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信号Signal》小萝卜头头

3、缘起

　　朴海英出了警察大厅的大门时，一眼看见的就是一辆巨大的卡车稳稳当当不歪不斜地停在道路正中间。

　　“什么情况？这里能停车吗？”这是一辆处理垃圾的卡车，卡车的后门打开着，一包包装好的黄色大袋子上写着废物处理几个字。

　　朴海英有些窝火，这车停在这里，他就没办法把自己的车开出去了。

　　“我说……”他想让司机把车开走，探了头看了看并没有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都不见有司机的人影。

　　“我去！这里怎么能停车呢？”朴海英忍不住咒骂了一句，然后放下了背包试图推动车，车自然是丝纹不动的。

　　刚刚已经被那个女人气得快要爆炸的朴海英这次是真的爆炸了，烦躁地吼了一声宣泄情绪:“啊！真是的！”

　　然后他从车旁边的小小空隙挤过去了车头，一边挤一边抱怨:“今天是什么啊？人生重要日子吗？”

　　车上留着车主的电话号码，朴海英打了过去，然而那边却迟迟没有人接，听着那一声声嘟嘟声，朴海英越发恼了，烦躁地踢了一脚卡车:“啊这个大叔真的是！这么没有公德心吗？”

　　挂了电话他又拨了一遍，这一次电话那边直接是熟悉的客服声音:“您好，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朴海英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心情很是烦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他想大概是今天实在太倒霉了，刚刚被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气到了，又想起了允静，现在又被这么个卡车这么挡着，放着谁都要抓狂。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此时，命运的齿轮已经在某个角落悄悄地开始转动了，或者也可以说，已经转动很久了。

　　突然，朴海英听到了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说不出这声音像什么，有点像收音机没有频道时的那种声音，他有些疑惑，听着声音似乎是从车后面传来的，于是他开始向后走去。

　　还没走到，那滋滋啦啦的声音停止了，然后是一个男人的说话声音:“朴海英刑警，我是李载汉刑警。”

　　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人说话的声音？朴海英以为是从自己手机里传来的，把手机拿近了:“喂？”

　　手机里并没有声音，他把手机拿开看了看，是还在拨号的页面。

　　他已经走到车尾了，正在疑惑，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朴海英刑警，你在听吗？”

　　朴海英顺着声音的源头把目光定在了那写着废物处理的黄色垃圾袋上，最后锁定了其中一个，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那里。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会儿，等不到他的回答后，又继续说了下去:“这里是你所说的韩静洞善日精神病院，医院的后门有一口井，井里有一具上吊自杀的尸体，就是金允静诱拐一案的嫌疑人徐俊亨。但是，尸体右手的拇指被人剪断了，是有人杀了徐俊亨伪造成了自杀。”

　　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了，朴海英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金允静诱拐一案”无疑是触动了他的神经，朴海英愣了一下后，就开始急切地打开那个声音源头的废物处理袋子翻找。

　　没费什么功夫，他就翻找出来了一个对讲机，这是一个用透明袋子封藏着的对讲机，可以看到屏幕还亮着，对讲机这种东西对警察来说并不陌生，可是这个对讲机看起来很是陈旧。

　　当然，朴海英此刻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问题，因为对讲机里的那个男人又在说话了，似乎是在下最后的结论。

　　“徐俊亨不是真凶，真凶另有其人。”

　　徐俊亨不是真凶，这是朴海英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可是除了他自己，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吗？朴海英急切地打开了那个封藏的袋子，取出对讲机。

　　朴海英拿出对讲机，就按下了通话键:“你是谁？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善日精神病院是吗？那是哪里？”问题太多，朴海英不知从何问起，有些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后，那边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仿佛柔和了些:“把这里告诉我的就是你啊！”语气里柔和之余又有些微恼，“怎么还问我是谁？”

　　微恼也只是那一句，转眼再说话时就已经听不出来了:“你是不是气我还是来这里了？海英，我也想问你，徐俊亨的尸体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让我来？”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又问，“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什么啊？这个人！自说自地都在说什么？朴海英听得一头雾水:“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你认识我吗？你是哪个所的谁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朴海英看了看对讲机，屏幕已经熄灭了。

　　怎么回事？他把这对讲机上下左右横竖地看了看，把按钮都按了按，又拍了拍它，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阵凉风吹了过来，让朴海英打了个冷战。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然后又看了看对讲机，一片死寂，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刚刚听到的声音只是他出现的幻听。

　　朴海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愣了一秒，然后回过神，抱着自己的脸叫:“好疼！”

　　卧槽，他肯定是疯了，没错就是疯了！直到最后开车出来的时候，朴海英都这么想着，肯定是今天太不顺了，他都被气得神志不清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他笑了两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作为一名刑警，居然会有这样的时候。

　　车出警察局的大门的时候，朴海英又习惯性地看向了门口那位满脸憔悴的人。

　　她的胸口挂着这么多年没有变过的牌子:“请抓住杀了我女儿的凶手！”

　　朴海英的表情凝固了些，心情又沉重了几分。

　　这么多年来，自己见到的允静的最后一面一直藏在朴海英的脑海里折磨着他。

　　后来想想，当时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并不是一开始就看中了允静，她等在那里，其实是在等待落单的孩子吧？

　　如果，如果自己当时勇敢一点就好了，勇敢地对她说:“我们打一个伞吧！”是不是就能避免她的悲剧？这个念头，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了朴海英心中这么多年。

　　朴海英开车回了自己的所，他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把对讲机给了所里的一位前辈，让他帮忙自己看看。

　　前辈翻看了一下对讲机，问他:“你这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古董啊？这对讲机大概是我刚当刑警的时候才会用的款式，已经被淘汰好多年了。”

　　“是吗？”朴海英并没在意，继续吃着泡面。

　　于是前辈又说了:“不过这对讲机真的能连上信号吗？明明都没有电池啊！”

　　朴海英听了这话惊得嘴里的泡面都没有咽下就急忙回头:“什么？没有电池吗？”

　　“对啊！”前辈把对讲机递给了他让他自己看，朴海英翻了翻，是真的没有电池。

　　“话说，你就是为了这种事特意跑来的吗？明明今天也不该你值班。”

　　朴海英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只能满脸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对讲机，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幻听？

　　回到自己家里，朴海英把对讲机放在桌子上看了半天，最后决定放弃思考了，然后安慰自己:“没错，我最近是太勉强自己了。”所以才会出现了这样的幻觉。

　　他把对讲机放回了抽屉里，然而那个男人的声音却一直回荡在自己耳边。

　　“这里善日精神病院。”

　　“徐俊亨不是真凶。”

　　真是疯了！朴海英拿着对讲机站在这所破旧的废弃医院时，这么想到。

　　他取下背包，把对讲机放回了背包里。医院的铁网门上上着锁，他选了一个位置，费了半天劲，把铁门上面的铁丝拨到了一边，然后从那里开始爬。

　　一边爬一边自言自语:“我这是为了寻找我没有疯的证据。”

　　是的，对讲机里那个自称李载汉男人的话让他没有办法置之不理，金允静一案本就是他的一个心结，而且那个男人说了徐俊亨不是凶手，又认识自己，总之如此种种，现在他提供了这么一个重要的条件，他怎么可能当做没听到！

　　爬上了铁网门往下跳的时候，朴海英感觉到背包被铁丝勾住了，他挣扎着想取下来，结果一不小心就摔了下去。

　　虽然是一阵疼痛，但好歹是进来了。黑漆漆的偌大医院里，一个人也没有，朴海英打开了准备好的手电筒，沿着面前的路走了过去。

　　“真的是疯了！”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内心的一个角落里，又隐隐觉得前方仿佛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来到了医院的大楼，两扇门里有一扇没有锁，朴海英去推门，被门把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吓退了一下。

　　“咦唏！”尽管嫌弃，还是把门推开了。进了门以后，一股灰尘的味道迎面扑来，呛得他咳了两声，然后拼命地拿手在面前摆动，散开了眼前的灰尘。

　　他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走道的两边，散落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桌椅等杂物，还有陈旧的墙壁上，到处都是灰尘与蜘蛛网。

　　简直是拍鬼片的绝佳场所，朴海英想到。

　　等他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是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