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追到性冷淡》钾钙钪钛钒

24、小人得志

　　詹洛冯和安橼走进会场，所走到的地方，周围一片的学生都像小鸡抬头一样，纷纷投去目光。

　　现场一片哄闹，原本还有会场里的人，还有不少在顾及体面，觉得大声谈论是一件失礼的事情，最多也就是窃窃私语。而现在，眼瞅着事件的两个女主双双踏入会场，不仅面不改色，反而牵着手走进来大大方方，会场的群众心里的顾虑也就没有了，转为无所顾忌的大声交谈，再也懒得尊重了。
　　“是她们吗？是她们吗”
　　“是是！没错，就是她俩，演话剧的那两个。”
　　“嗯，跟手机上照片一样呢。”
　　“还真是，你看，她们还挽着手呢。”
　　“胆子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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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逐渐，有人开始讲很难听的话，再逐渐，就有人讲更难听的话，那些放肆的讨论，从衣服厚薄到精神缺陷，从妆容打扮到床事秘辛，仿佛人人都在围绕着两个臆测中的人物，在进行着一场的口舌上的狂欢。
　　说出来的话，也无非就是对两个女孩子从外表，到生殖器，到精神，再到人格的完全否定与践踏，这样说的目的让人费解，这样做的事情丧尽了体面，完全不像是一群寒窗苦读12年的祖国花朵应该说出来的话。
　　童年时，未经足够的教化，人类对同伴的霸凌是拳脚和辱骂，孤立和排挤，从□□到精神；
　　可当人被那一套精密而漫长的教育系统改造后，哪怕能创造出了高级的考试成绩，能体现出一个成年人类应有的学识和智商，骨子里的恶，对霸凌的执着，还是一不小心，就会被释放出来。经历了高等教育的洗礼，霸凌也变得高等，它脱离了拳脚这种物理形式的攻击，但仍旧保持着精神孤立这种优良传统，甚至在信息发达的社会，它会迅速扩散开来，让无关紧要的人也能找到发泄口，尽情宣泄自己欺负别人的快感，让一个人，在社会意义上被彻底的杀死。
　　那些不入耳的话，虽然不想听，但总能顺着空气，传播到詹洛冯和安橼的耳朵里。

　　安橼小声问她：“感觉可还好？”
　　詹洛冯：“这群小兔崽子们讨论来讨论去，还是那几套说辞，没听到几个让我感觉眼前一亮的骂人话，哀哉。”
　　安橼：“确实没有几句经得起推敲的。”
　　詹洛冯：“看来江科大这一届生源还是不怎么行，质量素质都不够过硬。”
　　安橼没再说话，只把詹洛冯的手握的更紧了。

　　詹洛冯望着远远的规划一班区域，空着的两个座位孤零零的，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前世，初出茅庐的18岁小孩，怎么能独自经历这种舆论，新生七千人，一人一口吐沫就足够让自己被淹死了，尤其是前世的詹洛冯，多么心高气傲，肯定觉得清者自清，不屑于和他们争辩；但又不能不把这些难听话抛之脑后，毕竟这样的恶意中伤真的让人感觉冤枉憋屈，总之，会怎么都不痛快。
　　但还好，自己现在的心境，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前世那38年里，见证过生意场上杯影酒光里的暗箭；也见过相濡以沫同床共枕伴侣的背叛；冷冰冰的文件；明码标价的感情；认识了十年的生意伙伴，可以为了一个竞标让由上至下，黑白两道的人给你找无穷无尽的麻烦；你动了他的肉，他就要你的命，他就把你逼上绝路；前世浮华过尽，那些风里雨里的任何一件风浪，都比现如今的这波桃色新闻要来的猛烈，可怖。
　　相比之下，詹洛冯眼里瞅着这群稚嫩的脸庞，七嘴八舌喋喋不休的样子，甚至觉得有点可爱了。

　　另外，她是幸运的。前世还是今生，哪怕万人指点，有一波老朋友总是站在她这边。远远的瞧过去，班级里的同学也早已经在瞅她们俩，但和周围其余吃瓜群众不同的是，班上的人，对她们的眼神里，还多着一份悠悠的担心和关切。
　　詹洛冯和安橼，气定神闲地，走到座位那里，坐下了。

　　辅导员李艇见两人来了，走过去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李导走过的地方，周围的学生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詹洛冯心里暗想，这李导平常直的可怕，关键时候还挺正派的，往这一站就堵上了别人的嘴。

　　詹洛冯和安橼坐定。
　　她俩周围的人倒是碍于情面，闭嘴了，毕竟座位离得近，发生什么冲突就不好了。人们总是这样，爱凑热闹，又怕惹麻烦。
　　不过这群人里面，倒是有一个人，见詹洛冯和安橼坐下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眼神又得意又威风，还恶狠狠的，像是刚给了别人一个成功的下马威一样。
　　这个人詹洛冯也察觉到了，就是坐在自己正旁边的江琳。

　　詹洛冯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是谁想出来的。
　　前世和江琳签协议分财产之前，不知道怎么的，同学群里面突然流传了一张又一张詹洛冯和男男女女进出酒店的照片。当时照片传出来后，13届年级群里，有几个混了一辈子混的很惨的同学，比如景观系的刘藻，还有外语系的张峰之类的，看见照片了之后，在群里面又是讽刺又是瞎猜，什么聚众吸毒哦，什么有钱人玩的外围局哦，一边抹黑，一边不忘记讽刺一下詹洛冯是女生，在这种荒淫的轰趴场合应该担任哪种角色。
　　当时还是秦东浩和林旗，带着老规划一班的同学们，在群里面正儿八经呵斥了这群小人，詹洛冯现在还记得，当年秦东浩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们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前世也就算了，这辈子，这种抹黑的伎俩又来一遍，江琳啊江琳，看来无论年纪大小，你都是你，永远改变不了。

　　安橼也瞧见了江琳得意满满的目光，想到了前世她抹黑詹洛冯的手段，冷漠说着：“又是这套。”
　　詹洛冯感觉安橼这语气里有种护犊的感觉，心里给甜着了。回答：“旧瓶装新酒嘛，诶，不过，话说回来，前世我被抹黑的时候，也没看你在班级群里声援我啊。”
　　安橼回答：“我做了别的事情。”
　　詹洛冯追问：“什么事情？”
　　安橼：“我……”

　　安橼还未开口，江琳便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她用一种故作礼貌，假意关心的语气朝詹洛冯说着：“洛冯，你知道吗，有人抹黑你，嘘，现在你和安橼变成某些新闻的男女主了，哦，不是，不对哦，洛冯你们是女女主，哎呀，我怎么忘记洛冯你是女生了，哎呀，也不对，你看，我这个人好不会说话啊，洛冯你不要生气啊，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们。”
　　江琳的这番话，若是前世的詹洛冯，能瞬间暴躁起来。
　　但今生，詹洛冯有足够的耐心和观察力，虽然岁月带走了詹洛冯不少珍贵的东西，但好在还是能给人一双鉴婊的神眼的。
　　詹洛冯平平淡淡的回应：“谢谢关心，语言大师。”

　　江琳被不明不白的噎了一句。心中不忿，但强力忍住了发怒的表情，接着，仍不死心，锲而不舍的追问：“洛冯，不是我话多，我真的为了你们清白着想，你知道的，三人成虎，谣言多了就变成真的了，这才多久的功夫，微信群里，□□空间里，百度贴吧上，他们都讨论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不相信安橼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着，江琳瞪大了眼睛，盯着詹洛冯，又盯着安橼。
　　她的眼睛很美，哪怕是存心害人的时候，都能装作一副与人为善，楚楚可怜的样子。对着这样一副夺目的五官，这样一对摄人心魂的眼睛，哪怕喝下毒药，都会心甘情愿吧。
　　不过詹洛冯前世喝了一次，记性长得够够的了。

　　小小年纪，这样有恃无恐的逼人进绝路，真是让人后背发凉。

　　江琳见二人不出声，乘胜追击道：
　　“趁现在大家都在这里，周围同学都看着呢，你也表个态嘛洛冯，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们，你说一下啊，你说一下好让我们也放心，好让那些无事生非的人也闭嘴呀。”
　　江琳语气死死咬住了詹洛冯，不给詹洛冯一丝思考或者岔开话题的机会。逼着她非回应不可。
　　她的话，也让周围的人，都七七八八地齐刷刷看过来，本来只是看热闹，结果江琳这一波一波的让詹洛冯表态，人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过来，等着詹洛冯的回应。
　　樊颍感觉江琳的话似乎是对的，仿佛在关心詹洛冯，但是，怎么感觉隐隐约约的有些不舒服，可究竟是哪不对，樊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虽然脑子不怎么清楚，可是动作却很诚实地去扯江琳的胳膊，仿佛想让江琳不要再说了。
　　可是江琳，被樊颍扯的袖子都要掉了，仍旧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像没感受到似的，等着詹洛冯开口。

　　规划一班的几个女生，虽然之前都对江琳有着好印象，毕竟校花的名气是个人都知道，但是现在，有几个人已经感觉到这咄咄逼人的话里暗含的恶意，女生总是能非常敏感地发现一些男生察觉不到的居心，她们虽然不知道江琳和詹洛冯有什么牵扯和过节，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不想让自己班里的崽被欺负了，她们有几个人拉着詹洛冯的衣角，示意让她别说话。

　　詹洛冯感觉到了有人拉自己，也明白是什么意思，心里感动。

　　又眼见周围目光聚集，像被打了闪光灯一样。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余光看到了安橼肯定的眼神，她更加确定自己该回应什么。

　　詹洛冯看着这群看戏人的面孔，心中对他们轻蔑，但因为安橼和班里的同学，心中又有着源源不绝的勇气。
　　詹洛冯掷地有声的声音传来：“没错，是我，是我和安橼。”

　　众人让詹洛冯不带一丝犹豫和胆怯的回应震惊到了。

　　江琳眼见周围人惊恐地表情，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她得逞了，心中十分畅快，得意之余，也不忘继续扮演好人的形象，
　　她怯弱而痛心地挥手，摆出一副制止周围人的动作，她挥手的幅度巨大，生怕别人察觉不到，仿佛在刻意招徕更多人的注意。
　　声音不小不大地说着：
　　“洛冯，你怎么能，算了算了，
　　大家都不要再议论了，大家都不要再传播了，
　　这件事虽然是真的，但我们不能让它再让别的人知道了。”

　　江琳一口一个洛冯的叫着，可字字句句确实毁人脸面的软刀子，詹洛冯觉得恶心。

　　周围看热闹的人，等到詹洛冯亲口揭晓答案的这一刻，那股子看热闹的劲儿反而不那么激烈了，虽然还有很多人在继续讨论，但只有悬念有待揭晓的时刻，才最吊人胃口，现在反而没那么多精彩可以期待了。

　　詹洛冯看着江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想着，终于该轮到自己了。

　　她举起手机，反问江琳：“江琳，你过来，你看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