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林芝linzhin

12、慕容曦

　　吴慕言巡视一番镇民的住处，遇到两个不听话单独住的，吴慕言让他们搬了回来跟大伙一起住。然后在群居的楼角大四方墙各贴了一张符纸。

　　吴慕言回来时，杨方、张替、沈清正围坐在圆桌上巴巴看着饭菜等吴慕言。

　　桌上一共两菜：一盘野菜，一盘清炒牛肉，还有一盆米饭。

　　吴慕言合上房门：“说了不必等我。”

　　杨方咬了一口筷子撇了旁边的张替一眼：“我也不想等你，张替让等！”

　　张替道：“你若先吃，恐怕慕言回来连菜汁都没了。”

　　吴慕言刚坐下，杨方猴急地一把把扣着饭盆的木盖子掀开，装饭进碗，夹菜扒饭。

　　其它人也动筷吃饭。吴慕言从旁边取来沈清的装饭碗给他，又从储物袋取出一个带盖的瓷汤盆，装了两勺饭菜。

　　“这不是有碗？你吃饭要用这么大的汤盆？”杨方讶然。

　　“有盖的就剩这个盆了，这是给李闻的。”吴慕言解释。

　　端到门口：“店家。”

　　老板耳朵很灵，马上就跑上楼：“仙长，有什么事吗？”

　　“这碗饭，请帮我放到屋后那座房子门口。”

　　“这……好！好！”店家不知用意，又不敢多问，听话端走了

　　杨方刚吃第二口，事情就来了。

　　沈清一手执筷夹在指尖，一口未尝，眼睛看着杨方方才夹菜的地方，嫌弃地道：“不要乱夹！”

　　杨方塞了一嘴饭，听了这话胡乱嚼了两下咽下：“夹菜不都是随便夹，难道还要从左到右，从东到西，从上到下？从一到二？”

　　沈清沉着脸：“你……只能夹你前面那一头。”

　　杨方的头左右晃了一下，示意两侧的张替和吴慕言：“那他俩呢，夹哪？”

　　沈清理所当然地道：“你那头!”

　　杨方：“……”

　　杨方传音给吴慕言：“你们这世子，病犯了？还是不是男人，娘不叽叽的！”

　　吴慕言嘴甜：“师兄你就让让他好了。”

　　杨方斜了吴慕言一眼，意思是你好不偏心。挑衅：“我要是夹错了呢？”

　　沈清不言，薄唇却是染上了一层寒霜。

　　眼看饭桌要掀，吴慕言在他俩刀风剑雨的视线中从储物袋取出两个新碗，伸手取沈清手里的筷子。

　　沈清疑惑的看吴慕言一眼，松了手。

　　吴慕言分别在两个菜里各夹了半碗菜放到沈清面前摆好，将筷子还给沈清：“这样不就行了？吃饭吧。”

　　杨方吃着饭，却如鲠在喉、怨问：“你之前怎么跟他吃饭的？”

　　吴慕言把野菜包着米饭送入嘴里咀嚼，香滑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传音：“我没夹他夹过的地方。”

　　杨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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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觉的时候，吴慕言听到一丝金线崩断的声音，很细微的声音。

　　其实吴慕言贴的不是什么御鬼符，而是识阴符，遇到鬼物就会发出声音。

　　吴慕言轻轻开门下楼，楼下地板睡满了打地铺打呼、磨牙的村民。

　　方一开门，雨水泼了吴慕言一脸。外面下着细雨，雨水被风吹东倒西歪，是群鬼在天上欢乐的乱舞。

　　李闻已经飞了到隔壁屋顶翻下了檐廊，朝吴慕言指了指对楼。

　　吴慕言一个闪身就到了对楼，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屋内有一个站立的黑阴对村民要行凶。吴慕言当即亮出降雪剑飞去。

　　那鬼物反应很快，突然也招出了一把剑格挡，两剑相击，发出了碰的一声巨响。

　　仅仅是一剑，双方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实力，那鬼物破窗而去。

　　村民被这声巨响惊醒，纷纷惊叫着起身，抱头乱窜着。

　　吴慕言扔出一张符照亮了屋子，用真气吼道：“都别动！”

　　村民们立即被震摄在原地。

　　杨方、张替、李闻皆已到场。吴慕言御剑追那鬼物而去。追出不到二十里，吴慕言便已将其制伏捆回。

　　待吴慕言回来时，杨方、张替、李闻已经将天上的小鬼收拾了人干净。

　　“你们动作倒挺快。”吴慕言鬼物扔到让家门口。

　　“你也不赖！”杨方笑应。

　　“沈清呢？”吴慕言发现少了一个队友。

　　“他就没下来，这里人太多了。”杨方道。

　　“这不是慕容曦吗？”店长和村民皆认了那鬼物。

　　“啊！啊！啊！”慕容曦龇牙咧嘴的，像个野猴似的，俨然已经神志不清。

　　“就是他在作怪啊，天杀的，杀了他，杀了他！”村民们激奋的大叫。

　　“慕容曦，你可还认得他们？”杨方问。

　　慕容曦哪有搭理杨方，反捆着手脚，依旧不停的打滚挣扎着。

　　“杀了吧，一只混物！”杨方轻飘飘说完，一记剑光就闪过了慕容曦颈侧，然而慕容曦丝毫不避，显然不是装疯。

　　慕容曦虽被轻轻割伤，但是立即疯的更甚，呜哇大叫着，吓得原本要喊打喊杀的村民连连退了几步。

　　“呵，还挺疯。”杨方冷笑。

　　吴慕言自是知道杨方是在吓慕容曦，并没有阻拦。

　　“他神志已厉化。”张替用搜神术试了一下，也没大用。

　　“杀他容易，但是外面的大阵过于蹊跷，还待查明，我还得写述职回山里。且弄他回山里看长老们有没有办法治治他，若能查明真凶，不定能救更多的人，不再重蹈本县的困难。”吴慕言转身看了看李闻，李闻嘴唇紧紧抿着，恨毒地看着慕容曦。

　　吴慕言拍了拍李闻的背安抚：“李闻，希望你能谅解。”

　　李闻这才收回目光点点头：“我知道。若不是你们，不要说这些村民，连我也要困死在此处。想必玄仙山定会公正处理此事。”

　　“嗯。”吴慕言应承，拿出一个青色小瓷瓶，将慕容曦收了进去，结了个封印,“剩下的事就是破阵出去了。”

　　“天亮还早着呢。明天再说吧。困死了。”杨方打了个呵欠。

　　“诸位，鬼物已除。但难免会有遗漏，各位今晚依旧住这边，等明天天亮了，再走。”

　　“好好好！”各村民还是有些怕，但已经十分信任吴慕言一行人。

　　等这些村民回了住处，吴慕言掏出一截“引魂香”点燃，这东西是玄仙山专制的法香，能吸引周围的小鬼，一夜过后，零散的小鬼也被吴慕言除尽。

　　天亮时分，几人起来喝稀粥，清汤里的白米还放不了少。

　　“老板，大丰了？”杨方看着隔壁桌上的瓜果疏菜和大公鸡问。

　　男店家佝着背谄媚地笑：“哪里哪里。这是村民啊，为了感谢各位，专门把家里能吃的，都拿了过来，让我专门款待各位仙长的！哈哈哈。”

　　“那我们可不客气了。”杨方边喝粥边道，“就那只大公鸡，晚上用白酒炖了，炖烂一点啊！多放点姜葱！你会做吧？”

　　“会会！别看我是卖酒的，但我炒的菜，我娃娃都爱吃！”

　　“行，放点辣子才给劲。”杨方，“张替，吴兄，你们要吃啥？”

　　“小白菜，我想吃烫的，最好是凉拌！”张替。

　　“那……我也点一个，煎豆腐。好久没吃了。”吴慕言眼睛看着旁边袋子里的黄豆道。

　　“好哩！我邻居家有豆磨子。”店家回道。

　　饭毕，几人御剑到镇中心的半空。

　　鬼雾散去，雨散云开。镇里木楼房子再没吴慕言刚进来时的那股粘湿的不舒服感。

　　杨方一早手里就拿着张替的扇子在手里摇着：“我们三去西北边看看有没有阵眼，你俩去东南边。”

　　“没问题。”吴慕言应。

　　杨方啪地潇洒合扇。

　　张替在后面肉疼地叫：“你给我轻点。”

　　“法器，坏不得。”杨方在前面飞。

　　几人分头协作，转一圈回来，一无所获。

　　“奇了怪了，找不着阵眼。”杨方。

　　“我给它一击试试。”张替趁机夺回杨方手里的扇子，在法力的加持下，扇子飞旋着向空中大阵刮去。

　　空中无形的大阵极有弹性地嗡了一声，当场将张替的扇子给弹了回来！

　　张替招回扇子，皱眉：“好厉害！”

　　“不是元婴以上，结不下这大阵。”吴慕言道，“沈清，你可有看出什么？”

　　老实说，吴慕言也很想知道沈清的观察力如何。

　　“找阵眼吧。”沈清不急不燥的。

　　几人站在半空站了半天。

　　“天越来越热了，你们找到啥了没。找不到就回去睡觉算了。”杨方又拿了张替的扇子在头顶遮阳。

　　“马上就是寿辰了，不能再耽搁了。”张替。

　　“说来，我那日探阵，有些不寻常处。”吴慕言低头思索着。

　　“什么？”杨方。

　　“那阵摸上去有些凉。”

　　“什么意思。”

　　“现在仔细想了想，可能不是凉，而是湿意。这楚俞镇到处是水路，四通八达，若对方是借水成势，这大阵自然能生生不息，数年不羸。”吴慕言。

　　“难道要把这河水抽干？”李闻问。

　　“那倒不是。”吴慕言笑着引导李闻，“阵法虽能源源不断抽取水气形成大阵，但是这么大的法阵一定是要有阵眼或法晶稳固阵势成形，法晶的灵力是无法撑住数年不枯竭的，既然是水阵，那有水的地方都会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只有河道和水塘。”李闻认真回答。

　　“还有呢？”吴慕言。

　　“还有……”李闻四顾，突然醒悟，“水井！”

　　“没错，水井是最合适的，不流动的水源。”

　　“这镇上至少也有十余个村，我们要把所有人家的水井都掘了么？”

　　“不用。专门找那种村里的大井、古井才是最有可能设阵的地方。”

　　“吴兄，我果然没看错你，有两把刷子。”杨方赞誉。

　　“过奖！”

　　不出两个时辰，几个就找集了阵眼，一一捣毁。

　　破阵之时，艳阳的碧空炸了一声巨雷般的声响，紧接着凭空就落下了一场大雨。

　　这等诡异天象，愣是把村民从屋里给吓跑出来，人人都被这无云大雨吓得大惊失色，生怕又出了大事，待看见吴慕言一行人站在空中，户户村民又纷纷于自家院子跪伏于地，不停的朝几人磕头敬礼。

　　“还回去吃饭吗？”杨方不舍地回看镇里那家酒店。

　　“这怎么吃啊，回去估计就得被他们围着叩拜了。”张替。

　　“走吧，该回去了。”吴慕言带着一众人飞离楚俞镇，离开了村民的视线中。

　　“李闻，是时候要告别了。”吴慕言道。

　　李闻取出其师弟的骨灰坛捧于手上：“嗯，我也要带我师弟回山安葬了。他日我师父定会亲自登山拜谢玄仙山此等大义之举！”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快回去吧。”

　　“嗯。”李闻朝几人深深拜了一礼，泪洒当场对其手上的灵灰说，“师弟，我们可以回去了！师兄带你回去。”

　　说着，便御剑而去，消失在了骄阳之下。

　　“真羡慕这些小门派，师兄弟的感情真好。哪像我们派里，个个都是心眼子。”杨方。

　　“我对你不好吗？你当初上山之前没钱，可是我出的钱，夜夜让你跟我挤的一张床。”

　　“那是，他们哪能跟张替你，还有吴兄，沈清能比的。他们眼睛都长在脑门上。等我做了掌门，必定让你做执事大长老，让他们好看！”

　　“吹，吹吹吹……”张替没眼看杨方。

　　“那我们也告辞了，我还要回山复命结案。”吴慕言乐呵一笑，要辞别。

　　“等等，我们也去京城！”鲜少话的沈清突然说道。

　　“啊，你们也去？”杨方与张替双双望过来。

　　吴慕言也是匪夷所思态。

　　“我在慕容家找到了这个。”沈清掏出一本书《太上无极大道三十六部尊经》。

　　杨方拿了过来翻：“不就是一本法书，有什么稀奇处吗？”

　　“稀奇不在书意，在那个章。”沈清。

　　“章？”杨方又翻回了扉页：一个红色的小印章，是个“烟”字。

　　“这是谁？”杨方。

　　“这个章是启国国师的私章，慕容曦这等小门派，竟然结识国师。我觉得可以去询问一下。”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