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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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钟摆晃动着。
血液滴落着。
艳丽的朱，丑陋的红点缀了平凡无奇的街道。
橘发少女的手在颤抖。
鲜红愈渐扩散地面，倒卧于地面的人的生命便愈渐流失。
对于在面前死去的人。少女并不畏惧。
只是对于接下来她必须做的事而感到万分悲伤。
即使人并非她的双手所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溢满悲伤的言语吐露而出。少女想必对于自己必须践踏生命而感到十分自责吧。
泪水渲染了少女可爱的脸蛋、扭曲了她原本甜美的笑颜。
但是，不能停驻于此。
为了活下去。因为，她还有『必须完成的事』以及『必须再次见到的人。』
“你。在害怕吗？”
与悲伤的少女截然不同。一道从容不迫的悦耳声音让少女停下了动作，猛地抬起头。
没有任何污垢、完全纯净的白色长发被微风轻轻吹起。
带着笑意的蓝宝石眼瞳像是看穿了少女的所有想法一般。
与头发同色的单调洋装却显示出了主人的优雅。
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更像工艺品吧。
多么令人叹息的存在———。
直到刚才都还让悲伤情绪充斥脑海的少女———藤丸立香如此想道。
“…不。我并不害怕。”
没错，只有这一点———自己能够绝对确信。
是不害怕的、是不能害怕的。即使感到悲伤也绝对不能害怕。
明明让这份生命无法好好安息，却连下手的人本身都感到畏惧————
那等同于是对亡故之人的侮辱吧。
“这样啊。那么，你悲伤吗。”
白色的少女颔首。然后二度询问。
“…………嗯。”
“为什么，你感到悲伤呢？”
“因为我将要践踏这份生命。”
真不可思议————自己居然能保持冷静与毫不相识的人对话。
在这种情况之中。
“不觉得很矛盾吗。”
“明明啊，你都对这份生命见死不救了啊。”
“明明啊，你都要践踏这份生命了啊。”
“你却仍然悲伤？”
“保持着如此软弱的心理，你很快就会死哦。”
“与其在这边踌躇，不如去干脆的杀掉其他软弱的魔术师吧？”
“拿『别人剩下来的东西』，你到底多么不知廉耻啊？”
少女的语调并没有改变。仍然是那么的轻松从容。
像是在讨论今天晚餐吃什么一样的无所谓。
正因如此，才让立香感到不寒而慄吧。
这名少女，无论性格亦或是立场，一定与藤丸立香截然相反吧。
“我———不想要去造就悲剧。”
“既然都已经能用『别人剩下来的东西』了。我不想再去亲手结束别人的生命。”
“这个人已经————没办法救了。”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至少，我可以依靠这个人最后的价值……活下去。”
少女琥珀色的眼眸中透露着坚定。
“很有趣的回答呢。”
“如果说，杀死这个人的人———是跟你差不多的人呢？”
“咦……？”
错愕的疑问音节。
“就是字面意思啊。如果杀死这个人的人对于自己不得不了解某个人的生命、然后对于自己利用他人生命来召唤从者争取自己存活的几率———明明罪恶感是那个人在背负哦？”
“……………”
沉默。
藤丸立香沉默了。
她的话，是合理的。
想要反驳她，但是，这样的自己，是正确的吗？
面前的白色少女举起了古式的手/枪。装进了子弹。瞄准了立香的头部。
只要轻轻扣下扳机，必定能粉碎立香的头颅吧。
但是，这名数次为了人理而战斗的少女———还是发现了。
“你说的并没有错。”
“可是，前提是杀死这个人的那个人是像我这样的人吧？”
“这个人，死掉的原因是，枪杀。”
“而且这个人，是一百名参赛者中，还算是中上程度的魔术师。”
“想必下手的人，善于隐蔽身形到连高等魔术师都无法察觉吧。”
“而且，如果心怀犹豫的话，子弹不会准的。也不会只开了一枪。”
“可是，尸体上只有一个伤口。而且还是准确的破坏了鼻梁。”
“没有杀人的经验、甚至是杀死魔术师的话，是不会知道魔术师被击中心脏十之八九不会死的。”
“由此可知，下手的人，想必毫不犹豫、连怜悯之心都不带有吧。”
“而且，善于隐藏身形到明明附近一个遮蔽物都没有却能突然出现、并且拿着枪的人……不就在我面前吗？”
持枪的少女沉默着。
碧色的眼瞳稍微燃起了一丝兴趣。
老实说，刚刚那一大串话让立香心惊胆战。
因为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
若是揭穿了对方，导致对方兴起灭口的念头的话，自己肯定无能为力吧。
但是如果又什么都不说的话，少女绝对会扣下扳机。
那么，这场赌局的结果会是如何呢？
是生，亦或死？
“————证据还不足呢。”
少女放下枪，轻轻叹息。
“但是已经是十分精采的推理哦？因为我杀人，是不会留下证据的。”
“你、你不……灭口吗……？”
“你希望被杀啊？”
“不、我不希望……！”
数次拯救人理的少女大喊道。
而身份、能力、甚至连名字都为不明的少女只是嗤笑一声。
“本来想说如果回答太软弱的话这种御主还敢用我杀掉的人的血拿来召唤从者，根本就是笑话嘛———不过，结果倒是有点出乎意料呢。跟柔弱到像是轻轻一打就死了的外貌不太一致呢。”
“虽然活下来了很高兴但是被你这么一说心灵受创了………！”
“嘛。所以，你要行动就快点吧。血都快凝固了很难闻诶。还有———我要纠正一点。”
少女背过身，踏着优雅而无声的步伐缓缓离去。留下了逐渐消散于风中的一句话。
“你只是暂时的，活下来了而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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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复仇鬼于坐在空无一人的咖啡厅里悠闲地喝茶的少女面前现出身形。
“咯咯。难得有一次良心了啊，Master。”
“她长得满可爱的嘛。随便死掉了就太可惜了……而且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那种看到谁都一枪过去的冷血女人哦？”
“库哈哈哈哈哈哈哈！从你口中说出来还真是令人发笑啊。就像圣职人员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吸血的魔物一样。”
“…………从认识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笑声真的很刺耳。而且要是我真的是那种人的话怎么可能会忍受你到现在啊。”
少女———守崎堇亚不满的噘起嘴。将盘子上最后一块蛋糕送入嘴中。
像是普通的少女一般都会有的反应。
但她绝对不像外貌上的天真无邪———见过她数次战斗模样的岩窟王能够肯定这一点。
至今，都还没有面临与从者的战斗。所以自从他被召唤出来的这四天以来，都是眼前从容吃着蛋糕喝着红茶的少女靠着一把手/枪来击败敌人。
她说，她有『必须实现的夙愿』
她说，她有『必须亲自报的仇』
她说，为了这些目的，无论消耗什么都无所谓。
她说，为了这些目的，她舍弃了许多东西。
她说，爱啊怜悯啊悲伤啊震惊啊恐惧啊什么的。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如果真的被完全舍弃的话就太好了。
她笑着说。
————如果能将一切会让自己的决意动摇的情感全部消失的话就好了。只需要剩下支持自己走到至今的愤怒、憎恶、与偶尔心血来潮而有的喜悦就可以。
『已经不能再称作人类了吧，我。』
道出这句话的同时，少女第一次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舍弃爱与情的少女与男人。
为了复仇而扭曲的御主与从者。
————多么相似的两人啊。
少女这样想。
————命运这种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令人作呕。
复仇鬼如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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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这样应该就准备完成了…。”
立香的双手已经被快要凝固的血液渲染，虽然想要用手擦拭汗水沾湿的额头，但是却又害怕别人的血抹在自己的脸上而作罢。
“……那些魔术师到底是怎么轻易的画出魔法阵啊？”
发出有些不满的抱怨声。她开始在脑海回想着召唤英灵的咒文。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然，满盈之时便是废弃之机。
宣告：
汝身寄于吾下，吾命交予汝剑；
应圣杯之召唤；
若愿顺此意、从此理，则答之；
于此起誓；
吾为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者；
吾为传递世间一切之恶者；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
穿越抑止之轮，出现吧；
天平的守护者！”
绚丽的强烈白光使立香缓缓眯起琥珀色的眼瞳。
在迦勒底已经遇见过无数个从者了，但召唤出来的不见得会记得她。
立香一边默默在心里祈祷，一边等待着光芒散去。
“Servant Saber。因召唤而来。且问，你就是我的Master吗？啊…。”
站在魔法阵中央的，是一名将砂金色长发盘起。面容秀丽、身穿蓝色宫廷长裙的少女。
不过，在说完每次被召唤后都会说的话后，那名金发的少女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
“阿尔托莉雅小姐……！”
“是立香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个地方。但这次的Master仍然是你，让我感到十分喜悦。”
“那个、果然还记得我吧…？”
“是的。仍然记得。”
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从者颔首。
“不过在迦勒底，无论是谁都十分担忧。对于突然消失的Master你。”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你仍然健在，那么我也就放心了。从这里的圣杯得知了一点关于这里的情报…那么今后我也会仍然作为你的剑来战斗。”
“那就麻烦你了、还有，之后也请多指教了……！阿尔托莉雅小姐。”
少女御主露出以往在迦勒底的可爱笑容。向金发的少女从者伸出了手。伸出去的手自然是被回握住了。对方也露出过往在完全信任自己后时常有的温柔、但却不失庄严的微笑。
“嗯。”
———还有人是记得自己的。
———还有人是能够依靠的。
———还有人是能够信任的。
想到这边，藤丸立香就深信，自己已经不会再度犹豫。
该做的事是什么，她很清楚。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