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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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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爸是一个很有些望子成龙的父亲,从他给儿子们取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
凌霄——霄,云也。他盼望儿子有着凌霄之志,有远大的理想与抱负。人生路阻且长,盼其不畏途中风谲云诡,小鬼缠身;不畏王权富贵,浮云遮眼。像一把锋利的剑,划破长空,为自己劈开一片峥嵘天地。
凌霄是他的长子,是他漫漫人生中来而不易的第一份血脉,是他愿将一个男人的担当与伤痛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其面前的孩子,更是他曾将全部期待与疼爱予以寄托的传承。
那份特殊的情怀,不是现在还在咿呀学语的凌澜可以比及的。
至于凌澜,他的小儿子,他曾对他产生深深的愧疚,或者说,是他与婳西,他们夫妻俩对小儿子深埋于心的遗憾。
婳西身体不好,结婚后很快有了阿霄,他们战战兢兢地养胎十月,终是没出什么岔子,阿霄活泼康健,是他们一辈子的庆幸与希望。
哪怕医生断言婳西再不可能怀孕,他也没有丝毫怨言。有妻有子,还有一份值得拼搏的事业,他凌轩这一生,已是圆满。
也正是由于医生的诊断,他们没有刻意避孕——他们已接受了这一生将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的事实。
谁知道,无心插柳柳成荫,到现在他仍清楚地记得诊断妻子有孕时那医生激动的表情。
他说,这简直是奇迹。
他与婳西欢喜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她已年过三十,身体素质自然比不得从前。
却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婳西怀孕五个月例行产检时,医生面色沉重地通知他,由于母亲长年宫寒,孩子根基薄弱,身体很差,极有可能在出生前夭折。
阿霄的康健,已是耗尽了所有运气。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回到家的,还有些佩服自己,竟还能笑着与不知情的婳西畅想孩子的未来。然后在黑夜里默默承担着伤痛。
可那毕竟是与他心连心的女人,在敏感的婳西的连连追问下,他终于是告诉了她。
她当即便昏了过去。
醒来后,大哭了一场。
就这样,两人如履薄冰般熬到了预产期。
妻子进产房的那几个小时,他如今毫无印象,只记得当时头脑一片空白,直到护士的报喜如同一声惊雷般响彻耳畔,将他从一片浑浑噩噩中惊醒——
“四斤三两,母子平安。”
——如同天籁。
他仿佛被抽走全身所有力气,跪倒在地。
他凌轩这一生未跪过天、跪过地,这一刻,却心甘情愿跪一回神明。
是不是奇迹他不知道,他只明白——
老天……终是待他不薄。
产房大门缓缓打开,推出他沉沉睡去的妻子,和她拼命为他延续下的血脉。
忽觉鼻根一酸,他落下泪来。
………………分界线………………
他为那个孩子取名为澜。
愿你远离悲伤苦痛,如同凌驾于万丈波澜之上。
愿你避开一切磨难,一生幸福快乐,平安康健。
愿你,人生路无荆棘,永远心存希望,虽有风雨打磨,依旧笑靥如花。
不求他光宗耀祖,不求他抱负远大,甚至不求他望人项背……我的孩子,我只愿你,日日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