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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关关雎鸠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祺雅便端了托盘进来,见我早已起身披了衣裳坐在窗边发呆,压了声音低声道:“福晋这是怎么了,起得这么早做什么。”
隐约听见她进门,也便没有回头去看,依然望着窗外笼罩在晨光下的院子,有些神游的答道:“没什么睡意便起了。”
“福晋若是天天都这么早起的话,奴婢们就没有活儿可干了,”她微微笑着进了屋子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走近我身边,又说,“昨儿连夜给福晋准备了身儿新衣服,祺雅这就伺候您换上吧。”说着从托盘里拿出衣服来,仔细回头一看,真是好看的旗装呢,冷笑一声。
听见我喉咙里的冷笑声,祺雅也淡淡的笑了,素雅的容颜上却丝毫没有笑意,轻声对我说道:“到底是第一位得到了大汗册封的福晋,又是您的亲姑母,理当要行大礼的。”
笑。
果然还是这个冰雪般聪慧的女子才能读得我的心。起身褪去披在身上的外套,对她微笑道:“她若不是我的姑姑也许倒还好些。”
“福晋这话若让玉福晋听见了,该要挨说了,”她走来接过我褪去的外套放在床上,拿了托盘里水蓝色的旗装为我着上,笑着噌道,“那关雎福晋可还等着福晋去给她请安呢,让奴婢快些给您梳洗吧,别误了时辰。”
误了时辰?心中又是一番冷笑。
伸直了手臂让祺雅能为我穿好袖口,面无表情的淡声道:“哪怕是大汗册封的福晋,论辈分,论礼数,都该是她先去给大福晋和玉福晋请安才是。莫不是顶着关雎二字便眼里没了长辈儿。”
祺雅也笑了,弯下 身一边为我整理裙摺一边轻声接了话,道:“福晋这话又该挨玉福晋说了不是,”说着理好了衣服起身,仔细的整理胸前的盘扣,接着说,“祺雅看啊,请安的时辰可以稍后拖一拖也好,毕竟谁也说不准关雎福晋会不会先上清宁宫给大福晋请安。”
“照规矩,哪怕玉姑姑是她妹妹,进宫时间也比她长许多,她也该是要正式上永福宫去奉茶的不是么。”随祺雅的手牵着去了妆镜前坐下,一边看她忙着打开首饰胭脂盒,一边没好气的说,“咱们呀,还是跟平时请安一样的时辰去清宁宫,一来,哪怕昨儿个玉姑姑嘱咐了不用去,礼数还是不能断然就少了,别落得别人话柄,也让大福晋心里不舒坦。二来,”我顿了顿,眉角一挑,冷笑道,“我倒要去看看她关雎福晋懂多少礼数。”
“既然福晋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祺雅还有劝服您不去的理由么?”女子将金钗插进发髻微微笑了,偏头看了看,叹了口气道,“人都说冬金夏玉,我看福晋倒是冬天也都还是玉钗更好看些。”
是啊,玉钗,无言,只是淡笑。
祺雅也笑了继续为我梳理发髻,镶嵌朱钗翎梭,言如吐珠:“那蓝宝玉钗子素雅却大气,比这些雍容华贵的金银珠玉更适合福晋,将她送给福晋的人怕是极用了心的。”
“祺雅……”言语间有些无力,于是只是唤了她的名并不多语。
这女子笑了,俯下身为我小心翼翼的挂上翠玉耳坠子,轻声道:“福晋莫生气,祺雅不过感叹一番而已。福晋既然说了收起来,便收起来。”说道这里她略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有些无可奈何的事情,收起东西也收不住全部,就像福晋曾经说过的那样,若是要等她腐朽难看,不如大方拿出来晒在太阳下,反倒是轻快。”
腐朽难看。
心中不禁为祺雅的一番话震撼,豪格的爱情若是在我这里腐朽了,是解脱,抑或束缚得更深更刻骨?若是拿出来晒在太阳下,只怕那爱情会刺痛我的眼,定有一日会灼伤与这爱情相关的人——我,豪格,多铎,那尔真。
“若是你,你是藏或晒?”我问,看着镜中的祺雅。
她温婉柔柔一笑,轻言:“晒。”
“不痛么?”我问。
“只是偶尔有些痛罢了,”她答,抬起眼来对视镜中的我,眼中没有犹豫与伤害,接着说,“却比腐烂了在心里要好很多,毕竟它曾是生命中最美丽的东西。”
她的眸,水灵清秀里闪过一丝思念。我不知道她爱的是谁,于是不知道她的痛有多深多刻骨,只是素雅如她这样的女子也会出现这般思念的容颜,她该是很爱那个人才对。瓜尔佳•祺雅这一路走来,该也遍体鳞伤才是。
终是黯然笑了,轻轻摇了摇头,叹息。抬手将发髻中那支格格不入的金色朱钗摘了下来扔回首饰盒子里,脱力道:“还是换那支罢,大金大银的还真不适合我。”
祺雅抿起嘴角点点头,转身去打开屋角的大柜子,从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豪格那支玉钗,走来身边小心的插进我的发髻里,对着妆镜端详了一番,又是抿嘴一笑,道:“果然还是只有这支玉钗才能配得福晋。”
镜中的自己,容颜,玉钗,俨然天水相合,彼此呼应,哪一个都是天下绝色,搭配了哪一个都是倾国倾城。爱新觉罗•豪格选这支钗给我,如祺雅所说,极用了心,用极了心。若没有将我看透,断不会有人将这支并不起眼的小小玉钗送于贵族女子。
豪格,他爱我如斯。
更甚,了解如斯。
转眼时候已是不早,娜金儿抱了鄂尔赫过来,说一早已经喂了哲哲吩咐的药,咳嗽也好了许多,伸手小心的摸了摸他那胖嘟嘟的脸蛋儿,小P孩还在熟睡中,丝毫不知觉他将要去见证一场风云变幻。
从西院去清宁宫的路不算远,却总是要路过那条小路——那夜我扛着豪格,他沉重的呼吸仿佛还在耳边,总是在睡梦模糊间听见他昏迷时低声呼唤我的名。他的血沁透了我的衣裳,我的心,粘稠的殷红,像猩红的刺青刻在我的肌肤之上。
我与豪格之外。
谁都看不见的图腾。
跨进清宁宫的时候,大玉儿正在为哲哲沏茶,埋着身子没有看见我。哲哲坐在蒲垫上闭着眼细数佛珠,听见声音也没有睁开眼来,苏茉尔迎过来微笑着道:“福晋万福,这么早就过来了呀。”
对她轻轻福了身,笑答:“好些日子没有进宫给姑姑们请安了,如今住在西院也迟到的话,汎梨可要被贝勒爷送回科尔沁反省了。”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盘腿坐在蒲垫上的哲哲依然闭着眼数着佛珠,轻声开了口,“一大清早的,也就只有你还记得来请安了。”
这话中的味道竟带着些难以想象的愤恨,皇太极这一次将哲哲伤得彻底。对着她和大玉儿福了身,笑眯眯道:“汎梨给大福晋请安,给玉姑姑请安。汎梨是一大早就让鄂尔赫闹腾得睡不下去了,干脆带了他来折腾大福晋和玉姑姑的。”
大玉儿斟好茶转身将茶壶在茶几上放下,回过身来看着我,无奈的叹一声,剐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真不知道这丫头的嘴巴是厉害呢,还是笨拙,”说完,走去娜金儿身边接过鄂尔赫抱着,抬起头来轻声道,“孩子睡得好好,你还赖他!”
一听孩子哲哲这才睁开眼来,眼角的疲惫突显得让人怜惜,总是带着宽厚微笑的凤凰如今看来却如此疲惫不堪。
哲哲对大玉儿点点头,伸出手去,轻声道:“快,让我抱抱小鄂尔赫!这孩子不折腾人,看着就喜欢。”说着又抬起头来看我,见我笑容满面,才露出些浅淡的笑容来,说道,“你呀,小机灵鬼一个,做额娘的人了,老实点儿。不然我让你玉姑姑真的送你回科尔沁。”
也不管她有没有允许,顾自走过去在蒲垫上靠着她坐下,昂起小脸嘿嘿一笑,说:“姑姑们可舍得送汎梨回去么?”话音刚落,哲哲怀里的小家伙便醒了,嘴巴一瘪便扯着遗传他爹的嗓子嗷嗷嘹亮的哭起来。
连忙伸手从哲哲那里将鄂尔赫抱过来放在怀里,低声哼了小曲儿,他也真是个认人的主儿,哭声噶然停止,安静的睡在我的怀里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呵呵直乐。惹得屋子里的女人们咯咯笑,大玉儿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哲哲摇摇头说道:“我看呀,真要把这丫头送回科尔沁了的话,第一个不依的就是小鄂尔赫了。”
哲哲也因为大玉儿的玩笑呵呵笑了几声,然后转头对我认真的吩咐道:“等鄂尔赫睡着了,你去一趟海兰珠那里请安。”
“是,汎梨知道了,”手里轻轻的拍着怀里的鄂尔赫,对哲哲温顺的点点头,不再多话。不是没有话可说,而是不想碰触哲哲眼里的无奈——哪怕我憎恨她逼死了扎鲁特,却依然心疼她那破碎一地的骄傲。
哲哲不再开口说话,看了会儿鄂尔赫便顾自闭眼念佛经,大玉儿回了永福宫照顾年纪尚小的女儿,偌大的清宁宫竟在瞬间安静到有些凄凉。
佛说,心静则无。
哲哲心里的纠缠能不能解脱于那些喃喃的佛经中?大玉儿的疲惫又该何去何从?抱着怀里渐渐睡去的鄂尔赫我的心开始像盛京的秋一般萧瑟。
是时候该去给关雎福晋请安了。
还未进轩辕宫便听见女子清脆的笑声,心中有些诧异,海兰珠不该是林黛玉那样柔弱纤细的女子么,何来如此清脆欢快的笑法?
跨脚进了屋子笑声便因为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悄然停止,一袭红裙的海兰珠如珊瑚般美丽的半躺在凉床上,一旁坐着那个未曾见过几面却不是很喜欢的女子。祺雅扶了我过去大厅中央,福了身轻声道:“汎梨来给姑姑请安,姑姑万福金安。”
海兰珠也不立刻说话,上下将我打量一番才懒洋洋的开了口,说道:“我道是谁来认亲戚呢,原来是我那哥哥家的小格格汎梨。”
“福晋,您真是,快让她起来吧,不然小心有人不高兴了。”海兰珠身旁打扮艳丽的贵妇不酸不甜的发了话,还不忘看我一眼,道,“咱们十五福晋可是清宁宫的掌上明珠。”
靠!
姑奶奶我可不是为了受气来请安的,你海兰珠不就是受宠么,笑得到最后的才是赢家,看你就是个早死的命!
心里暗自呸呸几口口水,脸上还是笑容如花,也懒得管她海兰珠有没有允许我起身便干脆站了起来,笑意盈盈的道:“自上次花园一别,好些日子没见到姑姑了,没曾想如今比那时更是美丽了许多,大汗恩泽如被,姑姑恩宠万千,自是容光焕发倾城倾国,昨日婚宴一见,汎梨都不敢相认了。呵呵。”
估计海兰珠这个女人吃着一套,脸色比先前好看了些,有了些客气的笑意,指着旁边的位置对我说:“小丫头好些年不见,嘴巴倒是甜了不少,难怪得清宁宫和永福宫主子的欢喜呢。难得你有心来看我,坐吧,别老站着了。”
靠!
顺着她手指的位置坐下,依然笑的像百货店的小姐一样灿烂,柔柔的道:“上次在花园没吓到姑姑才是,太久没见到姑姑,汎梨情急之下失礼了,还要姑姑别介怀才是。”
海兰珠的眼神飘出一些骄傲来,嘴角挑着分明的胜利,道:“我也许久没见过你了,那时又刚入宫不久,不敢随便跟人答话,是姑姑我失礼了才是。”
身边的女人一听这番对话,明显这两姑侄的敌对关系有了改善,有些挑衅的扬起眉头笑着酸溜溜的说道:“什么时候有了花园这一说,福晋您可得说给我听听,”说着瞟了我一眼,高傲的接着说,“这宫里鲜少有我娜娜古青也不知道的事儿呢。”
哈达纳拉•娜娜古青,哈达公主的次女,豪格的表妹,也是他的嫡福晋。依仗着她额娘是努尔哈赤的女儿,皇太极的姐姐,娇纵之名远而扬之,与其姐哈达•舒钮福晋完全两个类型。不甚喜欢这个女人,何况,她还是那个人的嫡福晋,看着她总是别扭,于是尽量避免跟她正面有任何的冲突或者联系,今儿居然还是碰上了,心里一阵烦躁。
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答话,直接看着海兰珠依然笑容可掬的说道:“汎梨也没能给姑姑准备什么大礼,还要姑姑不嫌弃才好。”说着,祺雅便从旁边走出来,手里的托盘上捧着个楠木盒子,走到海兰珠跟前跪下。
海兰珠笑了,也没多跟我客气,伸手便拿过了盒子打开来,看来皇太极的宠爱给了她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自信与骄傲,哪怕她曾哭哭啼啼的福身为我请安。
“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倒是我好久没见过哥哥了,”她将手里的楠木盒子又关起来放在身旁的矮桌上,转头对我微笑客气,“你阿玛最近可还好?”
似乎她该是很满意那颗硕大的南海珍珠,我也顺着她的话笑脸相对:“托姑姑的洪福,阿玛额娘都好。”
“听说多铎专宠索诺穆的女儿,四日未出新房,”娜娜古青瞥了一眼矮桌上的盒子,嘴角一翘,道,“出手果然阔绰,这颗珠子可不是一般人儿拿得到的。”
这女人真是看谁都不顺眼,见谁冲谁吧。心里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挂了营业用的笑脸答道:“虽然这珠子少有,您贵为哈达公主的掌上明珠,又是大阿哥的嫡福晋,让哈达福晋您看笑话了,还是汎梨的不是。”
娜娜古青高傲的昂了昂漂亮的下巴,虽然对我的话不予置评却明显态度上也好了些,转头对海兰珠说道:“同样是博尔济吉特家的女人,我看福晋和十五福晋都挺好,怎么还有那尔真那种死皮赖脸非要嫁给人家丈夫的下贱女人?”
那尔真。
心跳因为娜娜古青突然冒出的名字而漏了一拍。
“她现在是察哈尔的伯奇福晋,你莫瞎说话给你额娘惹麻烦。”海兰珠噌了她一眼,瞟了瞟我,示意她不要在我面前乱说话。
娜娜古青蛮横惯了,也丝毫不理会海兰珠的暗示,只顾着自己愤恨:“想进我阿哥府当福晋,还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心里一笑,扬起脸来对她温婉相对,平静道:“也是,再是大汗封的伯奇福晋,想要入得大阿哥的府门,还能不经过哈达公主的同意么。”
话音一落,娜娜古青倒是依然傲然昂着她那好看的下巴,海兰珠却猛地抬起眼帘扫我一眼,对她嫣然一笑,大方得体。哈达公主因为高贵的出身而权盖一时,努尔哈赤赐封号哈达公主,她的两个宝贝女儿也都大违礼法获努尔哈赤特许随她姓‘哈达’,都称哈达福晋。方才我口中的哈达并非说娜娜古青,而是她那仗着自己万丈荣光已经无数次惹怒了皇太极的额娘哈达公主。
显然海兰珠听出了我话里隐藏的意思,却想不明白我说这话的动机。在她看来,我是多铎的正室福晋,专宠之名早就人所皆知,在贝勒府里更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只手遮天;在宫里有哲哲和大玉儿护着,虽然曾经挨过皇太极的板子,但是却破格在宫里拥有自己的院子,出入自如。
这一切在曾经受尽屈辱狼狈不堪的海兰珠眼里,我是博尔济吉特家第三个能在大金国呼风唤雨的女人,我的双手满是财富和权利,我的身后满是荣耀和光芒,于是她对我持有浓烈的敌意,看我表现顺从,无意与她为敌才放松了些警惕,而对于娜娜古青和那尔真之间的斗争我的突然发言又让她有些摸不着我的底。
呵呵。
娜娜古青的骄纵性子,是极好驾驽的野马,她所骄傲的高贵出身和血统是那尔真将败在我手里的第一场战役。
既是已残败的青莲,便该入土化作春泥。
乌叶尔特觉罗•那尔真。
我亲爱的夙敌呵,狭路相逢就是宿命。
你我都该认命。
更新拉~~~\(≧▽≦)/~
某善拼了!!!大家要支持啊~~~这可是顶风作案更新的!!!
多留言!多撒花!!!
本来想把娜娜古青写得性格稍微好一点点的。。。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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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关关雎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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