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失控少年》鬼马精伶

6、第六天

　　正午。
　　阵阵香气从每家的窗口偷溜出来，试图勾搭经过的行人。
　　一个安宁的周末。
　　贝丽卡合上笔记本电脑，轻舒一口气。
　　她走下楼，准备简单吃份冰箱里的三明治。
　　一旦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她就会随便解决伙食问题。
　　希望它还没过期。贝丽卡默默想道。
　　还没走进厨房，她就听到里面的声响。
　　少年纤细的背影映入眼帘，阳光像金色的雪花般飘洒在他的发尾，融化成淡淡柔光。
　　目光落在凌乱的厨台上，蔬菜鲜果被少年认真的切开放在一旁。
　　他的动作还是有些生疏和笨拙。
　　察觉到视线，安德鲁回头对上姑娘的载满温柔的黑眸。
　　她正对自己微笑。少年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安德鲁紧张的解释道:
　　"我看见你冰箱里的三明治过期了，所以——"
　　所以他在帮我做三明治，贴心的男孩。贝丽卡心里莫名暖和起来。
　　"我能帮忙吗？"她走近男孩身边。
　　"好的......"
　　贝丽卡就站在他身旁，开始将蔬果夹在面包片里。
　　安德鲁忍不住用余光关注着她。
　　今天的她一身宽松衬衣与休闲短裤，多了几分悠闲与惬意。
　　贝丽卡在他面前很放松。安德鲁意识到。
　　他的嘴角悄悄地扬起。
　　"有人寄了一份包裹给你，我放在客厅了。"
　　"谢谢。应该是邦妮阿姨迟到的生日礼物。"贝丽卡猜道。
　　"邦尼阿姨？"
　　"从小到大一直照顾我的保姆阿姨。"她平静的回答道。
　　少年手上一停。
　　他并不了解贝丽卡的过往。
　　即使她就在身边，却依然离自己很遥远。
　　安德鲁的蓝眸灰暗许多。
　　"你的生日？"他后知后觉。
　　"嗯，就在前两天。"贝丽卡没太在意的回答道。
　　"我从来不过生日，但她觉得起码要送份礼物给我。"
　　她没发现少年已经在低头懊恼。
　　可是，要送什么礼物呢？
　　贝丽卡看起来并不缺任何东西。他失落的想。
　　"你的生日呢？"姑娘轻灵的声音跳入他的心头。
　　"寒假第九天。"安德鲁弱声回答道。
　　他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因为没人会在意。
　　"那你有什么愿望吗？"贝丽卡望向情绪消沉不少的男孩，微微凑近低声透露秘密般说:
　　"放心，你还没许愿。提前告诉我愿望也不会失灵的。"
　　黑发姑娘身上有一种时光历练后的成熟温柔，但有时也会冒出偷偷藏起的那一丝孩子气。
　　就像现在。
　　似乎被触动到记忆的开关，安德鲁久违的想起灰暗回忆里，一段久远而铺满尘埃的画面。
　　那时父亲没有受伤潦倒，母亲也没生病。
　　他们带着稚嫩的他去西班牙旅游，一起游览那里的地标太空针塔，无忧无虑。
　　为数寥寥的美好回忆。
　　可惜，一切都变了。
　　注视着美丽的贝丽卡，他感到怅然又无力。
　　"我……可能想去一趟西藏。"
　　黑发姑娘起初有点惊讶，但随后就明白少年的意思。
　　"那里的宁静是疲倦心灵的归处。"贝丽卡轻声呢喃，犹如无声的叹息。
　　一时间，厨房里安静了下来。
　　徒留无名的哀伤气息淡淡萦绕。
　　电话急促的铃声响起，姑娘转身先去接听。
　　安德鲁停下动作，目光黯淡。
　　他真正的愿望是，和心爱的贝丽卡一起去西藏。
　　真是异想天开。他自嘲道。
　　看着厨台上整齐摆放好的一份份三明治，少年忽然想到了什么。
　　"邦妮阿姨，我收到礼物了。还没拆......谢谢你。"
　　挂断电话，贝丽卡依然站在原地，陷入回忆。
　　慢慢地，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安德鲁？"她走回厨房，发现窗帘都被拉上了，现在眼前一片昏暗。
　　贝丽卡疑惑的看着无人的厨房。
　　"Happy birthday to you～"
　　晕黄的烛光点亮贝丽卡的黑眸，少年罕见的阳光笑脸此时多了几分的暖意。
　　他正捧着一个由三明治制作成的小蛋糕，上面还有一支蜡烛。
　　"生日快乐！贝丽卡！"他紧张又期待的望向愣住的黑发姑娘。
　　"虽、虽然有点简陋，但是你可以先许愿！晚上我再......"
　　听见安德鲁的话语，贝丽卡回过神。
　　"谢谢。"她轻声打断少年。
　　黑发姑娘笑得很开心。
　　"我很喜欢。"
　　见到安德鲁终于放下心来的，她愉快的闭眼许愿。
　　许什么愿呢？
　　抬眸看向眼前高兴的少年，贝丽卡默想道:
　　"希望他以后能经常被幸运眷顾，生活不再痛苦。"
　　可惜贝丽卡并不知道后面等待少年的是什么。

　　不知不觉中，临近寒假。
　　早晨，一杯咖啡被放在书桌上。
　　正在埋头苦读厚书的贝丽卡也抬头看向安德鲁，笑了笑。
　　"谢谢。"
　　无论看多少次，贝丽卡的笑容都让他怦然心动。
　　这些天在贝丽卡家帮忙的日子像在做梦般美好。
　　屋子里随处都是姑娘香甜的气息，他沉迷于其中，暂时忘却了自己的不幸。
　　安德鲁有些不舍的离开书房，忽然问贝丽卡:
　　"你会去看今天的校园表演吗？"他紧张得嗓子有些发哑。
　　"有你的魔术表演？那我当然会去。"贝丽卡回头笑道。
　　"那太好了......"少年握上门把，却仿佛掰不动它。
　　"那你也会参加狂欢舞会吗？"他没发觉自己冷色调的眼眸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黑发姑娘想了想，歉意的说:"抱歉，我会呆在医务室看书，以免有人意外受伤。"
　　"好的......麦特在等我了。"他不太甘心的说道。
　　"学校见，大魔术师。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噢。"贝丽卡给害羞的男孩打气道。
　　知道安德鲁要表演魔术时，她很惊讶，毕竟安德鲁看起来有社交恐惧症的样子，能上台已经很有勇气了。
　　"学校见。"安德鲁的心情又愉快了些，终于关上书房的门。
　　听到男孩走远，贝丽卡合上书，有些迷茫的眺望窗外。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看见安德鲁的处境，她忍不住想要帮助他。
　　就像希望有人当时能帮助自己一样。
　　可是，她慢慢地发现安德鲁眼中的情愫。
　　或许是她太敏感了？自恋不是什么好事。
　　贝丽卡苦恼的纠结着。
　　算了，安德鲁都没说什么，她何必庸人自扰。
　　她收拾好东西，打算提早点到学校。
　　今天上午是校园文化节，下午是狂欢舞会。
　　热闹又自由的一天。
　　但愿没有倒霉蛋与校医的她为伴。

　　在一众劲歌辣舞中，安德鲁和史提夫的魔术表演大获全胜，夺得最受欢迎节目奖。
　　贝丽卡与舞台上被大家抛高高，开怀大笑的男孩对望，也露出几分欣慰又开心的笑容。
　　他值得受人喜爱，不是吗？
　　在安德鲁被放下来之前，她先回到了医务室。
　　接下来的狂欢舞会，是最有可能有倒霉蛋受伤的活动，她得呆在这里。
　　......虽然她也知道按照安德鲁今天的表现，男孩肯定会有美人入怀。
　　但那和她没关系不是吗？就算有，她也要替安德鲁感到高兴才是。贝丽卡对自己叮嘱道。
　　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
　　贝丽卡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会等我。"纤细的少年有些失落的说道，眼眸里的真挚仿佛在控诉她。
　　就像抱怨似的撒娇。
　　噢！见鬼的撒娇！她在想什么！贝丽卡有些僵硬的勾起笑脸。
　　"毕竟你是校内名人，我想你要和许多新朋友打招呼。"
　　幸好安德鲁还沉浸在欢乐的情绪里，没察觉贝丽卡的小变化。
　　"可是我的表演还没结束。"他坐在贝丽卡对面，露出少见的笑容，稚气又羞涩。
　　"看，送给你的。"
　　一小束玫瑰花出现在贝丽卡面前。
　　"你轻轻吹一下它。"安德鲁心跳加快，越发紧张的说道。
　　贝丽卡看着玫瑰花，本想拒绝，可见到男孩期待的表情，默默咽下拒绝的话语。
　　她吹了一下花瓣。
　　绯红的花瓣飞舞起来，轻柔优美的组成贝丽卡的名字，又施施然飘向她，形成虚戴着的玫瑰花环，最终围绕她一圈又回到花枝里变成花朵绽放。
　　"哇噢！安德鲁你真厉害！"贝丽卡惊讶极了。
　　"这是给你一个人的魔术，喜欢吗？"少年涨红了脸，怯声的问。
　　他的目光执着又炽烈。
　　"......我很喜欢。"贝丽卡低头避开安德鲁的目光，好像怕他把自己的心也烫热了。
　　"舞会要开始了，你快去吧。大家肯定在等你。"
　　安德鲁的蓝眼睛再次描摹着眼前姑娘的面容，她颤动的长睫毛、高挺的鼻梁、诱人的唇瓣......最终他在自己做出过分的行为之前离开了。
　　贝丽卡舒了一口气。
　　安德鲁刚刚，莫名给她一股压迫感。
　　收敛思绪，贝丽卡不让自己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认真的看起书。
　　果然，舞会开始没多久，就有被踩到脚、摔倒扭伤各种伤员。
　　"嘿，你知道吗？表演魔术的那个小子这次糗大了！"
　　"哪个？史提夫？"
　　"是安德鲁！莫妮卡本来拉他进房间要好好'深入交流'，结果他不行！"
　　听到旁边病床上学生的话，贝丽卡绑绷带的手一愣。
　　不、不行？......她或许可以帮安德鲁问问自己的男专科医生朋友。贝丽卡默默想着。
　　"不是吧，我怎么听到的版本是安德鲁吐了她一身，她恼羞成怒才说的。"
　　"谁知道呢？"
　　贝丽卡心中叹了口气。
　　男孩现在肯定很难过。

　　安德鲁的确很难过。
　　舞会上，他有些得意忘形，被史提夫他们灌了偷偷带进来的酒。
　　突然他看见贝丽卡向他走过来，笑容美丽又迷人。
　　等他反应过来时，贝丽卡正热情的解开他的裤带。
　　不对！太奇怪了！
　　他直觉感觉不太对劲。
　　再看向眼前的人时，贝丽卡的脸变成一张陌生的脸！
　　收到惊吓的他再也克制不住反胃，一下子呕到床的侧边。
　　恍惚间，那个陌生的女孩骂骂咧咧着"不行、倒霉"的走了。
　　他黑着脸坐在床的另一侧，知道自己一定完了。
　　明天的流言只会更加恶劣。
　　贝丽卡呢？！她知道后也会厌恶他的吧？哪怕从差点和别人滚床单这件事来说，已经是不可磨灭的劣迹了。
　　她会认为他是个花心浪荡的人吧？
　　安德鲁猛然发觉自己绝望的无力。
　　急忙穿好裤子，推开询问状况的史提夫，混乱的他来到医务室门前。
　　他却害怕了。
　　害怕贝丽卡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他。
　　他会疯的！
　　冷静，他需要冷静！
　　找到麦特提前送他回家，一路上阳光灿烂，但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脑子还是混乱疼痛，胃还在难受作响，还有预见贝丽卡厌恶他的样子。
　　回到家，幸好酒鬼父亲还没回来，他可以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
　　今天就像做梦般。
　　只是他以为是个好梦，实际却是个噩梦。
　　昏昏沉沉间，他见到贝丽卡冷漠的说: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恶心的人，你太令我失望了，以后离我远点。"
　　明明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他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哭了。
　　穿心般的疼痛，所有的欢乐都随穿孔心脏的鲜血流走了，他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醒来时，枕头已经被打湿。
　　窗外乌云密布，风也变大了，吹得树枝直摇晃。
　　他怔怔出神的望向天空。
　　"快下雨了。"他沙哑而艰涩的说道。
　　望了望时钟，贝丽卡肯定没下班。她非常准时。
　　他想到贝丽卡家的衣服还晾在外面。
　　犹豫几秒后，他还是拿着贝丽卡给他的备用钥匙走出去。
　　迈进贝丽卡家，属于姑娘的独特香气抚平他焦躁的心情，他利用超能力，将贝丽卡的衣物一件件毫不费力的悬浮收回她的卧房，并且整齐的叠好。
　　姑娘的卧房还是茶棕色主调，米白的大床对面就是卡其色的一个个衣柜。
　　目光触及床上那套黑色蕾丝内衣时，他的脸腾一下红了。
　　贝丽卡穿上它，是什么样子呢？
　　模糊的轮廓浮现在安德鲁脑海里，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滚烫发热起来。
　　他的视线根本移不开了。
　　不、不能这样！你想让贝丽卡知道你如此肮脏吗？
　　安德鲁伸出的手一顿。
　　承认吧！你并没有高洁到哪里去不是吗？只要不被贝丽卡发现你肮脏的一面不就好了吗？噢，根据流言，你或许早就在她心里很脏了。
　　手紧紧的握成拳，最终安德鲁还是拿起那条黑色蕾丝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