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与初年》仝十九

19、女朋友

　　清晨东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悄悄地浸染淡蓝色的天空，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变得明亮起来。
　　小树起了个大早，很听话的让阿露帮他抹发胶做发型，然后给他擦香喷喷的脸霜。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打扮得最细致的一次。
　　今天是三中的开学典礼，小树升初一，尹初年升高一。
　　新生入校没有校服，高中校服和初中校服不一样，需要重新定制，所以开学典礼上可以穿便装，姨奶奶一听这消息，马不停蹄地帮尹初年和小树置办了一套背带套装，塞给早起的儿子让他去找尹初年一起换上。
　　小树亲了一口他的阿露，满心欢喜地跑去对门打开尹初年的房门，发现里面没人，又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人。他站在客厅中间沉思一会儿，把目光锁定在厕所。
　　想都没想打开厕所门，里面的人下了一大跳，接着几声呵斥，将他灰头土脸的轰了出去。
　　小树忙跌地刚上门，靠在门边嘟囔，他又不知道他在上厕所。
　　不过初年刚才露出的半个屁股蛋儿好白，因为裤子边勒起的缘故，被挤得圆圆的，像个白馒头......
　　与小树隔着一扇门的尹初年不知道他的龌龊思想，只是烦躁地打开水龙头把脚冲了好几遍，关上水龙头准备出去，走了两步，觉得心里还是有些膈应，又调头回去冲了一遍才觉得好受一些。
　　小树那家伙莽莽撞撞的，在他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开门，吓得他一抖尿在了脚上，好不难受。
　　走出厕所，看见小树欠扁的傻笑，毫不留情地白他一眼，环起双臂靠在墙边。
　　“所以，大早上跑过来干什么，昨晚上不是要一个人睡？”
　　“初年你生气啦？”他凑近尹初年，大眼睛忽闪忽闪。
　　“我为什么要生气？”
　　“阿嚏——”尹初年话刚说完，小树一个喷嚏打出来，浑身抖了一下。
　　尹初年皱眉看了看他身上穿的短袖短裤睡衣，不免唠叨起来。“你看你一大早穿着睡意到处乱逛，你想一开学就生病吗？赶紧去把衣服换上。”
　　“初年好关心我哦，感动ing。”小树夸张的挤挤眼睛，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尹初年推开他故作冷淡的说：“我才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传染给我。”
　　“好好好，我们去换衣服。”
　　说着，小树拉着尹初年往卧室蹿。
　　“你换衣服拉我干嘛。”
　　“还有你的啊，阿露帮我们准备的新学期的战服！”
　　小树比比手里的衣服，把尹初年的那套塞给他，自己蹦到床上，开始扒衣服。
　　能和尹初年穿一样的衣服，小树想想就好开心，就好像是初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一样。
　　但尹初年却不这么想，他看着手里的衣服，不由得叹气。
　　姨奶奶老毛病又犯了，总是喜欢给他们买什么兄弟套装，小时候觉得很喜欢，现在长大了再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羞耻。
　　而且这次的居然是背带裤，还有骚包的大红色领结，尹初年越看越抗拒。
　　看着扒衣服扒得十分欢快的小树，尹初年伸手碰触他单薄的脊背，微凉的指尖让小树倒吸一口凉气，“初年，你的手好冰。”
　　“哦，不好意思，不过你好像越来越瘦了，要多吃一点。”尹初年收手，说。
　　“好的。”
　　小树边回答边穿衣服，然后对着全身镜把衣服整理得一丝不苟，回头看尹初年磨磨蹭蹭半天，连衣服都还没有脱掉，他催促道：“初年赶紧换衣服啊，阿露还等着咱们吃早餐呢。”
　　尹初年挣扎半天，叹口气终究还是换上所谓的新学期战服。他不想让阿露失望，但是那大红色的领结他决定抗拒到底，绝对不戴。
　　小树沉思一秒，果断把自己的领结给摘下来扔到一边，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我也觉得这个领结不好看，勒在脖子上不舒服，本来想跟阿露说不要的，但阿露小心眼儿爱记仇，就没有说，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初年也不喜欢。”
　　“其实你不用......”
　　“哎呀，好饿好饿，赶紧吃了早餐去学校，可以和初年一起上学，我很期待呢。”打断尹初年的话小树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往自己家走。
　　尹初年的手冰凉纤细，让他忍不住紧了紧，想把他的手染上跟自己同样的温度。
　　来到小树家，站在玄关便闻见一股扑鼻的香味，溢满整个大厅。姨奶奶做的饭真的很香。
　　听到大门的响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一个箭步冲到玄关，看着两个孩子穿得整整齐齐的，顿时眼睛放闪，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在围裙口袋里的相机对着他们咔嚓个不停，直到她照了好几张满意的照片之后，又冲上去逮着两个孩子啵一口。
　　尹初年无语凝噎。
　　小树从小缠着他亲亲的毛病就是从姨奶奶身上学来的，他曾经就好几次撞见姨奶奶和姨姥爷亲亲，真的是。
　　尹初年略带无奈的提醒她，“姨奶奶，我已经是高中生了。”
　　所以，不能再随便......
　　姨奶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擦着围裙说：“是啊，不是不觉，初年都长这么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亲近了，哎。”
　　缓慢低落的声音，让尹初年起了些内疚，他正在想要怎么安慰安慰她，谁知她突然偷笑一声，开玩笑的说：“以后有女朋友帮初年亲亲呢。”
　　“姨奶奶！”尹初年一下子面红耳赤，害羞起来，女朋友什么的，这个话题太早了。
　　“好啦好啦，快来吃了早餐好去学校。”她说着，忍不住又瞄了尹初年好几眼。
　　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很害羞，脸易红的这点真是太可爱了，哪像她家儿子，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模样。
　　本以为话题到此结束，没有想到小树却开始不依不饶。
　　“阿露，你刚才说初年要找女朋友？”
　　“哎呀，那是以后的事情啦，你操什么心？”姨奶奶把香喷喷的早餐放在他们面前，说。
　　“女朋友要想阿露一样和爸爸一起生活，一起睡觉吗？”小树问道。
　　“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但肯定是很亲密的关系。”
　　“那我不要初年找女朋友。”小树放下筷子，明显不悦。“女朋友要跟我抢初年。”
　　尹初年满脸通红，简直快要把脸埋进饭碗里。
　　他在心里默念，希望他们俩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放心，等你长大了也会找女朋友，又不会孤单。”姨奶奶说。
　　“那我要初年当我的女朋友。”小树一哼声，擅自表明了尹初年的所属权。
　　尹初年差点喷饭。
　　这小子，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
　　姨奶奶懒得听他鬼扯，一会儿时间该来不及了。于是十分不走心的应付。“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吃饭，一会儿迟到了看你怎么办？”
　　姨奶奶的话让小树感到安心，也不贫了，端起碗大口吃饭。毕竟要和初年一起上学，他可不想迟到。
　　插不进他们的谈话，却是他们谈话中心的尹初年欲哭无泪。
　　这么随便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