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196、红梅月毛（四）

　　“是的，就是这么想着才带来的。”
　　姑娘睁大眼睛看向半之丞点头。那是清澈优美的声音。
　　“如果看上了，那就请您骑它吧。”
　　“那么在下就借用了。”
　　半之丞这么说着，从姑娘手中接过缰绳，点头致意后平静地牵着马带去了马舍。
　　“结果就是这样啦。”松野权九郎低吼一声，“大家都回去吧，马已经定下了，是牡丹的话谁也没话好说，蒲公英和睡莲就赶紧回家吧。”
　　他死心自嘲的话引来了大家的一阵哄笑，然后大家都各自牵马离去了。
　　站在马舍前眺望着庭院中发生的一切，梶子见半之丞牵着牡丹过来，她“啊”地一声睁大了眼睛。
　　“好俊的宝马呢，在伏见城的赛马您将骑它了，是吗？”
　　“是的。”
　　半之丞说着点头将缰绳交给了梶子。然后转到马前摸摸马额，按按马嘴里的牙口，马好像有些不安，它神经质地震动侧腹，摇头晃脑，用前蹄刨地。
　　“脾气挺倔呢。”
　　“嗯，不【调】教一番怕是不行。”
　　“鹿毛会很不甘心呢。”
　　半之丞忽然看向梶子。梶子妒忌的眼神注视着牡丹的侧脸。……要是鹿毛没生病应该是鹿毛出场的，在这荣誉的大好机会自己精心照料的马却派不上用处，梶子的心情该有多不甘啊，半之丞什么也没能说，他转过头去。

　　到了那天下午松下家里的人过来了。半之丞见面一看正是早上牵了牡丹过来的姑娘。
　　不过这时换她穿上了鲜艳的服装，脸上还化了淡妆，所以那出众的美貌更像被清洗出来了似的光彩夺目。她身后带着像似侍女的女孩，点头落座后马上“请看一下这个。”说着姑娘递出了一封书信。
　　那是松下河内写给半之丞的书信。打开看去“在伏见城幕府将军面前的竞马赛事选用牡丹，万分感激。”是这样的开头“……如此作为赛事开始前的饲养担当特派小女阿市，牡丹能成长如斯完全是阿市一人的精心【调】教培养，她本人也极力要求，所以请放心交给她即可。”上面写着这个意思的内容。
　　看完书信的半之丞看向姑娘。姑娘双手摆正看向半之丞。
　　“我的名字是阿市，还有许多不成熟之处，”
　　“那么……”半之丞一边卷起书信，“你就是牡丹的饲养担当了。”
　　“确实如此。”
　　“有这个必要吗？”
　　“我自己亲手培养成长，牡丹的脾性，起居的习惯我都熟悉，而且听说这次在伏见城的赛事十分重要，如果那天突然它把身子搞坏了，那可就对不起您选上它了，所以千万请您允许，让我来照顾它吧。”
　　很清晰明理的话。半之丞毫不犹豫点头同意。
　　“不过就如你能看到，在下家中的屋子很窄，怕没有能让你住的地方。”
　　“请允许我借用那处长屋。”阿市驳回他所说似地马上回答说，“就是这个打算我已经将身边所需的东西都带来了，我和婢女两人，只需借用长屋不会再给您添其它任何麻烦，还请您能答应。”
　　果然是大家族出身长大的女子，说话毫不拖泥带水，将事情明白确定推进的态度能令人觉得十分爽快，心情也能感到舒畅。半之丞看着姑娘的脸，在心中感叹了好一会，终于“那在下就让他们准备吧。”说着他站起身来。
　　长屋里住着三名家臣与和助兄妹。他们马上搬到了半之丞的住房，那之后阿市和两名婢女搬进了长屋。所谓的身边用品用马驼来了三匹，就是婢女的东西都有两匹。看着和家臣居住的长屋完全不符，那大量，混乱的卸货情景，家臣的一人不由地“这简直就像似在嫁人了。”这么自言自语。
　　于是另一人也，“说不定真会这样呢。”笑着说道。
　　“怎么说现在我们的家主都是，有女儿家主们想联姻的最好对象啊，”“那么牡丹就是嫁妆了。”他们这么说着，就像是自己的事那样兴奋得两眼发光。
　　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的梶子，听到家臣们的说话，她脸色一变，然后好像逃跑似地跑去了厨房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