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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翠沼残花 ...
去了罗格轩的多铎就没有再回来东院,兰喆听膳房的丫鬟们说小阿哥始终哭个不停,在罗格轩的大夫们被多铎骂得瑟瑟无言。
听着听着凄然的笑了,他曾经也为了我和鄂尔赫喊着要砍了大夫的头,要杀了真咭咭泄恨,如今却在真咭咭的房里,守着真咭咭的孩子。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真是好生讽刺的故事。
早就知道无法违逆历史的轴轮,扎鲁特香消玉损的时候便已经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固执的想要靠自己去扭转命盘。是我输了,多铎的长子是纳喇氏的孩子,不是我博尔济吉特的鄂尔赫,再如何挣扎也到底赢不了命运。
“福晋,小玉福晋来了。”昏昏欲睡之间听见祺雅附在耳边的低语,睁开眼来,小玉儿已经撩着午后的阳光进了屋朝水亭走过来。
小玉儿高挑的身影洒着阳光,她的眸子如科尔沁的天空湛蓝深切,只见她微笑如天山上的仙子,道:“祺雅说你在水亭,我还以为又是在赏你那一池的青莲,不知道你正睡着,可是我扰了你休息的时间?”
笑了,摇头,示意她在我身边坐下,答道:“最近总是难受,昏沉沉的想睡,才刚进五月这盛京怎就热得人心烦意乱。”
“可是身子又不爽利了?怎么不让大夫来看看?万一要是有个什么,谁敢担这个责任。”小玉儿落腰在我身畔坐下细声说道,略带一些不悦。
苦笑,怎么每个人都要我看大夫?
身旁的祺雅正好端着凉茶进来水亭,把茶水放在小玉儿手边,听见小玉儿的话就笑了,接过话头说道:“可不是。但是我家福晋非不让请大夫。”
闻言小玉儿转过头来看我一脸疑惑,我才开口作答:“多铎给珠兰请了大夫进府,我再把大夫叫过来不太好。”
正说着突然猛地一阵头晕目眩,觉着是天热得胸口发闷想吐,连忙端过茶水啄了一口才舒服了些。见我突然停了话皱眉使劲灌茶水,小玉儿和祺雅急了,赶快凑过来。祺雅结果我喝完的茶又连忙斟满凉水递给小玉儿,小玉儿喂我又喝了几口,一边轻拍着我的背一边转过身把杯子交给祺雅。
小玉儿看我的脸色稍微缓了过来便皱紧了眉头,瞬间提高了嗓门儿,呼啦一下转头对祺雅吩咐道,“给珠兰叫的大夫又怎么了?谁规定大夫进府只能给一个人看病来着的?!祺雅你立刻去罗格轩那个女人那儿看看完了没,若是已经完事儿了就立刻把大夫们一个不漏的给我带来东院儿!”
立刻抬手将小玉儿的手牵过来阻止道:“娜金儿说珠兰那孩子一直哭个不停,多铎都守在那儿快一上午了,你就别去闯那个刀口了。不碍事儿的,就是天热了人乏得慌。”
小玉儿没好气的翻个大白眼丢给我,斥责道:“说多少次你才听得进脑子里啊?别什么事儿都替别人想着,多想想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既然传了几千年就绝对不会有错!”说完也不搭理我,转头就对祺雅吩咐道,“去把大夫给我带来!多铎那小子若是发脾气,就告诉他是我小玉儿让你去拿人的,有什么怪脾气冲我来!”
祺雅点点头,也不顾我是否反对就福了身也转身出了屋子。无奈的叹下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小玉儿玉葱般的手,轻声道:“你啊你,说了多少次改掉你这火气说来就来的急匆匆毛病,你不也从来没听进脑子里去么。”
“本来我就不高兴这么短的一段时间,他就让真咭咭那花蛾子给弄出个儿子来这事儿。如今还不让大夫给你看病了,我这口气可咽不下!非治治他给你出这口怨气不可!”小玉儿说得愤恨。
浅浅的笑了,撒娇一般靠在她削瘦的肩头懒懒的说道:“多铎啊,他注定将多子,这是他的福分。真咭咭能在我和他那短短的一段空白期内怀上孩子,也是她的福分。保不住鄂尔赫的命,是我没有福分。怨得谁?”
“你啊,淡的跟水似的,如何能争能斗?”小玉儿听我说得安静也是叹息,然后把话一转,略微带着恨意说道,“豪格这个月十五大婚迎娶伯奇,传皇上圣旨,以正室的身份抬进阿哥府,继福晋相待。”
豪格大婚。
伯奇到底还是如愿进了豪格的家门,成了他的妻子,那个命中注定会背叛他的女人。抬头望向天空,隔着纱曼看蓝蓝的天空,笑,云很淡才显得天这么蓝,我们都忘记了它雨后的美丽和入夜的寂寞。
见我沉默,小玉儿顿了顿,良久,才压下了眼帘,一张玉似的容颜上扫过淡淡的冷漠,低声说:“为什么不把太极珠匕首交给皇上?”
不答,只是扬起淡淡的微笑。
小玉儿有些不悦,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低低的说道:“如今她终于嫁给豪格,当了他的正室福晋,偿了十年来的夙愿,她可是现在整个盛京笑得最快活的女人。”
早料到她是为此责备我而来,于是笑了,轻声答:“无妨,她的快活也是用更重要的东西换来的。”说着转过脸去看向有些茫然困惑的小玉儿,笑道,“何况,是我让豪格在开春三月之后一定要娶她。所以,哪怕那日在宴席上皇帝没有当着众人指婚,豪格也会自己去找皇帝说要迎娶那尔真为妻。”
“还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的东西?你竟然亲手一尝她的心愿,汎梨,你究竟计划些什么?不要忘了,有时候万事计算得太过了,反而容易被人吃掉。”小玉儿的话语间依然夹杂着极度的不悦,她是急于想要取了那尔真的性命,只是我看的比她更远更深。
起身撩开水亭前随风飘摇的纱曼让阳光洋洋洒洒的晒进来,五月的风吹动耳边的玉坠子叮铃作响,扬起嘴角微笑,如妖:“人啊,一无所有的时候反而豁然,无畏无惧,因为无可失去。相反,当人手里握着她认为最大的幸福了,就越是步步为营,深怕失去那些幸福。”
小玉儿似乎明白了我想要说的话,想了想,又摇了头,说道:“她已经如愿嫁给了豪格,你还能从她手里抢走什么?我们那么辛苦才利用祺雅来威胁鳌拜盗来太极珠匕首,现在她成了豪格的继福晋,再也拿她不得了。”
笑,昂起头来,任凭阳光在我倾城的容颜上灿烂如夏花绽放,淡然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我看过一个叫金枝欲孽的故事。故事里有个叫钮钴禄•如玥的宠妃说过,宫里的女人其实不用太在乎身份的高低,最重要的是要让皇帝以你的喜好为喜好,以你的厌恶为厌恶,那么,皇后和其他的女人都会比死了还难受。”
说完,盈盈笑着迎上小玉儿闻言有些错愕的表情,挑起嘴角妖似的一笑,呼啦张开双手由那带着夏天味道的清风扑上我的身子带走香粉的气味。
我笑,一字一顿的说道:“乌叶尔特觉罗•那尔真永远也无法成为如玥那样的女子,因为豪格的喜好和厌恶全部被我左右,到死都是。”
如玥说得对。人啊,都简单得太过复杂。
豪格,恨我吧。
---------------------------------------罗格轩--------------------------------
刚进罗格轩的院子就听见了珠兰撕心裂肺的哭声,多铎皱了眉,加快步子走向后面的暖阁,前脚刚跨过了门槛就见真咭咭哭得梨花带雨的扑过来呜咽着说着什么。
厌烦的将怀里的女人甩开,却不小心瞄到她眼角闪过落寞的神情,突然想起半年前汎梨痛彻心扉的模样,再一想这张扬跋扈的女子此刻也是一个孩子的额娘,多铎的心又软了些,轻声劝道:“别哭了,告诉我孩子究竟怎么了。”
“爷……珠兰一直哭……麽麽说哭了一早上了……”真咭咭的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俨然没了平日里的不可一世,只是个小小的女子担忧着自己的孩子。
多铎进了屋子,麽麽丫鬟们立刻跪了一地,急匆匆的赶到床前一看,小小的孩子胖呼呼的脸哭得死红死红,拉着嗓子没命的哭着。多铎顿时怒火中烧,抬头喝道:“还跪着干什么!马上给我把大夫请过来!!!”
丫鬟们知道贝勒爷的脾气,想来又是狂怒了,其中一个小姑娘赶快起身朝外跑了去。多铎回过身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小心的为他理了理被褥,又轻轻的抚摸的他哭泣得变了形的小脸,尽是心疼。
没过多久大夫们便急匆匆的背着药箱子来了,见多铎就要请安,看他一脸愤怒的样子赶忙作罢,都纷纷扑去了珠兰的床前诊治。多铎这才去了一旁的阁子里坐下,听屋外吵闹声里夹杂着珠兰的哭声,皱了眉干脆闭眼假寐。
此刻多铎眼前的却不是珠兰,而是仿佛又看到了小小的鄂尔赫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小方盒子里的样子,他还没来得及听他唤他一声阿玛,没来得及教他骑射,没来得及带着他和他的额娘再回去看一看科尔沁的草原。
回过头来,是哭得不再如花似玉的真咭咭,多铎突然的就很是心疼她和她的泪水。
那一日从锦州快马赶回来的时候,汎梨一身素白站在灵堂里,漠然的看着他,没有泪水。她的美丽的总是如天山泉水一般清澈的眸子被遮盖了厚厚的灰尘,像极了几近破碎的玻璃珠子。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将她揽入怀里,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悲伤,于是他抬起手来,又放下,因为她用带着仇恨的语气质问他鄂尔赫的仇为什么要忍。
她离开灵堂的背影单薄却坚决,多铎知道他和她之间再也无法回去那年五月初五的阳光灿烂、年少轻狂了,她也不再是过去那个跳羚般的小格格。
那一日他知道她去了天牢,然后由豪格的近卫暗自护送回贝勒府。没过几日就传出消息说娜娜古青突然在天牢暴毙,紧接着豪格就奉剑上殿面见皇太极,说自己在天牢杀了娜娜古青。
他知道,是她杀了娜娜古青。
原本这是趁机铲除豪格的绝好机会,她却亲自来请求他放过豪格一命。
他是可以拒绝的。哪怕答应了也可以出尔反尔,除掉了豪格就像是断了皇太极唯一的退路,他和多尔衮可以将皇太极击倒一半。
只是,他遵守了与她的约定,因为他的生命再也无法承受汎梨那快要破碎的眼神。于是他趁多尔衮围攻祖大寿的时机,借口将多尔衮的近卫调离盛京,多尔衮返京之日也就是皇太极在大殿上宣布免去豪格死罪之时。多尔衮大怒,甚至动手打了自己,然后拂袖离去。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也许再也不有,自己心中在乎的却是汎梨心中的仇恨能不能淡去一些,只一些便足够。
于是当她让阿达海捏造哈达公主造反密函的时候,当她在清宁宫煽动哲哲的时候,当她在哈达公主斩首时出现在砍头台的时候,他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他不确定,以后的日子她将又要走去哪里。也不确定,自己究竟还应该做些什么来弥补她失去鄂尔赫的伤痛。
“贝勒爷……”一个瑟瑟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打断了多铎的沉思。
多铎转过头来,是真咭咭屋里的小丫鬟,于是把手从额前上移开,睁开眼来略带不悦的问道:“又怎么了?”
小丫头听出贝勒爷声音里的不悦,吓得身子颤颤得像冬日里的经幡,结结巴巴的回到:“回贝勒爷的话,祺雅姑姑在轩子外面说有急事要见贝勒爷。”
听是祺雅,多铎皱着的眉头舒缓了些,却多了些担忧,连忙起身出了珠兰的房间见祺雅候着,硬是压了压心里排山倒海的担忧黑着脸问道:“汎梨让你来打探珠兰的情况么?”
“贝勒爷是这么想福晋的么?那算了,是祺雅不该在这时候来打扰贝勒爷,祺雅告退。”祺雅冷冷一笑,顾自福了身便要离开。
“放肆!”多铎见祺雅态度如此便是怒火中来,猛的喝道,“东院儿吃了雄心豹子胆,连小小一个婢女都敢这么跟爷说话!倒是她继福晋教得好!”
祺雅闻言立刻回过身去,一双清丽的水眸冷冷扫过多铎的脸,福了身,答道:“贝勒爷息怒,奴婢失言,爷随便责罚奴婢便是。只是福晋近几日身子一直不好,方才险些晕厥过去,奴婢这才擅自来请爷带大夫过去看看。”
一听要让多铎去东院,还要带走大夫,屋里的真咭咭跑了出来指着祺雅就破口大骂:“我的珠兰刚生病,她就生病,她安的什么心?!你回去告诉她,以前是我真咭咭不好,福晋她大人有大量放过妾身吧!我发誓从今往后都不再跟她争了,求求她,让大夫们留下来给我儿子看病!我……求求她……”说着真咭咭便痛哭失声,原本已经肿的像核桃一般的眼睛更是红了许多。
“福晋……您误会……”听真咭咭这么说,祺雅皱了眉。
“来人啊!”多铎突然大喝一声打断祺雅的话,大手一挥,命令道,“把纳喇福晋扶进去歇着!祺雅你跟我回东院!”说完便不容反驳的跨脚出了罗格轩,一脸怒容的朝东院的方向大步走去。
-------------------------------------东院•水亭---------------------------------
呼啦一声水亭的纱幔被人粗鲁的拽开的瞬间,我和小玉儿都看见多铎盛怒中的脸,他那燃烧着火焰的眸子直直的冲着我,灼得肌肤生生的疼。
“小玉儿?”看见小玉儿的瞬间多铎突然笑了,笑的满是嘲讽的意味,“我说聪明如她,连皇太极都能玩弄在股间的博尔济吉特•汎梨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争宠行为,原来是你在这里出主意啊。”
听出他对小玉儿的讽刺和敌意,我皱了眉,低声喝道:“多铎,你说什么呢!小玉儿刚来陪我聊天儿,你不是在真咭咭那儿么,突然回来东院作甚么。”
憎恨。
他猛然看向我的眼神里竟是赤裸裸的恨意。仿佛被谁用冷水从头淋下去一般,凉到了心里,凉到了那残留的可怜的爱情里。
“多铎!”一旁的小玉儿也是看得明白,呼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多铎喊道,“是我让祺雅去叫大夫过来的,你乱咬咬什么!如今你的眼里是只有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了,汎梨病了这么长时间你关心过么?过问过半个字么?现在跟要杀人似得冲回来乱叫唤个什么劲儿!!!”
“算了,小玉儿,”起身将气的小脸红透了的小玉儿拉回自己身边安抚,转过头扫过多铎满是怒气的脸,垂了眼,漠然的说道,“都是我不好,你回去真咭咭那儿吧。”
多铎正被小玉儿劈头骂的火气大,又见我冷冷的样子更是怒火冲冠,吼道:“博尔济吉特•汎梨我告诉你,你那些心眼儿计谋的都给我收回去,休想用半分在珠兰身上!”
“是啊!是我的心眼儿计谋多!多铎,我博尔济吉特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心狠手辣到害死一个亲生的还不够,还要再拉一个去给我儿子垫背么!”
啪!
这是什么?
脸上的刺痛怎么的有些熟悉,仿佛不久前他的巴掌也是这样狠狠的,不带一丝犹豫的扇了下来。
好痛呢,真的好痛呢。
鄂尔赫啊,本来额娘答应了你再也不哭的。可是啊,额娘不争气,额娘还是哭了。因为额娘的心被阿玛一点点撕裂直到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泪水终是滑落。
“多铎,你走吧,从今以后不要再来东院了。”
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最后一个字,眼泪还在滚落,心还在痛,鄂尔赫还在哭泣,我只想沉沉睡去,永远都不要再醒来。
【某善啰嗦时间】
多铎不懂得爱。
他太爱汎梨,于是对于汎梨最是喜怒无常。当面对不爱的真咭咭时,反倒能冷静的回想起自己曾经如何伤害过汎梨,而对真咭咭有所忍让。当面对汎梨时,那些冷静都消失了去。
太爱,于是手足无措。
当我们还是豆蔻年华的稚童时,也曾故意去招惹喜欢的男孩子,越是吵架心里越是欢喜。
只是。
我们都逐渐老去。
还好,我敢细数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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