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林芝linzhin

48、相遇

　　吴慕言听说风宣国陈兵边塞，风宣国与启国关系日益紧张两国间互不通行。对于吴慕言这种翱翔于天地间的修仙者，自是没人管的着。

　　迎着逐渐中升的日光，吴慕言御剑从濮城的小巷子落下，走入人群，又转入了一间当铺。

　　进去后，吴慕言也不多言：“老板呢？。”

　　伙计会看人，见吴慕言穿着简朴，声音轻和，不像来找事，兼开口敢呼找老板，有眼色的“哎，我去叫！”直接进了里间请出一位戴着锦花高冠的男人。

　　吴慕言掌覆一物在钱柜推去，老板熟练覆手取过，将取过之物在掌心瞧了瞧，马上笑脸哈腰道：“贵客里面请！

　　吴慕言跟着他进上了二楼。老板请吴慕言就坐，让人奉上香茗，然后小心将那物放在桌面，是一面两指宽雕着海瑶花纹的玉牌，海瑶花簇拥着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五”字。

　　老板道：“玉牌花纹没错，但客官不介意我验上一验吧。”

　　吴慕言品了一口香茗：“验吧。”

　　老板转到里间取了一瓶子出来，滴了一滴液体在玉牌上，只见玉牌亮起了一丝光辉，老板展颜笑了，将玉牌归还吴慕言：“无误！不知客官有何需求？”

　　吴慕言道：“五万高级灵石。”

　　老板张了张嘴有些惊愕。

　　吴慕言督着他道：“怎么，没有？”

　　老板马上道：“有！有！就算客官打包完我这当铺，小的都给您包上。客官稍等，我马上去取。”

　　这玉牌是青阳公主当初赠予吴慕言的报酬和贡奉。吴慕言当初为了得到青阳公主的信任，不得不收下了此物，如今想了想，出门在外不拿白不拿。不然他还得花时间去采药卖药。

　　不稍一会，老板便让人去搬了十箱灵石出来。

　　吴慕言也不多跟他费话，手指微动，十箱灵石装入了储物袋。

　　老板还道：“客官还有什么需求吗？”

　　吴慕言起身道：“没了。”说着，下了楼。

　　在城中转悠了一遍，吴慕言去了两家高阁隐秘地购买了几把飞剑，和一些防身用的法器、地图。飞剑买数把，是因为吴慕言平日出行要御剑和备用，虽然他能不靠外物飞行，但长远飞行消耗法力，只好买上几把飞剑以便不时之需掩人耳目。至于凌霄紫玉剑在沈清那，只能另寻机会取回。

　　吴慕言接着去油市购了些食用的菜籽油和干货，买完东西，天也快黑了，寻了一间客栈住宿。

　　这一住又是几日，这日睡到中午，吴慕言起来在一楼角落独自吃面，嘈杂人声中，有人吃酒聊天：“打什么打！拉了十万大军压境和一众仙人过去，你猜怎么着？”

　　“发生什么了？”

　　那人翘起二郎腿，扇着扇子道：“撤军了！”

　　“啊？怎么回事？”

　　“听说，启国国师死了，打仗时又冒出一个什么大人物，一人一剑立于千军万马之前，硬是一人打败了数位仙家，那一战可谓流血漂橹，伏尸百万，后来我们就撤军了！”

　　“什么？启国这么强悍？那……我们不是危矣？”

　　那人摆摆手：“不至于，国师没去呢。若是去了，还不一定会输！就是死的兵多，闹了个笑话，丢人！”

　　旁边的掌柜想是在旁边听到了这几人的话，眼神示意旁边的店小二，店小二聪明地跑过去陪笑：“各位爷，我们这小店要做生意。在这议论官家的事，是要杀头的。各位爷行行好！咱说点别的？”

　　那两人带着些醉意红着脸搡店小二的腰眼，不高兴道：“大家都传开了的事，有什么好怕的。行了，行了，就唠那么两下，晚上我们再换个阁吃花酒去。”

　　一人一剑立于千军万马之前……

　　听到那人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吴慕言脑子里浮起了一人在穿着鹤带祥纹森森然又轻蔑的眼神……大概就是这个模样吧。

　　有些像他的作风。

　　吴慕言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捞起面食。想他的事做什么，各人有各人的道，像他这种人，修道卫国本就该是他的责任。而吴慕言自己本就没有什么守家卫国的情怀，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好说，更不要谈什么乘风登玉京。

　　吴慕言将面食送入口中，忽觉食不知味，味如嚼蜡。眼神呆滞恍忽间，眼角忽然瞧见一位青衣长衫的高个男子从不断有人进出的客栈门口走了进来，那人走至掌柜前，开口道：“来一间上房。”

　　吴慕言不由心上一紧，这声音、这熟悉的身高和身影，吴慕言精神一振，忙一抬头，瞧见一位穿着繁复绣花暗纹的青衣男子背对着他站着，那纤细的腰，那挺拔的背，那垂着的一头挽珠插玉的长发……

　　这、不就是刚刚那人口中所言站于千军万马前抗敌的沈清？兵马未退远，他怎就跑敌国来了？这明目张胆入城的胆子，这晃人眼的身高……也是没谁了！

　　没找到自己，他不是该回玄仙山复命，怎么跑风宣国来了？吴慕言又是心里咯登一下，当务之急，赶紧隐蔽不能被沈清发现。

　　吴慕言的头低的更低了，只待沈清上楼，就撤离此处。然而，沈清转了身后，竟是朝吴慕言的方向走了过来，然后坐到了他的对面。

　　吴慕言强颜欢笑抬起头，想说话却是说不出口，干着嗓子找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清，好久不见！”

　　沈清道：“好久不见！”

　　两人对视良久，吴慕言回了神一般反应过来，向掌柜呼道：“老板，加菜！”

　　掌柜远远应了一声：“好哩。”然后旁边的小二利索的跑了过来点菜。

　　吴慕言微笑问：“吃什么？”

　　沈清不肯纾尊降贵地道：“这里太吵了！”

　　吴慕言道：“行！到我房里吃。小二，熬锅参鸡汤，再来份铁锅炖大鹅、时菜和米饭，再来壶红酒，一会端我房里。”

　　店小二道：“好哩！”

　　吴慕言带沈清回自己房里坐下：“你怎么来这了？”

　　沈清理所当然的道：“你都来了，我能不来么。”

　　吴慕言脸上笑着，心下却是打起了鼓。他前几日一次取了五万灵石，就是想以后不再轻易使用那玉牌，以免以后被青阳公主等人追踪到他的行踪。难道沈清是由此查到了他的行踪？可是，沈清跟青阳公主并不是一条道的人，他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吴慕言道：“你早就知道是我了？”

　　沈清道：“你琐骨有颗小痣。”

　　吴慕言想起在皇宫沈清掐他那次，好像衣领是被拨开了一些，但是沈清是什么时候看到他琐骨的？

　　“你是来抓我的？”

　　沈清反问：“你又没犯错，为何抓你？”

　　吴慕言想了想也是，杀了烟草堂，自己是为民除害啊！

　　谁知沈清转而冷笑：“你还真是能耐啊！把启国上下搅的天翻地覆乱城一锅粥，自己都跑了。我若不在，启国岂不是要灭国于你手？”

　　“这不是还有你吗？”吴慕言尴尬的笑了笑。

　　沈清又是冷笑一声：“奉师命，这次我是出来寻师兄的消息。”

　　吴慕言眼睛垂下，道：“不用找了，我不回去了。就当我死了吧。”说这话时，吴慕言嗓子有些干痒，吴慕言咳了咳，带动着肺也疼了起来。

　　沈清瞧着吴慕言道：“你这模样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吴慕言解释道：“很快就好的。”

　　沈清鼻子哼了一声。

　　吴慕言道：“你不问问这些年我在哪？”

　　沈清道：“这是我该复命的一环。”

　　吴慕言想了想后道：“我出门后，就遭到了烟草堂袭击我，后来一直在偏远的渔村休养……然后，我就回了京都。”

　　沈清大意已经猜明白经过，却什么也没问。

　　吴慕言仔细地上下瞧了一下沈清，道：“你到元婴了？”

　　沈清嗯了一声。

　　吴慕言不意外地道：“好，好呀！许智呢，怎么没跟着你？那日我也瞧见他了，呵呵，人也长大了，是个结实的小子。”

　　沈清道：“我让他回山了。”

　　吴慕言：“你什么时候回去？”

　　沈清道：“我升了真人，这次本就是最后一次执行师命，然后就该去游历了。”

　　“游历？”半晌吴慕言想了起来，“啊，是了，是了。”灵仙山的规矩就是这样。成修拜师时，都是遇到了瓶颈期或精进困难才来仙山拜师修习，一旦在仙山得了资源，渡过瓶颈期到达元婴，就可为一山之师收徒教习，亦可在山中开洞府修练，而有些人则会选择出行游历。

　　吴慕言问：“许敏和唐武现在如何了？”

　　“许敏和许智快到筑基了，唐武在筑期初期，马上要到中期了。”

　　吴慕言感叹道：“还是你教的好。”

　　吴慕言本是客气话，沈清却道：“教他们的都是双辂师兄。这几日带许智出门也只是顺带带他来熟悉一下路。”

　　吴慕言问：“那你打算去哪里？”

　　沈清道：“随便看看。你打算去哪？”

　　吴慕言道：“我？就是到处采采草药。我的身子需要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