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78、是我所为的故事（4-3/6）

　　第五次是吃霸王餐的事，在茶屋町的叶惠这家茶餐厅，来了一位名叫忠出久左卫门的武士，五天五夜，他喊了五名艺妓，一起大吃大喝玩了个痛快。然后，他告诉店家自己家住某处，并让店家到家里来拿钱，他这么说完就回去了。于是，店里的人立刻找到那里去了，但那里没有他所说的武士住宅。店家等了二十几天那武士也没再来，所以就去奉行所报了案。
　　藩国所属的武士里没有名叫忠出久左卫门的，但却听说这案子有一个证据。……那是在艺妓中，有一名对他特别照顾的艺妓，据她的证词说：“他的特殊之处很特别，他曾这样自夸，虽然我的东西‘小巧玲珑’，可那方面的技巧却绝不输于他人，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听说证人说完便红了脸。
　　当时对“小巧玲珑”，藩国内几乎无人不知。虽然并不清楚原意是怎么回事，但那是加梨左马太那位小队长的绰号。他已经三十二岁了还是单身，很爱喝酒，所以家里很穷，经常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肯定是他，这种事左马太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大家的意见都归结到这里了。这时考之助又说：“是我所为，那就是我。”他出来自首了。随后，他付清了玩耍的费用八两二分一厘钱，所以，也没有再公开处罚他，就完事了。不过，他还是被责令闭门思过十天。……那时茂平长老好似长出了一口气。长老向他宣布闭门思过之后，真的非常愉快，得意洋洋地说：
　　“哦，你竟然是小巧玲珑啊，嗯，我一点都不知道呢，小巧玲珑啊，你，哈，哈，哈。”长老假笑着，“没听说过呢，太可怜了，没想到啊，哈，哈，哈，这真是的，”
　　“不过请您放心，我还是能生孩子的。”
　　考之助，顶了他一句。茂平长老又像之前那样，忽然，被袭得全身僵硬。
　　考之助所说，就像打来了一记耳光，也就是说，他指的是让与濑家的伊久小姐怀孕了这个事实，而且他针对知次茂平公然顶嘴的态度，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胆子大得惊人，这可就给了长老一个实在不小的震惊。
　　“好，说得好。”长老恢复过来便大声叫喊，“你以为我一无所知？混账，……好吧，你就这么想好了，你也许以为能骗得了我吧？我都知道，盔甲的事，五十两的事，玻璃瓶的事，一切我都知道，你明白吗？我全都知道的，我也有一双眼睛，你就等着我扒了你披着的皮……”
　　考之助微微点头，平静地起身离去。
　　茂平长老咬牙切齿。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至今“是我所为”的这五次极其反常的事，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阴谋，但他代替别人出来自首的事，……被刚才不由地从自己嘴里脱口而出的话，长老觉得好像冲破了一层膜，他终于觉察到了事情的真相。
　　“好，……好，”茂平长老低声怒吼，“你等着，我知次茂平，可不是那种老好人，等着，……哼！你等着就是了。”
　　考之助回家后，发现家里来了客人。而且是一位女客，听说在一个小时前她就已经和伊久谈了很长时间。
　　“来的是椎间大人家的小姐。”婆婆一边帮他换衣服一边说：“听那位小姐说，又要闭门思过了吗？到底做了些什么呀。”
　　“没什么，就十天而已，不用担心。”
　　为了逃避婆婆的追究，考之助去了客厅。伊久和椎间家的松代姑娘，隔着茶点在那里对面坐着正在说话。
　　“哎呀，对不起，在您不在家时前来打扰。”
　　松代女士健壮的身子匆忙退下，她晒得黝黑，胖乎乎的脸通红，然后，她挺起胸膛和他见礼。的确是很健壮、一副女大丈夫的风范。
　　“那时意料之外的事，反而给您添麻烦了。”女士不等考之助说话便继续说：“真没想到会是忠平大人，所以就把那么丢脸的事拿去投诉了，但是多亏了您的庇护，……不然，可就越发丢脸了，真的是……”
　　然后，女士瞥了伊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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