
　　她还设了她‘特别关心’呢，许凤眼神愈加黯淡了，为何不是一样？
　　抱着一堆的疑问，她去找楚玲珑解惑。
　　“我去，难道她没拿你当好朋友？”楚玲珑发了消息过来。
　　“不知道呢。”许凤回复她，后面带着个托腮的表情图。
　　来来回回，许凤和楚玲珑聊了好多。
　　因为楚玲珑同楚欣悦是同一所小学，在同一条村，所以许凤听到她说关于楚欣悦有关的话题都深信不疑。
　　暑假即将过去，初三迎来了开学。
　　开学后，许凤没主动跟楚欣悦说上一句话，她彻底疏远了她，与她整天形影不离的人变成了楚玲珑。
　　楚欣悦还是一如既往的，鲜少看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对于许凤突然疏远她一事，对她来说貌似亳无影响，只不过下课骑车回家，旁边少了一个说话的人。而这张冰冷的脸，谁也猜不透她的内心。
　　初三调位置，班主任安排楚欣悦同楚玲珑为一桌，在第一排，不知何种原因，许凤看到这副情景，略微怪异。
　　许凤扔下笔头，托腮，说：“玲珑，你去跟老师说下，看能不能帮你调下位置？”
　　“唔，你觉得老师会答应吗？”楚玲珑皱眉，似乎也十分烦恼。
　　“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那找个时间吧。”
　　许凤抓着她的手：“嘿嘿，好。”
　　班主任是位胖嘟嘟的，‘矮个子的女孩’，脸上经常带着笑容，两个小酒窝挂在两嘴角边，为人幽默、和善，深受学生的喜欢，许凤比她高，站在一起丝毫没有违和感。
　　“我觉得你和欣悦两人坐在一起，会形成学习上的一种博弈，然后相互促进各自学习的进步，如果分开的话，这种无形的博弈便消失了，所以啊，我是不太赞成你俩分开的。”班主任对着楚玲珑语重心长道。
　　楚玲珑抓住许凤的手，说：“但是，老师，我同许凤也可以这样子啊。”
　　班主任高深莫测，食指在嘴唇上，‘嘘’一声，道：“不一样的哦，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好，感情这事情，不一定要到课堂上哦。”又道：“许凤啊，已经有老师向我反馈啦，说你上课不专心，课堂上和同桌开小差。”
　　许凤心虚，立即竖起三个手指，道：“呵呵，老师，不会有下次啦。”
　　班主任作势用手敲她的头，许凤脑袋一缩。
　　“你哦。”
　　事后，两人都无奈地笑了，互相摊了两手。
　　而在许凤看来，事情并不是班主任说得那么简单，无形中总感觉有股压力阻碍着。
　　许凤很爱整齐，任何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那天，她在楚玲珑的位子，看到楚欣悦的位子那么乱，竟然控制不住，帮她收拾了。
　　楚欣悦过来，在旁边说：“怎么帮我收拾来了。”
　　许凤抬头，装作无所谓笑了笑：“你还是不会收拾自己的东西。”
　　楚欣悦歪头，耸了耸肩，也跟着笑了笑：“没办法，这么多年过来了。”
　　许凤不接她这茬，放好最后一本书，拍拍手，站起来，让开位置给她：“好咯，你坐吧。”
　　以前的时候，楚欣悦的书籍都是许凤帮她收拾的，每次她弄乱都自觉让开位置给许凤，许凤看到那阵状，得，就知道咋回事了，依然乐此不疲地收拾着，现在……即使自己疏远了她，还改不了这习惯，许凤有时候想想自己疏远她的理由，可笑极了！不就是没设好友分组吗，她那么粗心大意的女孩，至于要那样对人家吗，许凤叹气，摇摇头，也拉不下脸，去问个清楚，道个歉了。
　　一坐到自个儿的位置上，她两手弯曲垫着，趴在桌子上，她同桌的手肘戳戳她：“诶，你咋突然间帮她收拾东西，还跟她说话了呢。”
　　“没什么。”许凤淡淡道。
　　“我才不信呢，根据我柳青河多年的经验，再结合你此时此刻的反应，这事一定……”
　　同桌一直絮絮叨叨，准备进行一次全篇大论分析。
　　许凤及时制止她，“要上课了，咱俩下课再说。”
　　“你让我先分析完。”同桌着急拂开她。
　　许凤抬手，捂住她的嘴巴，眼神央求她：“姑奶奶，你还想被老师告状吗？”
　　话题被成功转移。她拧过头，避开她，说：“噢，以前确实是我不对。”
　　“噢，我也有错。”不该轻易被你带偏。
　　“噢，不，是我的错。”同桌坚持着。
　　“都有错，好吧好吧，上课，乖，啊？”她安抚同桌，可不能再说下去了，真的会变成傻子的。
　　初三复习的日子过得飞快，一不留神，在读初中的日子即将进入尾声，柳青河作为一名自由主义者，在初三还剩不到三周的时候，不顾同学的劝阻，毅然辍学。
　　许凤看着旁边还推满桌面上的书籍的位置，心里一时空空的、被失落填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