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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金鳞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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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迷雾很是人性，待众人谈话，交代，猜测，最终又释然完之后，雾层才片片散开，映出周围景象。
锦绸金纱，玢琳繁饰，雕梁画栋，布局奢华。
不出所料，这是金鳞台，并且是金凌的房间。
然而房间内除了金凌和魏无羡相对而坐外，竟连蓝忘机都不在。
知道他们要说些什么，众人眸光纠结着围着那两人，或站或坐。
“舅舅……授剑礼结束了。”金凌道。
“嗯，我知道，做的不错。”魏无羡道。
“……你，是不是想抵赖。”金凌闷声道。
“……”
魏无羡敛去笑意，神色在烛火摇曳的光中显得令人捉摸不透，他阖上眸子，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神色转而肃然道：“不会抵赖的。
“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金凌从前是听惯了他夷陵老祖的恶名，总觉得他纵然也曾是世家公子榜第四，也一定是一副凶神恶煞的丑态。
后来魏无羡受献舍回来后，知道了他就是魏无羡，也见惯了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才觉得，魏无羡似乎与自己所想的那样不同。
魏无羡或许就是那种，哪怕是深陷在义城那样的险境中时，也能和他们小辈们开着玩笑要他们去看女鬼还美其名曰增长老来谈资的。
而归根结底，金凌也没有想过，魏无羡也是会如此正色严肃的对待什么事情的，他也从未见到过魏无羡这样严肃的样子。
舅舅他，想必是真的很重视这件事情吧……
金凌原以为他想要抵赖，却发现他如此认真的态度，张了张口后，却发现自己反而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问什么？
直接问他为何在穷奇道杀了我爹？还是问不夜天大开杀戒导致我娘遇难？
金凌脑子转了几圈，发现那些他本准备一开始就想要问出来的问题却问不出口。
“……慢慢问吧，一个一个来。说了你想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不急。”魏无羡看出他的纠结犹豫，开口道。
“你和鬼将军……你们……你们怎么认识的？”金凌到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
魏无羡心知肚明，金凌其实是想问穷奇道上的事情，却始终问不出来罢了。
还是慢慢来吧，更何况，就算他真的一开始就问了那些问题，我也……不一定能好好回答出来。
“二十年前左右，岐山温氏举行射猎赛，我那日在石林里遇见他的，他射箭功夫很不错，在那里练习。”魏无羡答到。
“嗯？那什么鬼将军，是指的温宁？”魏婴惊奇道。
“……是你举荐射箭的那个姓温的？”江澄问道。
“是他，可我总觉得不对，我与温宁虽不深交，但也能看出他为人太过内向，与这等名号……”似乎不太搭啊？
“什么鬼将军，邪里邪气的，跟你那个什么夷陵老祖一样！”江澄没好气道。
“……那次岐山清谈会……也就是你和含光君斩杀屠戮玄武的时候吗？”金凌问道。
“……不是，暮溪山屠戮玄武是在那之后不久，岐山宣召各世家派出嫡系子弟前往……进行什么狗屁密闭教化。”魏无羡嗤笑道。
金凌道：“……然后呢？”
魏无羡惑道：“然后什么？”
金凌看着他，本来在等他的下文，然后见他似乎没有想要接下来说的意思，于是道：“那接下来……你不是应该讲讲你们是怎么屠杀那玄武的吗？！”
金凌暂时把那些沉重的问题压回了心里，到底是听着这些传闻长大的少年，还是有着这样的好奇性子的。
魏无羡失笑：“好吧好吧我讲我讲。”
除了魏婴之外，其他人自动略过了魏无羡对蓝忘机的长篇溢美之词，挑拣了主要部分来听。
“不是说那张符箓足以撑住逃出去的吗？为什么……”金凌不解道。
“……因为有个人剑没射稳，射中了我的手臂，血腥气又把那只大王八给吸引过来了……”
魏无羡还没说完，金凌就匆忙问道：“那你还记得是谁射中你的吗？”
魏无羡皱了皱眉，似乎不是很想去回想起那个名字，但还是道：“苏涉。”
“苏涉？！那不是……那不是小叔的……可是他怎么会在哪儿？”
“……他当时，还是姑苏偏系一个弟子。”魏无羡道。
金凌点了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又道：“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王八来咬我，蓝湛就把我推开了，自己差点被那玩意儿给叼走缩进壳里了，当时他本来就因为云深不知处藏书阁被烧的事儿腿伤未愈，那腿还被那大王八的牙给捅了几个血洞出来，可把我心疼得，马上回去死死扒着那大王八的牙齿，把蓝湛给救出来了。
“……后来蓝湛拆了琴弦，我钻那王八壳子里把它赶了出来方便蓝湛用弦杀术，然后……”
等魏无羡说道自己昏迷发烧了几天后，在莲花坞里醒过来之后，他忽然就顿住了，“之后”顿了半天都无下文。
金凌稍加联想，便也知道了为什么。
“之后，莲花坞是不是就被烧……毁了？”金凌忽然涩声问道。
本来几人极为正常地听着，江澄还一边埋汰魏婴。
听到他一个人跑回去救蓝忘机时，便道他“瞎逞英雄”，再听到魏无羡使劲儿夸着用弦杀术的蓝忘机，又朝魏婴翻了个白眼，直到听见了金凌最后那一个问题。
两人的脸色才忽然变了。不只是他们二人，蓝湛握紧了魏婴的手，蓝涣也神色沉重，金子轩也皱着眉心。
他们都能猜到，温氏正式动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