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认识你一次》黑穷丑

36、第36章

　　季远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和钟守严在H市吃吃喝喝一周，也踏上了回程的路。
　　车里充斥着悠扬的音乐，钟守严跟着有节奏地瞎哼，季远认真的当着司机。这趟H市之旅让钟守严有种蜜月的感觉。自作多情也好，钟守严觉得在季远心里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
　　可上次在季远办公室的美女还是让他在心里犯嘀咕，自己怎么也争不过一个女人，不过看样子应该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是一开始他想的样子。
　　转头看向季远，这张脸不知看了多少遍，却总让他抑制不住的心动。
　　车已经驶入A市，旅途的劳累在踏上故里的瞬间一扫而光，钟守严话也多了起来。
　　“季远，王姨说做了一桌子好菜等我们，有炖牛肉，辣炒螃蟹，还有……”
　　钟守严复述着王姨的短信。
　　“嗯。”季远神情看不出丝毫倦色，耐心地听着钟守严碎碎念。
　　钟守严放下手机，靠进椅背瞅着季远，“不过啊，我还真是怀念季大厨的手艺。”
　　“是吗？”季远不咸不淡地反问，可嘴角却不自觉地上翘。
　　“真的，季远，你的……”
　　钟守严一套歌功颂德还没说完，就看季远眉头紧锁，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钟守严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眼前一黑。
　　短暂的死机后，意识渐渐回笼，从安全气囊中支起身体，怎么回事？
　　来不及顾及身上的伤情，周围安静的让人心慌。
　　“季远!季远!”
　　没得到回应的钟守严看向季远，发现季远没有反应地坐在椅子上，嘴角还有血溢出。
　　“季远!”钟守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季远身上的点点血渍让他不知所措。
　　要冷静，要冷静。钟守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随便动季远，季远现在也许有内伤，自己如果没有章法的乱动，只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抬头先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条国道，车速都不慢，而季远的车子撞上中间的隔离带，要抓紧离开这里。
　　迅速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警示牌放在车后，回到车里打开双闪，钟守严看了眼季远，从车座下翻出自己的手机打了120和119.
　　做完一切，钟守严坐回车里，解开季远的安全带，用手抚掉季远嘴边刺眼的红色，钟守严贴在季远胸前听着对方的心跳，试图让自己安心些。
　　“季远，醒醒，季远，求你，不要有事。”钟守严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太多人离开自己，爸爸，妈妈，奶奶，如果季远在……
　　手不自觉地揪紧季远的衣服。
　　“你好重……”
　　季远的声音幽幽传来，胸口随着说话起伏，钟守严起身，发现季远眼神清亮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钟守严不敢置信地看着季远，“你，没事？血……”
　　“没事。”只是咬到嘴唇，血流的吓人罢了。
　　季远眼神暗下来，手抚上钟守严的脸，“哭什么？”
　　哭？当季远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钟守严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尴尬地拿开季远的手，“谁哭了!”
　　钟守严手覆在季远手上，拉也拉不开。
　　明明刚经历过一场事故，季远一身狼狈，脸上甚至沾着血污，明明时间地点都不对，为什么觉得现在这场景这么暧昧。
　　“我…”
　　季远欲言又止，视线火热地盯着自己，这是要……
　　电话声不合时宜地在两人之间乍响，钟守严忙躲开季远，接电话。
　　随着电话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

　　钟守严和季远被120拉到就近的医院，两个人只是表面的擦伤，季远也只是在撞击下咬到了嘴唇才弄出吐血的骇人假象。
　　保险起见，医院还是建议两人留院观察一晚。
　　“没想到啊，回家第一晚居然到医院开了个标间。”
　　钟守严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啃着苹果，“可惜王姨那一桌好菜。”
　　季远没接钟守严的话，心事重重地拿着手机。
　　“钟守严。”
　　以为季远被撞出后遗症，钟守严刚想凑过去一探究竟，就听到季远叫自己。
　　“嗯？”
　　敲门声打断两个人的还没开始的对话。
　　钟守严在床上闷想：怎么今天总有人打断他和季远。
　　门一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来。
　　“季远，曲正衍？我们是C区三队的警察，不知道你们方便配合我们做个调查吗？”
　　“调查？”钟守严不解，不就是撞坏隔离带，也不至于犯法吧？
　　“对于这次事故，能请你们二位提供下案发过程吗？”
　　“过程？”钟守严事发时注意力都在季远身上，怎么出事的他是一点不知情。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季远沉默片刻轻声道。
　　在问了些问题后，两个警察对视后，其中一人道，“那如果想到什么就联系我们。”
　　两个人转身刚要走，季远轻声问：“警察同志，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调查一场交通事故。”
　　“我们也是接到报警，说这是一场恶性人为事故，不是你们报的警？”
　　钟守严摇摇头。
　　两个警察转身离开了。
　　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钟守严看季远，发现季远正在拨电话。
　　“秦勉，帮我查一下……”
　　短暂交待后，季远挂了电话。
　　“季远，到底？”
　　季远看了眼处在懵X状态的钟守严，“这不是一场意外？！”
　　不是意外？
　　季远把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讲了遍，当时车前方有辆车打左转灯减速变道，季远向右避让，没想到司机突然向右打轮，挡在季远车前面。
　　“所以这是人为？”钟守严心咯噔一下，是谁？
　　季远点头。
　　“那刚才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钟市民秉承了有困难找警察的优良传统。
　　“我有我的理由。”
　　季远不想多说，钟守严也没在追问，但心里却怎么也静不下了。
　　血光之灾!
　　我的天，大师，我错了啊!对着窗外连拜了三下。
　　季远看着神精兮兮的钟守严，这是撞到脑子了？

　　两个人观察一晚上没什么大碍，在秦勉接送下平安到达季远家。
　　推门看到王姨的瞬间，钟守严觉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王姨～”钟守严觉得自己强装的坚强再也崩不住了，热情地搂过王姨。
　　王姨有点意外曲正衍的亲昵，但还是温柔地拍着对方的背，“这是怎么了？”
　　“饿了!”钟守严站好抚上肚子扯开一抹笑。
　　“行，去换衣服，然后吃饭，饭都做好了。”
　　外面是冷风徐徐，内心更是思绪万千，王姨做的热汤却让他温暖。

　　夜里的钟守严辗转反侧，到底是谁，是针对季远？还是自己？
　　胸口安全带勒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如果是针对曲正衍……
　　睡不着翻看着手机，无意翻到林念的微信，把头埋在被子里，真想什么也不理会，就这样和季远平淡地一直待在一起。

　　“季远，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啊？你们公司楼下新开了家日式烧烤。”
　　钟守严抬首，望着季远公司的楼层。
　　“好。”
　　“那我在你们楼下，你忙完快下来。”
　　“嗯。”
　　收好电话，钟守严迈开长腿，在人行道等着信号，前方的禁行红色图标一直忽明忽暗。
　　待信号变绿，钟守严刚要走，手机突然响起，是陌生号码。
　　“喂。”
　　“钟守严!”
　　对方叫的并非曲正衍，而是自己本名，谁？钟守严停住脚步。
　　“你是谁？”
　　从话筒里付出瘆人的冷笑，“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见面礼。”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钟守严心里徒生不好的预感。
　　季远!
　　快步跑过已经又变红的信号，刚要通过大楼的门，就听到身后有东西重生地砸在地面，周围尖叫声四起。
　　钟守严僵硬地转过身，不会是……
　　入眼的是一片猩红，而那具四肢不自然贴在地面上的人，!那张脸!
　　是季远!

　　钟守严喘在粗气睁开眼，阳光透过窗帘充满整个房间，抚了下头上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的狂跳，还好，是梦。
　　急忙起身，冲到季远的房间，没人!客厅也没有!是在健身房？
　　“曲先生起来了啊!”王姨笑着端着粥从厨房走出来。
　　“王姨，季远呢？”
　　“先生已经出门了啊!”
　　抬头望向钟，十点，向泄了气一样，钟守严瘫坐在身边的沙发上。
　　“怎么了？”王姨感觉钟守严脸色不对，关心地问。
　　钟守严深吸口气，“没事，饿了!我回房换衣服。”
　　“快去，饭我给你盛出来了。”
　　钟守严踱回房间，在床上坐了几秒，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拨了出去，电话那边传来季远清冷的声音，“怎么了？”
　　钟守严直到这一刻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忙吗？”
　　“不忙，怎么？”
　　钟守严想了想，“对了，你们公司楼下有家卖小龙虾的味挺正，晚上回来给我带些。”
　　话筒那边轻声应道，“好。”
　　“要特辣的，他家不辣不好吃，多要几副手套。”
　　“好。”
　　“那晚上见。”
　　“嗯。”

　　而电话的那一端，季远坐在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一屋子人把季远电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一旁讲解PPT的项目经理尴尬地杵在那，“季总…”
　　季远道：“继续。”
　　众人脸上没感表现什么，但心里真是天雷勾地火，平时冷若寒霜，甚至让人觉得不识人间烟火的老板，居然在开会是破天荒地接电话，而且还是因为帮人买小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