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予我余悲》十二月oliva

9、第 9 章

　　易延意站在门外按下门铃，门很快开了。
　　田妈打开门看到是他，勉强的挤出笑容来，看得出来她刚刚哭过了眼睛红红的，虽然对他很热情但还是感受的到她的情绪并不怎么高。
　　“延意，来找微微啊。”
　　他点点头。
　　“快进来！快进来！”
　　田妈把大门敞开侧身而站招呼他进屋。
　　客厅里一片狼藉，碎掉的花瓶和残掉的花朵横在地板上，茶几上柜子上的东西全都被扫到了地上，相框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见他楞住田妈尴尬的笑着，连忙用脚把东西扫开清理出一条路让他坐到沙发上。
　　“不好意思啊，家里有些乱没来得及收拾。快坐啊，热坏了吧，阿姨去给你拿饮料。”
　　田妈从冰箱里拿来了切好的冰镇西瓜和一些零食放在他面前。
　　他没有动，问道:“阿姨，微微呢？”
　　一提到田惜薇，正在擦拭柜子的田妈手一顿脸上又满是忧愁，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涌出来。
　　田妈赶紧深吸口气，忍住眼泪平复情绪说，
　　“哦……她在房里呢。”
　　然后又低下头去使劲擦着柜子。
　　整个屋里都是低气压，没人出声只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
　　他敲敲田惜薇的房门，没人应。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屋里冷气开的很低，温度与外面形成强大反差。
　　这里的破坏程度比客厅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小心地避开地上那些物什，经过衣物间来到房间内里。
　　田惜薇就那么坐在地板上，头发乱蓬着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无物仰着头望着镜面天花板。
　　看他进来也没任何反应。
　　他走到她身旁蹲下，看到地上撕碎的纸片捡起几块拼着。
　　是国际顶级芭蕾舞团的入选表。
　　看到碎片上的英文字时，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了，但他还是继续把它拼好了。
　　看到那张被他拼好的入选表，田惜薇呆滞的眼睛终于转了。
　　盯着看了许久，小声哭了起来抽泣着。
　　“阿意……我跳不了舞了。嗯……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易延意把田惜薇揽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扶着。
　　温柔地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会治不好的，国内治不了我们就去国外。况且医生不是说了嘛，只是可能跳不了，不是一定。”
　　他一安慰，田惜薇的眼泪像决了堤似的止不住的流，她不再压抑着自己开始放声大哭。
　　“万一……咳……咳……还是……咳……不行呢？”
　　他抱着她，眼神悠远似乎穿过时光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个地方，满地金光三月的春风吹动着她校服的裙摆，扬起她柔软的长发。
　　无意对视看到了他，绽放的比蜜还甜的笑容。
　　就那么横冲直撞的闯入他孤单的心里，毫无准备就发了芽安了家再也无法忘记。
　　可是，那个女孩不会再对自己那样笑了吧。
　　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错了位。
　　良久，似乎是下了决心他说，“那我养你一辈子。”
　　毕竟田惜微的腿是因为他才跳不了舞。
　　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受不了别人的挑衅跟人飙车，忘了田惜薇还在车上把人摔了，她的脚踝就不会伤着。
　　她也能如愿站上国际舞台继续优雅的舞蹈，他该对她负责。
　　＿ ＿
　　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除了上次在街上遇见的那次易延意再没有来找过林珠儿。
　　本来就不是真心的，忘了她也很正常。林珠儿这样想着。
　　莫白偶尔会来会所，但是她答应了他不再出现在他面前，所以每次都会低着头扰开他走。
　　避无可避碰上了，也只会装作不认识微微点头示意。
　　他倒像是真的不认识她似的，从来没有停留过目光在她身上。身后总是跟着一大伙人，好不威风。
　　这正是她所期望的，不和那些权贵扯上关系安稳平静的生活下去。
　　等攒够了钱，就去乡下买块地建个小房子，陪着爸爸，还有把王阿姨也接过去，一起给他们养老。
　　“服务员，这里再要一杯。”有人点酒了。
　　“哦…马上来！”林珠儿停止发呆，端起酒瓶走过去替客人倒酒。
　　会所洗手间，易延意洗完手拿了几张抽纸边擦干手边往外走着。
　　有个满身酒气醉的不轻的人迎面撞来，一下子摊到他身上，还把他脚给踩了。
　　他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把那人提开骂道:“操，你没长眼睛？！”
　　那人喝醉了头脑不清醒，见有人骂自己也不胆怯立马就要反击。
　　后面马上跑进来一个人，赶紧扶住那发着酒风的人不停地向易延意赔礼道歉。
　　看他态度诚恳，易延意也没在多追究瞥了一眼把纸巾扔到了垃圾桶说，“看着点儿。”
　　那人马上点头。
　　“欸，是是是，对不住了，兄弟。”
　　一到前厅，刚才那两人一坐下桌上染着一头蓝毛的人就压低声音问:“放进去了？”
　　其中一个笑嘻嘻地说:“老大，我做事你放心！保证今天要那小子好看。”
　　“电话打了没？”蓝毛又问。
　　“打了，警察马上来了等着看好戏吧。”
　　“嘿，行！喝酒！”蓝毛放松了心情，招呼着要酒。
　　林珠儿拿了一打酒过来，那蓝毛一脸色相对着她动手动脚。
　　“妞挺漂亮啊，不如……跟哥耍耍？”
　　这蓝毛她认识，以前跟易延意有过过节。为人猥琐专干些不入流的事，在她们学校附近抢学生的钱强迫学生交保护费。
　　有次好巧不巧，她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等易延意，蓝毛见她一人又长的水灵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不想还没占到便宜，易延意一伙人就跨着包披着校服外套赶来了。
　　把蓝毛一伙人打的半死，还让他不能再踏进菁华高中区域半步，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她以为蓝毛被人教训了会长点记性，收敛点儿，今天一见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猥琐下流。
　　林珠儿嫌弃地想挣开他的手，无奈挣不开。
　　她气恼没好气地说，“放开！”
　　那蓝毛像听不懂她的话似的，仍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嘴里还说着荤话。
　　“哎呦，还挺犟，我喜欢。这样在床上才有意思。”
　　“嘿嘿，老大坏坏哟。”
　　这时候背对着他们而坐，一直默默喝酒的易延意把酒杯一扔冲过去，一把扯开蓝毛的手重重的甩在桌子上。
　　他满脸怒火，昂着下巴指着蓝毛，十分不爽。
　　“她让你放开，没听见？！”
　　蓝毛痛抽口气，蹭地站起来，他的两个同伙也跟着站起来壮势。
　　蓝毛手指着易延意的鼻子，满腔怒火但又有点儿怵他不敢全发泄出来。
　　“易延意！他妈的！又是你。存心跟我过不去坏我好事找茬是吧？！”
　　“是又怎样？”他嘴角挂着笑，“你个怂货！上次的伤好全了吗？别不经揍让小爷我打的不过瘾。”
　　“沃日！给老子上！”蓝毛气急挥着拳头就扑过来。
　　旁边两个小跟班也立马上前把易延意围住，几人打成一团。
　　易延意丝毫没有害怕对方有三个人，打的漫不经心好像在逗他们一样。
　　对方被耍的急了，拿起酒瓶往他身上砸，他巧妙的躲开了，酒瓶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蓝毛气急败坏操起把椅子就往易延意头上扔，林珠儿一看急的不得不，生怕他会受伤在旁边狂喊着。
　　“别打了！住手！”可没人听她的，打的更凶了。
　　对方人多，她怕他打不过。
　　介入混乱中想把他拉开，谁知那个蓝毛一把扯住她的衣领把她推到地板上扑倒在碎玻璃上。
　　因为力度过大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开露出左肩，易延意一脚踹开和他纠缠的蓝毛，走到林珠儿身边脱下黑格子外衫披到她身上。
　　一看她的胳膊腿上，全是碎玻璃渣子扎的伤，当即火气冲天操起桌上的啤酒瓶直往蓝毛头上狠狠砸去。
　　一下又一下他砸红了眼，竟一时没人敢去拦。
　　林珠儿忍痛从地上站起来，一把环抱住他。
　　“可以了，没事了。我没事。”
　　她靠在他后背上，轻声安慰他眼里含着泪。
　　易延意慢慢冷静下来，拿着半截酒瓶满是鲜血的手捶了下来。
　　林珠儿看着他满眼心疼，小心地板开他紧握的手把碎酒瓶拿出来。
　　“别哭，不是我的血。”
　　他伸手拂去她的眼泪，把她小心的像珍宝一般的揽入怀里。
　　我不想做个英雄，只想做个坏人。
　　为了你，杀人放火，遇神杀神，遇鬼撕鬼，疯癫成魔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