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与初年》仝十九

9、小孩的世界大人不懂

　　时间飞逝，一转眼小树也到了背上小书包去上幼儿园的年龄。
　　每天早上，姨奶奶会送他们去上学，先送尹初年到小学，再送小树去幼儿园，虽然路程是一条直线，但他再三表示他现在已经上三年级了，不用送他去学校。姨奶奶摇头称不麻烦安全第一。小树则和姨奶奶统一战线，因为他想和初年多待一会儿。尹初年拗不过他们也只好接受。
　　像这样一送，又送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许多事物没有太大的改变，但也有些在慢慢变化。
　　例如尹初年已经长到了爸爸一般高，是班上最高的孩子，小树相比三年前也长高不少，但个头在幼儿园大班中还是比较小。例如楼下小花园里种上的小树苗，现在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大树，还接上了果子。再例如某人的粘人体质越发变本加厉......
　　刚开始，小树只是缠着初年要一起玩，要亲亲。最近直接抱着枕头跑到他床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霸占他大半床不说，晚上睡着了，还要霸占尹初年一半身体。完全化身成为八爪鱼黏在尹初年身上，扒都扒不开。
　　自那起尹初年常常被噩梦缠身。
　　梦见自己被困在木板上要被自愿表演胸口碎大石，或者是被巨型怪兽一脚压住喘不过气之类的。
　　于是乎便有了尹初年和姨奶奶常坐在一起唉声叹气的画面。
　　一个叹气，自己被幼儿园小朋友吃得死死的。一个叹气，自己亲生的儿子不亲近自己，被嫌弃的感觉。
　　总之怎一个惨字可言。
　　于是乎又有了初年爸爸和姨姥爷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画面。
　　姨姥爷眼神示意：他们怎么了？
　　初年爸爸同样眼神示意他看看沙发。
　　姨姥爷看过去，正是窝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动画片的宝贝儿子。综合以往种种事迹来看，他一拍大腿，悟了。
　　他这儿子确实挺麻烦的，最近就连他也开始头疼起来。
　　上了大班之后，他经常接到老师的电话，反应小树在幼儿园经常有捉弄小朋友的举动，而且是屡教不改。
　　前两天，他跟儿子谈心，就幼儿园捉弄别人的事展开讨论。
　　他以为是儿子生性顽皮，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说辞，势要将儿子引上正轨，却未料想到，六岁的宝贝儿子竟然以一副大人的口吻，老气横秋的跟他说：“幼儿园的女生瞧我长得帅，想跟我一起玩，但是我已经有初年了，不能三心二意，老师也说过，做人做事要一心一意，所以就拒绝了她们，但那些女生还是缠着我，没办法，只好做些恶作剧吓退她们咯。不过是在她们书包里放了玩具蟑螂而已，竟然跑去告老师，果然女生就是小气......”等等之类的话。
　　听完后姨姥爷一阵石化。
　　儿子哪里学来的那些话？
　　他被震惊地一下子忘了先前想好的引导说辞，揩了揩冷汗，又问他捉弄男生是怎么回事？
　　小树更是无奈的拨拨头发，叹气说道：“那些男生更没品，自己长得不好看没有女生和他们玩，就把账赖在我头上，长得帅是我的错吗？所以必须得教训教训他们，不然他们会以为我好欺负。”
　　此话一出，姨姥爷瞬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将他劈得外焦里嫩。
　　难道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早熟了吗？还是他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以前他以为同年龄段的小孩很容易玩到一起，然而当他和儿子‘谈心’，几番对话下来，令他产生了一股挫败感。
　　他引导不了他儿子！
　　姨姥爷叹气如秋风，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初年爸爸。看他一脸纠结的表情，初年爸爸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正好这时动画片放完，已经是九点左右。小树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尹初年身边，非常熟练地把他的脸掰下来，对着他的额头吧唧一口，再冲他眨眨眼，“初年，快来睡觉咯，我在床.上等你！”
　　说完，穿着大拖鞋飞哒哒地跑进初年房间。
　　三个大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知是不是他们大人的思想龌龊所导致的错觉，总觉得，小树的语气暧.昧至极。
　　再看看尹初年，他性惯性的擦擦口水印子，洗漱之后跟他们道了晚安回到房间，砰一声关上了房间门。留下几个大人在客厅里你看我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