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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番外悬疑小剧场:雾水村杀人事件 上 ...
1失踪
十月份之后城市进入了绵绵不绝的雨季。
伴随着萧瑟凛冽的秋风雨丝细细密密的打在朱轻的脸上,街上行人都躲在雨伞下面行色匆匆,只有她一个人手里握着一张卡片四处张望着,她年纪不算很轻了,脸上有一点皱纹,不知道是不是生活不规律的缘故两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显得很重看上去没有略施粉黛的脸蛋显得有些憔悴,但是看得出来她是个清秀的女孩,她蹙着眉毛嘴巴里念念有词“天高海阔,天高海阔。”
不少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也没有理会,仰着头看着街边的招牌最后有点不耐烦了把手中的卡片揣进兜里气呼呼的转过身刚想钻进地铁站或是附近的咖啡馆之类的先喝一杯热乎乎的热饮暖暖身子,一个举着雨伞的男孩站在她身后喘着粗气道:“您就是朱女士吧?”
朱轻狐疑的擦了擦脸上的雨珠点点头。
那男孩莞尔一乐露出嘴角两颗梨涡道“果然是你。”
朱轻有点发脾气道:“你是谁?”
那男孩赶忙把雨伞挪到她的头顶笑眯眯道:“我叫李阔。”
朱轻狐疑的看着他,李阔?李阔!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天高海阔。”
转过街角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的尽头是一幢写字楼看上去年代久远,楼道狭窄,朱轻跟着李阔一前一后的往楼上走去,高跟鞋拍打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朱轻看着眼前羸弱的少年心中不禁狐疑道:“他?他真的行吗?”想到这里内心竟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两天前她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在楼下保安室保安叫住了她,给了一箱子说里面都是给她的快递和信件。
朱轻踉踉跄跄抱着箱子往楼上走打着酒嗝终于到了家,还没来得及坐在沙发上就摔个老太太钻被窝,幸好家里是厚实的地毯,她缓了一会儿才坐起来看着一地的广告信件心里充满了烦闷和不快。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目光被一张红色的信封所吸引。
这是婚贴?朱轻抓了抓头发看了看信件,信封上的寄信人上面写着“周莹”
周莹?朱轻举着信封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很快她整个人僵在那儿动弹不得。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周莹就是当年
朱轻颤抖着手撕开了信。
里面是一张婚贴,红色的婚贴上面印着烫金的请帖二字,打开一看里面是清秀的宋体字。
“朱轻:许久未见,不知你在吴江城过得安好?这么多年没有联系突然邮寄结婚请帖实在是唐突了一些,算一算我们也快有二十年未见,母亲很挂念你,哥哥们也很想念你,希望你有机会参加我的婚礼重新回到雾水村与我们见面,盼你。”
落笔是周莹。
朱轻握着信像个傻子似的瞪着眼睛坐在地上呆坐了很久,她颤巍巍的想从皮包里找出一根烟可是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这张婚贴对她来说显然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她神深吸口气妄图来平静内心的汹涌和不安,直到她的目光又落在了一张广告单上“海阔天空侦探所”,她心情沉重的看着这个广告单又看了看红色的结婚请帖陷入了沉思。
“到了。”男孩轻轻的说。
朱轻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停下了脚步和思绪抬起头看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李阔似乎看出了她的忧虑于是解释道:“这个地方是新租的,不太好,不过放心我们不是皮包公司虽然在国内不是合法的工作但是我们也是正经的公司。”
朱轻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低着头跟他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但是布置得十分干净整洁,朱轻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简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李阔手脚麻利的递给她一杯茶水。
茶水的香味顺着慢慢升腾的热气逐渐弥漫开来,
朱轻双手捧着杯子小心翼翼的呷了一口稳定了一下情绪看着李阔,眼神有点迷茫。
李阔有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虽然我年轻但是我曾在警察学院读过书有过一定的基础的。”他似乎觉得朱轻不太信任自己于是笨拙的介绍着“所以放心我不是骗子。”
朱轻悠长的叹口气,算了,这个时候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从皮包里抽出一张照片犹豫了一下递给李阔。
李阔接过来看了一眼道:“昨天晚上在电话里我有点没听明白,你说你想找你失踪多年的父亲?又说接到什么结婚请帖,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朱轻指了指照片神色复杂道“照片里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他叫朱恒志,如果现在还活着今年应该是52岁了。”
李阔认真的看了看道:“那这个小女孩就是你了?”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两个人笑着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手势看上去轻松愉悦。
朱轻揉了揉太阳穴道:“其实我在电话里有点没跟你说明白,准确的说我也说不明白。”
李阔耐心的引导着“先说说你父亲的失踪。”
朱轻点点头靠在沙发上有点疲惫道:“我母亲在我懂事之前就去世了,我自幼跟着父亲一起生活,他在吴江美术大学做教师我们生活还算很有保障,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的父亲突然有一天告诉我他辞掉了工作要带着我去另一个地方生活。”
李阔一手掏出了一个牛皮封面的小本子一手按了按圆珠笔问道:“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告诉你原因了吗?”
朱轻摇摇头黯然道:“没有,我只知道我和他去的地方叫做雾水村,这个地方其实跟我很有渊源,因为我父亲和我母亲在那里工作和结婚并且生下了我,只不过自从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带着我离开了伤心地,我们投靠的人是我父母的大学同学也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叫林黛,林阿姨的丈夫周叔叔是雾水村的望族,九十年代初的时候我在她家看见了电脑还有很多我在城市都没见过的玩意儿,她有三个孩子,长子周瑾是她生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还有两个孩子是收养的,一个男孩叫做周升,一个女孩叫做周莹,我们当时年纪相仿我觉得应该是相处得不错的。”
李阔疑惑道:“你觉得?”
朱轻深吸口气道:“因为我不太记得了,那些关于雾水村的记忆我都记不清楚,我只模模糊糊记得父亲带着我在那里生活了一年左右,有一天他出门没回来我们以为他迷路了,派了很多人去深山找他,最后报了警当时警察还有很多村民自发进行了几次大规模的寻找可是没有音讯,一个礼拜左右警察确认父亲失踪了,姑姑匆匆从吴江赶过来把我接走,我记得好像她和林阿姨闹得不太愉快,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父亲的唯一亲人,对于父亲突然任性辞职然后去雾水村的事情她一直很反对,更糟糕的是她开车和我回城的路上出了车祸,姑姑的一条腿废掉了,我的头部遭受了很严重的打击。”说到这里朱轻动作很轻的将自己额头前的刘海拨了拨,李阔忍不住看了几眼赫然发现头发里面一条重重的伤疤。
朱轻无奈道:“我在医院住了很久才出院,长大之后姑姑不愿提雾水村的事情我也不敢提更不想提,但是这场车祸影响了我,我长大之后总是能出现一种诡异的幻觉,你相信灵异吗?”
李阔听得入神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他有点不好意思道:“没有,我不相信这些,我是无神论者,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朱轻身子向前倾了倾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我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能预感那种东西的存在你知道吗?”
见李阔没有回应朱轻有点失望道:“你觉得我神经质是不是?也许是当年的车祸把我脑子里的某根神经撞断了,我现在每天都在喝酒不靠着酒精我根本睡不着,每天浑浑噩噩的,如果不是这封请帖和你们这儿的广告我也没有勇气再回去。”
李阔飞快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你的父亲失踪之前可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行为?”
朱轻转动着手指叹道:“我记不住了,我也想知道父亲现在在何处,虽然我也知道父亲可能凶多吉少了可是对于雾水村我总觉得那里有很多迷雾很多蹊跷的事情,我想要一个答案,但是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勇气回去,我姑姑很反对我提起雾水村的事情,我们日子过得很平静去年她去了加拿大,我自己独自生活,如果不是这封请帖和这封信我是不会想回去的。”
李阔道:“那你希望我?”
朱轻正色道:“我希望你跟我回到雾水村,借着参加婚礼的机会帮我调查父亲失踪的事情。”
李阔抓了抓头道:“你已经想好了?”
朱轻点点头道:“当然了,你以为我在跟你说笑话?”
说完她想起了什么似的从皮包里抽出了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茶几上“这是五千块钱,余下五千块钱会在事成之后给你。”
李阔红着脸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朱轻有点焦躁道:“好了,我不想说太多话,我晚上还有杂志封面拍摄,我希望你准备准备我们周末就去雾水村。”
李阔还想说什么可是被朱轻霸气的眼神制止住了,他窘红着脸像个小姑娘有点手足无措。
朱轻站起身看了一眼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洒落下来,可是朱轻的脸色却很难看,她捂着胸口面色显得有点晦暗。
李阔有点忧心道:“朱小姐不舒服吗?”
朱轻呼吸有些困难道:“我有一种预感,特别强烈,我们这次雾水村之行可能会存在什么危险。”
李阔柔声安抚道:“您放心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会帮你解决你的困扰,会帮你找到关于你父亲失踪的线索,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朱轻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李阔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羸弱少年人却有一种让人放心的心安。
朱轻又做那个可怕的梦了,她梦见一条黑漆漆的走廊,她胆怯的站在那儿不敢动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腕吓得她浑身颤栗几乎要跳起来的哇哇大叫。
“不要去雾水村!”
她惊愕的转过头看见地上匍匐着一个男人,他浑身都是血。
朱轻吓得瑟缩着身子想要尖叫。
“阿轻!”
熟悉的声音让她的神志稍微镇定了一些,是父亲!
朱轻跪倒在地看着浑身是血的父亲忍不住痛哭流涕“爸爸!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好想你!”
“阿轻,不要去雾水村——”父亲的声音变得凄厉。
朱轻急急忙忙抓住了父亲冰凉的手死死的攥住大声的哭号“爸爸,不要走,不要走!你到底在哪里?”
“爸爸!”朱轻张开眼发现是一个梦,她气喘吁吁的瞪着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楚到底眼前是梦还是现实,毕竟刚刚在黑暗之中父亲浑身是血的脸是如此的栩栩如生,她艰涩的开口道:“这是哪里?”
李阔放下了书道:“做梦了?”
朱轻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李阔,他穿了一件棒球外套背着一个双肩书包搭配着牛仔裤和帆布鞋看上去像是规矩的大学生一样。
朱轻擦了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我又做了那个梦,已经是第三次了!梦里父亲拼命阻止我不让我去雾水村,我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她伸手从皮包里掏出了香烟可是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还有五分钟就要候车了。
这是客车汽运的休息大厅,两个人坐了三个小时的高铁辗转到了客运站,大概再坐一个小时的客车就能够到达雾水村了。
李阔淡淡道:“你是太紧张了。”
朱轻手里把玩着香烟纸盒有些心神不宁的点点头。
“走吧,我们去排队坐车吧。”
乌云渐浓笼罩着大地,不一会儿银丝小雨随着秋风吹散各处。
朱轻透过车窗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峦还有一望无垠的麦田,汽车越走越偏僻,很难见到人影。
李阔一直安静的看书,朱轻有点忍耐不住这种寂寞她转过头去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李阔道:“这是我从图书馆里借到的,这是一本介绍雾水村民风民俗的书。”
朱轻狐疑道:“你看这个干什么?”
李阔耐心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做一点功课了解一下雾水村的事情的,不料我竟然意外看见了这本书,而且你看看这本书。”说完把书递在朱轻的手里。
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一本册子更为恰当,包装得也十分简陋看上去年代久远。
封面上写着:东兴镇雾水村祭祀文化概括
“这写什么的?”
李阔笑道:“你翻看第一页看看这本书的编辑。”
朱轻翻开第一页不禁傻住了,上面印刷着一行小字:作者朱恒志。
怎么会?
朱轻不解道:“竟然是我爸爸?他写的?”
李阔抽回书正色道:“没错,我看见编者的名字很惊讶还以为是重名了不过我看了内容应该就是父亲撰写的,描写了他在雾水村见到的祭祀活动而且我觉得雾水村这个祭祀活动已经超过了文化的部分,他在书中描写了宗族族长周广庆的一些事情,而且写的细节入微我怀疑这个周广庆就是你说的林阿姨的丈夫也就是给你邮寄请帖周莹的养父。”
朱轻哑了口眨眨眼看着李阔道:“真没想到。”
李阔仿佛没听清楚道:“没想到什么?”
朱轻尴尬耸耸肩膀道“没什么,我可以放心了。”
本来她还担忧这个李阔是个绣花枕头但是这么看来他是个值得靠谱的人,雾水村之行似乎也没有那么让她担忧了。
售票员道:“下一站就是雾水村了,大概还有十分钟。”她走到李阔的身边验收了一下客运票然后看了一眼两人漫不经心道:“你们不是雾水村人吧?”
李阔点点头道:“我们是去做客的。”
“做客?”售票员嘀咕道:“去那个地方做客?”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干笑道:“也不错,雾水村一直很富饶,虽然比不上城市但是也不错了。”
李阔道:“你听没听过雾水村的周家?”
售票员微微吃惊道:“周家?雾水村大部分的村民都姓周的。”
李阔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周广庆一家?”
售票员的脸上变了脸色道“周广庆?”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吸引住了司机的视线。
司机透过后视镜警觉道:“阿玲好好收你的票别瞎说。”
售票员匆匆忙忙收了两个人票。
朱轻还想问什么刚要张嘴却被李阔的眼神制止住了。
汽车停了下来。
售票员局促道:“雾水村到了,你们快下车吧。”
朱轻和李阔在售票员异样目光注视下下了车。
汽车继续行驶,车上的乘客已经空空如也了,售票员担忧道:“大叔你说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儿吧?那雾水村的地方,特别是那个周广庆一家都邪性的很!”
大叔开着车叹道:“我今儿早上路过那儿听说周广庆死了呢!”
售票员脸色更加难看“那个人死了?”
大叔道:“是啊,今天正好是头七,说不定那两个年轻人是远方亲戚前来祭拜也说不定。”
朱轻和李阔两个人下了车站在站点发现这是一个很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你知道怎么走吗?”
朱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记不太清楚了。”
李阔想了想道“那封信上寄信人的联系方式呢!”
朱轻这才拍拍脑袋大声道:“还是你聪明!”说完便从皮包里掏出了信封可是她却迟疑了。
“怎么了?”
朱轻把手机递给李阔命令道:“你来打,你就说你是我老公。”
李阔不好意思红着脸道:“好吧。”
朱轻躲到一边眼睛却盯着李阔,他举着手机似乎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他慢条斯理的说着什么,接着李阔声音变得低沉面色也黯淡了许多。
朱轻看他按了电话才走了过来小声嘟哝道:“怎么了?”
李阔抬起头看着朱轻沉声道:“似乎有了一点意外。”
意外?这个词真是不太吉祥。
朱轻还是第一次见李阔如此严肃的样子不禁也有点紧张,她干涩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那请帖是恶作剧?”
李阔摇摇头道:“不是,确实是周莹要结婚了,可是今天不是她的婚礼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周广庆的丧礼。”
丧礼?
朱轻仿佛被人打了一棒子似的不敢置信道“什么?周叔叔去世了?”
李阔重重的点头道“没错,更糟糕的是周莹说根本没给你寄过什么结婚请帖。”
朱轻窘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这是什么意思?”她有点慌乱一头雾水找不到任何头绪不停的解释“我没有撒谎!你要相信我!”
李阔缓和了面色道:“我当然相信你,但是怀疑是有人假借了周莹结婚的事情引你来雾水村。”
本来刚想放轻松的朱轻心情犹如过云霄飞车一样神经又紧绷起来,她说不出任何话,一股寒意席卷她全身。
李阔见朱轻有点失魂落魄于是赶忙安抚道:“放心吧,周莹说会派人来接我们的。”
朱轻垂着头道:“我就说,我就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李阔拍了拍朱轻的肩膀坚定道:“你放心,我告诉过我会帮助你也会保护你。”
朱轻抬起头看着李阔清俊的面容心中一动感激的似乎想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汽车鸣笛声让两个人吓了一跳。
一辆红色的沃尔沃牌小汽车停在两个人面前,车窗摇下来竟然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女人,她漠然的看着两个人声音沧桑道:“请问两位就是我们小姐说的客人吧?”
朱轻反问道“你们小姐?周莹吗?”
那妇人点点头道:“没错。”
朱轻和李阔上了车,车子飞快行驶在林间小路上,一路上彼此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车子穿过树林,朱轻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熟悉的记忆再次翻涌而来,她蹙着眉毛呢喃道:“这儿很熟悉。”
开车的老妇人这才幽幽开口道:“朱小姐就是当年寄住在这儿的阿轻小丫头吧?”
朱轻调整目光疑惑道:“没错,不过抱歉得很,我因为一场车祸现在脑子记忆不太清楚,您是?”
那老妇人有点伤感道:“原来如此啊,我是阿福你不记得了吗?”
朱轻垂着头陷入了沉思。
阿福缓和道:“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我做的西红柿炒鸡蛋的。”
朱轻依旧沉默。
李阔换话题道:“请问周先生是怎么去世的?”
老妇人叹道:“七天前,先生在地下室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作来不及抢救就去世了。”
朱轻哀伤道:“我依稀记得周叔叔对我很好,他跟我很亲近的。真是想不到!”
车子减速穿过山路终于来到一幢宅子前,两栋洋楼中间是一条封闭带窗户的走廊连接而成的。
朱轻下了车面色凝重起来,熟悉的感觉,没错,她曾在这里生活过,所以熟悉这里的一切。
李阔和她在女仆阿福的带领下进了宅子,在宅子门口放着各种纸人还有彩纸叠成的金银珠宝。
风吹过,山里的风显得陡峭凛冽。
朱轻有点紧张她放慢了脚步跟在李阔的身后进了房子。
屋子里温暖明亮,大厅里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朱轻垂着头,不知为何她内心有一种窘迫和心虚的感觉,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目光,她真希望此刻有一杯白酒。
“朱小姐到了。”
“你是阿轻?”一个苍老的声音让她有点吃惊。
朱轻抬起头看见阿福推着一个坐着轮椅的妇人,她年纪五十岁左右虽然满脸都是褶皱但是从五官依稀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您是林阿姨?”朱轻失声道“您?您怎么坐上轮椅了?”
林阿姨勉强一笑拉住了朱轻的手道:“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好,前两年摔了一跤之后就起来不来了。”
朱轻看着林阿姨强忍泪意道:“对不起,林阿姨,这么多年一直没来看望您。”
“少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朱轻错愕的看向声音的主人,一个短头发的女孩,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穿着白色的丧服容貌清秀此刻正横眉冷对着自己。
朱轻压制了自己的不悦强笑道:“你是周莹吧?”
周莹抱着肩膀仔细端详着朱轻冷哼一声道:“我根本没给你邮寄过结婚请帖,而且今天根本不是我的婚礼,是我父亲的头七!”
朱轻笑容僵在脸上有些手足无措。
林阿姨扭过头训斥道:“不许你胡说八道,不管什么原因,阿轻能来这儿我很高兴!”
周莹咬着牙道:“妈!一个十几年都不联系的人突然找上门来说什么参加婚礼的这种鬼话你相信吗?我看她是想找我们坑一笔钱罢了。”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一个男孩摇着头劝阻道“你不能这么说阿轻!我们小时候一起玩儿呢!她不是那种人!”
朱轻感激的笑笑看着那皮肤黝黑的男孩试探道:“你是周升?”
李阔虽然在一边没有说话但是眼睛一直不停的环视着四周,默默的观察着。
周升点点头道“你好,阿轻,真没想到你能回来,如果父亲在他一定很高兴的!他生前还念叨着你呢!”说罢周升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伤感和遗憾。
朱轻悲伤的呢喃道“真没想到,原来周叔叔在记挂着我。”
“阿升你不要乱说话。”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顿时周升乖乖闭上嘴巴吓得像是见了老虎的猫一样乖巧。
朱轻忍不住想这个人应该就是周瑾了吧。
李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周瑾无疑是一个出色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显得精练,棱角分明的脸上是让女人都无法拒绝心动的五官,他此刻微微蹙眉,眼神冰冷的看着李阔和朱轻道:“妈,家里的事情已经够乱了,这两位客人恐怕今天无法接待了。”
李阔和朱轻面面相觑,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给情面的下了逐客令。
朱轻低声道“好吧,我们会走的。”
“走什么走?”林阿姨声音高了几分道:“你父亲刚死你们就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了?”
周莹看了一眼周瑾有点委屈道:“妈,你怎么这么说呢!”
林阿姨铁青着脸道:“难道不是吗?你们兄妹两个人阴阳怪气的说什么鬼话!你父亲生前的确念叨过阿轻,九泉之下如果知道阿轻回来也一定很高兴,阿瑾,朱轻当年你可是把她当做妹妹疼爱的,现在怎么这么狠心?”
周莹有点生气道:“妈,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说哥!”
朱轻怔在那里咬住嘴唇,心中委屈和生气交织在一起,她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为何如此冲动,就凭一张薄薄的邀请函就敢和李阔来雾水村,如今她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现在里外不是人被人用话挤对得她尴尬又窘迫。
坐在沙发上的一个戴眼镜斯文男人站起来轻轻拉住周莹的胳膊道:“少说一句吧,小莹。”
周莹似乎正无从发火见状猛然甩开男人的手高声道:“我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那男人嗫嚅着扶了扶眼镜有几分尴尬。
林阿姨气得拍着轮椅的扶手怒道“阿莹,你太过分了!培鑫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周莹气鼓鼓的坐在沙发。
李阔看着那男人红着脸解释道:“没事儿,阿姨。”原来这个人是周莹的未婚夫?
就在气氛急转直下的时候,李阔这才站出来温和道:“您好,林阿姨,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周叔叔去世的事情,一个礼拜之前我们收到了这封信,所以阿轻和我就很唐突的来到这里了。”说完将手中的请帖递给了林阿姨。
林阿姨好奇的看着请帖又递给周莹道:“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莹接过来扫了几眼摇着头道“这不是我的字,但是寄信人的手机号是我的。”
林阿姨不解道:“那是谁邮寄的?”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无人应答,李阔发现大厅里除了林阿姨,女佣阿福,周家兄妹三人之外还有三个陌生人。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刚刚从林阿姨嘴里的话来推断这个叫做培鑫的男人应该是周莹的未婚夫,而另两个女生一个短头发娃娃脸一个卷头发瘦长脸,两个女生都很沉默不敢说话,难道是周家的来奔丧的亲戚?可是看起来这两个人似乎与培鑫更加熟悉一些。
“算了,算了,这就是缘分。”林阿姨指了指沙发“你们两个快坐下,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折腾了你们吧?阿福快去准备饭菜。”
阿福赶忙去了厨房。
李阔和朱轻坐在沙发上有点拘束。
林阿姨自己转动着轮椅走到朱轻身边拉着她的手仔细端详然后又想起什么事情的问“这个男孩是你的男朋友吗?”
朱轻看了一眼李阔,李阔有点不利索的说道“我是她的未婚夫。”
朱轻有点不太满意道:“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林阿姨惊喜的看着朱轻又开始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李阔道:“是个好人!哦,对了,忘记给你们介绍了。”她笑眯眯的介绍着沙发的三个人“这个男生是你周莹妹妹的未婚夫,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一转眼你们都成家立业了!”说完转过头数落道:“阿瑾,你看看你这两个妹妹!你也不上点儿心找个女朋友。”
李阔注意到沙发上的两个女生眼睛里闪着光。
林阿姨转过头继续介绍道:“培鑫是周莹的同事,两个人订了婚明年就结婚了。”
那个戴眼镜斯文的男生友好的冲李阔和朱轻微笑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叫高培鑫,这两个女生也是我们的同事更是周莹的闺蜜,她叫王霜,她叫蓝卿。”
短头发的女生叫王霜,长头发瘦长脸的叫做蓝卿。
彼此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李阔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心中却不停的思忖:“原来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三个不速之客?”
朱轻看了一眼周瑾和周莹这对兄妹二人正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让她有点不寒而栗,她扭过头去看向落地窗外,发现不知何时风势渐强起来,外面的树被吹得折了腰似的。
“今天夜里会有暴风雨的。”周升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我们雾水村的人都习惯了。”
朱轻点点头,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压抑至极的感觉。
饭厅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没人敢大声说话,气氛略微显得沉重。
林阿姨坐着主位,阿福在她身边伺候她,朱轻坐在她身边,林阿姨不停的给朱轻夹菜。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个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朱轻心中蓦地一惊忍不住看向林阿姨,林阿姨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变得冰冷暗中和周瑾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瑾站起来刚要往外走,不料一个踉踉跄跄浑身酒气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很高大穿着西装笔挺的但是醉醺醺得走路蹒跚。
醉汉醉眼朦胧的看着周瑾嘻嘻笑道:“这不是我侄子嘛。”
周瑾板着脸冷声道:“叔叔,你喝多了,你应该回房间休息。”
醉汉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不快道:“臭小子,这是吃饭的时间怎么能让你叔叔回去休息,让我饿肚子吗?小心你死去的老爸会还魂找你教训你!”他还没说完,周瑾已经按住他的衣襟带着威胁的口吻道:“你喝醉了,你应该回去休息。”
叔叔?
朱轻压低了声音问道:“林阿姨,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周叔叔的弟弟?”
林阿姨叹口气道:“没错,是你叔叔的弟弟周广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林阿姨眼神示意着阿福,阿福推着她走到满身酒气的周广山面前。
本来还想骂骂咧咧的周广山见到了不怒自威的林阿姨表情也缓和了几分,他虚伪笑着“嫂子节哀呀!”
林阿姨淡淡道:“你哥哥死了,他若在九泉之下知道你在这里闹事吵得他不安宁小心他来找你。”
周广山冷笑道:“我哥哥怎么会怪我?别忘记我也是周家人!”
周升和周莹也站出来,周莹讪讪一笑道:“叔叔今天是我爸的头七,你要喝酒闹事回去去,你要是敢在这儿闹事别怪我们不客气。”
周广山睥睨着周莹不快训斥道:“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别忘记你什么身份?你一个区区养女周家半点血缘都没有还在这里像看门狗汪汪叫?”
周莹气急败坏似乎要冲上去和他理论却被高培鑫揽住了,高培鑫结结巴巴道:“阿莹,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周瑾冷声道:“给我滚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
周广山喷着酒气闷哼一声高声道:“徐律师来之前我是不会走的,谁知道我哥哥的遗嘱里写着什么东西!小兔崽子竟然跟我这么说话!”
遗嘱?!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
李阔的眼神变得更加沉暗,看来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屋子里登时变得安静,只有窗外呼呼吓人的风声,暴风雨来了。
就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一个高挑消瘦的年轻女孩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她年纪不大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梳着马尾辫腰上系着围裙看打扮似乎是周家的女仆。
她红着脸道:“夫人,徐律师来了,他在外面的客厅等你们。”
顿时周广山似乎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他眼睛闪着精光笑嘻嘻道:“太好了!梁歌呢?”
一个穿着旗袍的妖娆女人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她笑眯眯道:“在这儿呢,告诉你少喝一点了。”
朱轻好奇的问周升道:“这个梁歌是谁啊?”
周升满脸鄙夷道:“是我叔叔后找的女朋友。”
林阿姨侧头吩咐道:“阿福,推我去客厅。”
顿时所有人都没有了胃口跟着林阿姨缓缓走进了客厅。
客厅里坐着一个微胖的男人,他个头不算高有点秃顶穿着一身西装显得职业专业。
他圆圆的脸上戴着一个圆圆的近视眼镜不知道是不是高度近视眼的原因,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眼睛显得小小的,他是个看上去让人觉得和善和信赖的人。
他看见了林阿姨赶忙站起身恭敬道:“夫人,您好。”
林阿姨无限的伤感的叹口气道:“外面起风了,你来得很不容易吧。”
徐律师点点头道:“是啊,很不容易但是也一定要来到这里公布遗嘱。”
周广山扑到徐律师面前嘿嘿一笑道:“人都齐了,徐律师快一点!快点把我哥哥的遗嘱给公布。”
徐律师微微皱眉探寻似的看着林阿姨。
林阿姨闭着眼睛重重叹了一声后轻轻颔首。
徐律师坐在沙发上扶了扶眼镜正色道:“希望大家都坐到椅子上安静一下。”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空气变得安静。
徐律师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密封好的文件夹,李阔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周家三兄妹一脸平静,倒是周广山激动得憋红了脸。
徐律师接过阿福递过来的剪刀将文件夹剪开,他抽出薄薄的几张纸然后环视了一圈所有在场的各位郑重道:“这封遗嘱是周广庆先生去世之前一个礼拜委托我撰写的,受法律保护的遗嘱。”
林阿姨忍不住红了眼圈,强忍着泪水,朱轻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从皮包里抽出纸巾递给了林阿姨。
林阿姨欣慰一笑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周广山结结巴巴道:“你就说我哥的所有财产都给谁了?”
徐律师淡淡道:“根据周广庆先生的意思,周升还是学生给他买了一百三十万的教育基金,还有三十万的股票,周莹结婚时除了之前先生留给她做嫁妆之外还陪送十万元的黄金和伍拾万元的存款。”
所有人都哗然,朱轻也傻了眼知道周叔叔有钱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钱。
周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高培鑫抱住了她不停安慰她。
“这套房子留给林黛,也就是周广庆先生的妻子,至于除此之外的一切都给自己的长子周瑾。”
“什么?”周广山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他憋红了脸道:“胡说什么呢!我呢?我是我哥哥唯一的弟弟!怎么会没有我的呢?徐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
徐律师淡然道:“这是周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至于为什么没有您的,我也不太了解。”
周广山跌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摇头发疯似的叫着:“不信,我不信。”
梁歌尴尬道:“律师先生遗嘱说完了吗?”
徐律师扬了扬手中的遗嘱道:“你可以看一下,具体详细的分配这里有,不过我已经都说完了。”
梁歌接过来飞快的看了几眼,周广山颓唐的坐在沙发上伸出手好像在抓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给我看看!”
梁歌淡然道:“确实是没有你的。”
周广山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恶狠狠的看着周家三兄妹咬着牙齿道:“我哥竟然如此狠心!”
林阿姨声音如冰道:“你好好休息,酒醒了也该回去了。”
周广山似乎还想说什么,梁歌扶着他走出了客厅。
周莹坐在沙发上眼圈泛红,周升也把头压得很低,唯一稍显镇定的就是周瑾了,作为真正继承人他拥有了一切。所有人都用艳羡暧昧的目光看着他,可是周瑾一贯防备和警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悲伤和哀愁。
晚上,阿福给朱轻一把钥匙,她和李阔住在一个房间里。
两栋房子之间连接着是一条走廊穿过走廊就是客房,前面这栋房子是厨房,餐厅,会客厅还有书房,后面的楼是住所,一共三层楼,一楼二楼每层都有八间房,布置相似都很简单供给客人居住的,三楼是周家人和仆人的房间。
朱轻和李阔住在一间房,两个人关上门彼此松了一口气。
朱轻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李阔微笑道:“哪里奇怪?”
朱轻摇摇头皱着眉毛不解道:“是谁冒充了周莹给我邮寄的请帖呢?”
窗外风声呼啸犹如一个巨大的怪兽在嘶吼,李阔点亮了屋子里的灯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窗外已经风暴已至,雨点噼里啪啦的打花了玻璃窗外面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朱轻心有余悸道:“我有点不安。”
李阔没有回应,他的视线被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所吸引,那辆车下来一个穿雨衣的男人正急冲冲的往客厅那栋楼里跑去,会是谁呢?
朱轻和李阔房间隔壁住着周莹的两位闺蜜同事蓝卿和王霜,王霜点燃了一支香烟正在吞云吐雾。
蓝卿被呛得咳嗽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王霜举着香烟眼神迷离道:“知道周莹这家伙家里有钱,但是万万想不到她家里这么有钱,看来高培鑫算是找到了财神爷了。”
蓝卿点点头道:“是啊,真没想到周莹竟然这么有钱,父亲去世给她留了这么多钱。”
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吃完晚饭,林阿姨特地把朱轻和李阔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阿姨悠长叹息道:“今天是你叔叔的头七,一会儿阿福会再你叔叔的房间里撒香灰,如果明天有脚印就证明他回魂回家里看一看,小时候他很喜欢你的,你还记得吗?他总说跟你投缘。”
朱轻懵懂的点头。
林阿姨自己转动着轮椅到梳妆台取出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她递给朱轻道:“这是我出嫁的时候我母亲送给我的一对翡翠镯子,送给你。”
朱轻推辞道:“谢谢林阿姨的心意,但是这镯子还是留给周莹吧。”
林阿姨道:“你父母和我是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那时候我们总在一起玩耍,你母亲去世之后,你父亲带着你投奔我,我却没有好好照顾好你,你父亲失踪这么多年我也很想去找你,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说到这里林阿姨眼泪婆娑哽咽起来。
朱轻也泛红了眼眶,这些年的心酸和委屈都涌上心头,她努力压制着内心痛苦强颜欢笑道:“父亲去世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想去想那么多了,也许一切都是命吧。”
林阿姨紧紧攥住她的手道:“孩子,镯子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不安。”
朱轻捧着盒子和李阔从林阿姨的房间走了出来正好看见周家兄妹三人还有阿福站在一间房门口,四个人正在讨论什么。
朱轻有点窘迫。
周瑾道:“玄关都撒上了,我现在把门就关上了锁好,钥匙就放在阿福那里。”
周莹有点忧虑道:“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吧?”
周瑾叹道:“不要想那么多了。”
周莹转过头正好与朱轻四目相对,当她看见朱轻手中的盒子不禁大为恼火道:“我就说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来我家还不是想惦记得到点什么。”
周升悄声道:“姐,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周莹冷笑讥讽道:“我说得不对吗?”
周升垂下头不敢言语。
朱轻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气鼓鼓的往前走不理会,周瑾道:“今天是我父亲的头七,所有人都要在房间里绝对不要出来。”
李阔和事佬道:“放心吧,我们今天很累了,一定不会打搅的。”说完拽着朱轻下了楼。
周家三兄妹各怀心思的垂着头似乎想着什么,周瑾将房间门口处的香灰洒了之后道:“就留一盏灯就可以。”说完把房间的灯关掉只点亮窗口的一盏灯。
灯光柔和幽暗,站在门口的周升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硬着头皮道:“我总觉得今天晚上有点奇怪。”
周莹瞥了一眼不快道:“有什么可奇怪的,你不要乱说话一会儿早早睡觉。”
周升“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但是内心的不安却越泛越大,父亲的书房是他生前呆得最久的地方,他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今夜会回来吗?
屋子里一片幽暗,窗外暴雨倾盆而至,
周升仿佛觉得父亲就在书房某个黑暗的角落屏息等待着他们的离开然后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像曾经那样捧着书似乎在研究什么。
周瑾进房间巡视了一圈然后将香灰洒在门口处,所有人都心神恍惚伴随着窗外的电闪雷鸣心神不安。
“今天晚上也许会冷,把屋子里的空调都打开。”
这是关门前周瑾的最后一句话,周升看着哥哥把门锁紧然后把钥匙递给阿福。
阿福恭敬道:“知道了,少爷。”
周瑾面色有点阴冷道:“通知所有人了吗?今天是父亲的头七绝对不能出什么叉子。”
阿福道:“是的,已经通知了。”
周莹不放心道:“叔叔知道了吗?”
阿福道:“知道了,刚才来一个客人说是他的朋友。”
周瑾不悦道:“家里来陌生人了?”
阿福无奈道:“是啊,就在刚刚,这么大的风雨也不能赶人家走,问了夫人,她说请进来。”
周瑾道:“好吧,明天天亮了都让他们滚出去。”
回到房间的朱轻有些心神不定的翻看着手里的盒子,李阔洗完澡换上了睡衣看着床有点难为情道:“我睡在地板上吧。”
朱轻如梦初醒的把盒子放到一边摇摇头道:“没事的,我们睡一张床上也没什么,我相信你。”
李阔听完脸红的更加厉害。
朱轻倒是完全没有在意的钻进被窝里道:“你红什么脸两床被子一个床罢了。”
李阔扭扭捏捏像个大姑娘似的进了被窝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朱轻咧嘴一乐似乎想逗弄他几句可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说周家这些人是不是和我父亲失踪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总觉得这些人都隐藏着什么似的,还有你说究竟是谁冒充了周莹给我邮寄的请帖呢?是不是什么阴谋诡计?”
李阔“早点休息吧,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明天才开始。”
朱轻似乎还嘟哝着什么可是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
李阔在黑暗中听着窗外激烈的风雨声思绪却异常活跃。
究竟是谁呢?知道周莹结婚的人应该是她亲近的人,冒充她的身份写下了所谓的邀请函本身也许就是一个陷阱,陷阱?李阔有点不安。
客厅里的时钟只想了午夜十二点三十五分。
在暴雨之下的两栋房子变得安静,似乎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
这个故事是之前写的,因为妖术上榜了,最近我却达到了一个瓶颈,宁缺毋滥可是字数有规定,所以安排了这个悬疑小剧场,如果反响好我会继续写下去,谢谢,祝福看文的你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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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番外悬疑小剧场:雾水村杀人事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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