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第一百四十八章 凤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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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出于本能，轩辕姝对羽重霄的冷笑进行了回应，她倨傲的高抬起下巴，一副蔑视的神情，对羽重霄道。“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过如此。”羽重霄低低的重复了一遍龙裔少女的话。脸上渐渐的浮现出笑容，眼底却冰冷的写满了杀意。
“羽重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要做什么？”
“要做什么。”羽重霄想了想，认认真真的回答楚昇的问询道。“或许只是想要活得更真实一点。所有的悲欢喜乐，皆出自本心，所有的未来，皆由自我掌控。不必活得战战兢兢，不必生来任由命运操纵，身不由己。”
羽重霄无疑是个极其骄傲的羽族，她的性格坦诚而炽烈，对谎言从来都是不屑一顾。这个答案是真实的。但楚昇的心中还是划过一丝一闪而逝的古怪，若是要说具体哪里不对，楚昇又在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
每个拥有独立灵魂的生灵，他们的一言一语，一抉一则，皆有因由，不会是无缘无故。可楚昇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
羽重霄仅仅只是因为对羽族的一切感到厌恶，所以就血杀十三长老，堕化成魔。
或许羽重霄真的会厌倦曾经的羽族，野心，期望，衰亡，无能为力却又挣脱不开，可这些，这些情感还不够强烈，不足以让羽重霄做出那样的决定。
一定还有什么，那是他所不知道的，但很重要的事情。会是九天之上的神族吗？楚昇的目光望向苍穹，眼底写满了疑惑。
“想不明白吗？”羽重霄见楚昇的神情变了又变，最终目光遥遥的落在天穹，她对着昔日的友人笑了笑，“想不明白也没什么，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死去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一种无知的幸福。”
楚昇越发不明白羽重霄的话，怎么每个字听起来都听得明白，可组合在一起，就仿佛对方的话像云雾一样，看的见，摸不到。亦听不懂。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直接都宰了就完事了。”轩辕姝甩了甩手腕，两柄龙骨长剑自她手中出现。
羽重霄脸上的笑意收敛，低低的咕哝了一句。“我讨厌龙族后裔。”
“巧的很，我也很讨厌凤凰。”轩辕姝冷冷的道了一声。龙骨长剑发出嗡鸣，龙鸣声嘶哑。
列夫看着此时这一触即发的混战场景，他的面前皆是敌人，无论是楚昇和轩辕姝，又或者羽重霄和她的异兽军团。在生死之境，列夫的心间，仇恨燃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如同死神镰刀的武器，在一次随着青年的暴喝声，在风中发出哭嚎。
而这时候，还尚且活着的修行者们，他们抱着和列夫近乎相同的心情，在短短片刻便生死一瞬，波澜迭起之后，也纷纷的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一时间，在阴郁的天空之下，各种武器阵法的光芒纷纷亮起。
楚昇做了一个深呼吸，眼中的光重新凝聚在羽重霄的身上。无论羽重霄有什么样的目的，想要达成什么心愿，今日他都要阻止对方。他这样的人没资格去以大义指责他人，但数年前那场让他永生难忘的夏季庆典，那样的事情，那种一夕之间就分崩离析的的人间惨剧。他不想再见到了。
那些绝望而喑哑的哭嚎，从未在楚昇的记忆中褪色。稍稍有些理智与人性的生灵，都不会喜欢那样残酷的生死。
楚昇的身上黑色的火焰燃烧。
‘轰——’两道黑色的火焰撞在一起，相撞的两道火焰，一道火焰泛着黑红，是羽重霄坠入魔道后，被染黑的凤凰之火。一道火焰黑绿，是楚昇在涅槃之后，沾染上羽小翎孔雀气息的火焰。
互斥的气息相撞，以他们为中心，树木纷纷开始崩裂，一道道气流的波纹如同潮水一般，自相撞的火焰为中心，向四周荡开。
染着污血的树叶被震荡的悬浮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落。污黑的是血，是腐败的叶，亦是沉积的土。
受到气流的震荡，有些匍匐在地上的低阶异兽七窍流血，不及悲鸣就倒在了地上。而轩辕姝和那些纷纷亮出了兵刃的修行者，他们则在气流的震荡下，一个个像是炮弹一样，被弹离了这片战场。
树叶与混着污血的尘土纷纷扬扬的飘落，落在楚昇的脸上，落在羽重霄的身上。短暂的兵戈相交，二人再次后退。
羽重霄活动了一下被震荡的发麻的手腕，低低的道。“现在没有碍事的蝼蚁了，羽生。”随着凤凰的话语落下，她的手中显现出她的伴生武器。混沌。
羽重霄的伴生武器混沌，是由两个部件组成，一件为闭口的环形利刃，外环有着羽翼一半锯齿形的利刃，一为一颗圆润的，有着繁复纹路的淡金色球体。
楚昇没有用言语做回答，他的手中翎羽浮现，夹杂着蓝绿色光泽的黑色火焰灼灼燃烧，翎羽化形成了一柄乌黑的长剑。一切就像是曾在南冥诸岛上发生过很多次的画面一样，不需要言语。漆黑的羽翼交错，在其中的是两道交错的身影。
然而时光终究是过去了许多年，记忆或许尤在，但面对面的两个羽族，早已经并非昔年那种亦敌亦友的关系。
他们在此时此刻，抱着截然不同的心思，有着各自的目的，是立场相悖，不死不休的敌人。
乌黑的长剑，锋芒毕露。淡金色的混沌，羽刃盘旋。
‘刺啦——’金属在空中交接，发出刺耳的声音，迸发出一道道暗淡璀璨的星火。
在这个瞬间，楚昇看见了羽重霄眼中，属于他的倒影，还有那金属利刃相撞时迸发的暗淡星火。力量角逐之际。楚昇的背后，八片畸形的黑色羽翼自身后舒展开。
在楚昇舒展开羽翼之时，羽重霄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因为距离的很近，楚昇可以清晰的看见这番变化。
就见那漆黑中泛着一丝血红的凤凰火焰，灼灼的燃烧，一道道的圆环自羽重霄的身上迭起，随着那些圆环炸裂，羽重霄的骨骼身形在一点点的暴涨。
“世人总是在说凤凰，可谁又记得凤凰不是凤凰，而是凤皇，又有多少人知晓，凤与凰本是不同的羽族。”
原本穿在羽重霄身上的紫色纱裙被撑裂，随之覆盖的是一层羽翼构筑的暗红色羽衣，而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女性，也在骨骼暴涨中，变成了一名身高看起来约莫有一米九开外的男性。
这样的身高变化，让楚昇和羽重霄原本兵刃相接的对峙发生了一些变化。
随着羽重霄变化形态，他的身上爆发出一阵比以往更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声音也从女声转换成了男性低沉的声线。“本来没想这么早就展露出这样的形态，但今日面对的是你，羽生。我却又觉得，能够无所顾忌的和你殊死一战，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们曾无数次交手，胜负各半。但从来都是点到为止，从未如同今日一般，要赌上性命，拼尽全力的要杀死对方。”
面对羽重霄的转换形态，楚昇的眼中浮现愕然，他被羽重霄这突如其来的性别转换给吓到了。这让楚昇在一瞬间产生了一个得不到答案就会抓心挠肝的问题。
羽重霄，到底是雌性，还是雄性，又或者是雌雄同体？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他们认识很久了，从作为羽生在南冥诸岛上苏醒开始，楚昇认识的羽重霄一直都是以凤凰的身份而活，也一直都是一种女性的形态。
这……难不成入魔还能有改换性别的能力？真的有吗？楚昇在这个瞬间，产生了灵魂的质问。
羽重霄的唇角勾起浅笑，比起女性形态下的风情万种，男性形态下的羽重霄，当他轻笑的时候，虽然是同样的笑，但笑容中却少了许多女性的那种柔和，而多了几分风流肆意之感。
倾注了全力的一击，重重的打在了楚昇的胸口，就在楚昇仍旧对羽重霄的性别存疑之时。霎时间，楚昇的身体被打飞，手中长剑脱手。而楚昇，他的身体分出去了很远。撞断了无数根树木。
羽重霄的伴生武器，混沌，紧跟而上，一分为二，对楚昇进行追击。而羽重霄，他跟在伴生武器之后，手中黑色的光环亮起。
楚昇在硬抗了几次来自混沌的追击之后，他感觉周身呼啸的风似乎变小了。眼看着羽重霄已经近身，楚昇的双手撑开了两片混沌的星辰。他的身后，纷纷扬扬零落羽翼的翅膀彻底的舒展而开。
霎时间，那八道层层叠叠的黑羽，仿佛有了遮天蔽日的能力。
楚昇的手指微动，随着他的动作，那些自他羽翼上掉落的无数黑羽，他们在一瞬间转变了原本肆意飞舞，飘零凋落的轨迹。变成了弥漫在空中的，无数黑色利刃。这些黑色的利刃包裹着羽重霄，虎视眈眈的围绕着追击楚昇而来，置身其中的凤皇。
漫天翎羽和遍布苍茫大地的黑色火焰交织，在阴沉的天幕与百兽匍匐的天地间，羽重霄的声音响起。
“我自生来，便该是凌霄九重天穹的皇。”
‘轰——’混沌淡金色的球体忽然炸裂。燃烧天地的黑色凤凰火焰无差别的燃烧着羽重霄周遭的那些翎羽。
森林中的林木在黑色的凤凰火焰的燃烧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清风拂过，卷来远方的凉意，却吹不散囚结在原地的那些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和腐朽衰败的气息。黑色的人影在满布烟尘的战场上，再一次的交织在一起，碰撞的火焰炸裂，远远看去，像是雷鸣，像是火山在喷发。
“所以，你到底是男是女？”在漫天的碎屑与硝烟中，楚昇问出了一个听起来就很破坏气氛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羽重霄笑了笑。却没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50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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