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你已不在》太空杯

28、懦弱的她

　　孟晚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药粥，顾尘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看着她调皮的发从耳边脱落，柔柔的滑下，扫到粥碗边上，又被她随意的一把掖过去。
　　房间里只有勺子撞击碗壁的声音，还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这是这一段时间里前所未有的和谐和安宁。

　　晚上要睡的时候，顾尘仍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孟晚坐在床上，声音懒懒的，没有一丝情绪。“我要睡了，你走吧。”
　　“好”，顾尘苦笑，她居然还能跟他说话，尽管是要他走的话。

　　三天里，孟晚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她努力吃饭，吃不下，就吃水果，喝粥，每一餐都不落下，整理了自己的书，衣服，把用顾尘的钱买的，或者是他送的，都和自己买的分开，她只装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她碰都不碰，看都不看一眼。

　　这几天，顾尘回来过，要么是喝的微醺，站在她的房间里，直直地瞅着她，一言不发，要么就半夜回来，呆在书房里，不再出来。
　　孟晚实在没有心情去继续他和她之间的纠缠，她在为自己的将来焦虑，紧张，准备着，但不可忽略，她心里的悲怆，绝望已经足够把她呛得喘不过气来。

　　凌晨两点，孟晚还是睡不着，抱着被子坐到了地毯上。
　　窗帘上映出外面漂亮的灯光，她还听到外面风吹的声音，呼呼的，就像有人在低吟，又像是有人在哭泣。莫名有点阴森恐怖，孟晚裹紧被子，却无声地勾唇笑了。
　　活得就像是一个孤魂鬼，这时候却还害怕鬼，孟晚笑自己的没出息。
　　脸都感觉僵了，孟晚却还在笑着，摸了一把，湿润了整个手掌。

　　凌晨四点的时候，这个时间是她睡得最熟的时间。顾尘轻推开门，小心进来，却看到地毯上的一团。
　　他无奈的笑笑，走到团子旁边，缓缓揭开一个被角。露出她一点点脸。
　　在那光滑温热的脸上落下一吻后，顾尘沙哑小声说“对不起。”
　　他悄悄退了出去，没有再碰孟晚，她睡觉浅，他也不敢把她抱上床上去，怕吵醒了，她再也睡不着。

　　在孟晚脸上稍微有点血色的时候，顾尘带孟晚去了陈家。
　　去之前的一天晚上，顾尘喝醉了，凌晨三点的时候爬上了孟晚的床，压住孟晚的身子，抓住孟晚两只挣扎的双手，“孟孟孟孟”的胡乱叫着。
　　孟晚挣扎着转过身子，与顾尘面对面，想给他一个耳光，与他对视，却发现他眼神清明，充满着她很少见过的邪气。
　　他丝毫没有喝醉，只是身上沾染了酒气而已。

　　一个耳光的念头没有实现，手腕被他攥得紧紧的，动弹不得。孟晚垂下头悲伤，哭笑自己的懦弱，被这么欺负，连一个耳光都不敢打。也打不了。
　　顾尘看穿了孟晚的想法和纠结，低低的笑了，胸腔一颤一颤的，在孟晚听来，就像是在嘲笑她无能。
　　顾尘放开孟晚的手，一手把孟晚的头按在自己坚硬有弹性的胸膛上，一手环住孟晚的腰。
　　孟晚没有动弹，她很讨厌自己这段时间大喊大哭大叫的样子，就像个泼妇，而且就算她撒泼打滚，也没有人会理。所以，何必呢？

　　“孟孟，明天去陈家，”顾尘手不断地抚摸着孟晚的头，隔了好久好久，才接着说：“告诉他们，你是自愿去英国的。”

　　他的手滑到孟晚细细的脖颈，轻轻捏着她高高突起的最后一块颈椎。
　　“不要想着要他们给你做主之类的事情，你也知道，什么叫亲疏有别。这事你虽然占理，但没道理，陈家不帮自己儿子，而去帮你。你说了的话，只会让你自己的日子更艰难。”

　　他淡淡的声音传入孟晚的耳朵，孟晚心里一片悲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原来她还是这么没出息，还是这么在乎。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傻到那种程度。”孟晚在两人怀里的手支起去推顾尘，顾尘感受到，用力，把她环得更紧。
　　他的唇贴在孟晚的额头，“还有，待在国外，有我的人会专门给你保管护照，你就不要老想着回来了。”
　　孟晚终于忍不住怒了，狠狠地推开顾尘坐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监禁我？好玩吗，我都说我不会干涉你们了。”
　　她没有力气说话大声，只是太气了，胸口喘的厉害，肋骨隐隐发疼。

　　顾尘也慢慢坐起身来，满不在乎的捏捏眉心，连孟晚的脸都不看，冷冷地说“一面之词，谁会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况且，据咱们这几年的接触看得出，你那里都不喜欢去，护照对你而言，应该没用。”

　　孟晚看着他冷峻的表情，心里又忍不住抽了几抽，真可笑，她以前居然会喜欢这么一个人，他活得这么恶劣，她居然会一点都没有发现，这是他演技好呢，还是自己太蠢呢，应该是自己蠢吧。
　　孟晚的心就像是活生生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的难受，她没有说话，转身缓缓躺下。

　　顾尘跟着在她身后躺下，脸上满是落寞悲伤。他哪是怕她回国打扰他，她那么干脆一个人。他就是怕护照拿在她手里，她走远了，不再回来了。那时候，他该怎么办呀！但是他又不能说实话，说实话她也不会信，反而会更加促使她想方设法地逃离他。

　　剩下的一个月里，顾尘每晚都会来抱着孟晚睡。
　　孟晚哭闹，毫无作用，顾尘已经完全卸下他的伪装，阴暗的眼神，威胁的话语，对她毫无顾忌。
　　孟晚妥协了，只是夜夜失眠，过得浑浑噩噩，整天就像是醉鬼一样，摇摇晃晃，怀疑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人消瘦不堪。

　　顾尘就像一个急于取暖的孩子，每晚抱着孟晚不撒手。其实他知道这样两人都睡不好，但他不管，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这么短短一月的时间了，多抱她一下，他的心里都会多一份慰藉。

作者有话说

　　在敏感的人心里面，有时候委曲求全会被自己的内心认为是懦弱的表现，所以有时候可以逃脱别人的谴责，但是自己的内心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