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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两人拉拉扯扯地到了1506的门口,季涯戈说:“是这间了。”转而皱眉:“我没房卡。”
      九线矫揉造作的笑脸变了变,攀着季涯戈的手臂微微僵直。
      季涯戈瞥她一下,礼貌微笑八风不动,掏出手机叫了服务台,让来开趟门。

      九线见不是调戏她,而是真的忘带门卡,复又笑了。
      可惜脸上妆太厚,一层层刷上去的脂膏板结,又随肤纹动作开裂,不是冰肤玉肌,只是烈日暴晒下的滩涂。
      但女人都是这样吧,以为画了最浓的妆就一定会有最美的人,是以她满心满意以为自己是美的:“这位先生您贵姓。”两人等服务员开门,她倚了门框,凹了个自以为浪漫的造型。

      季涯戈:“免贵姓季。”一边说着,一只手顶着另一边的门框,配合九线凹了个浪荡公子的造型。

      九线:“啊,季先生呀,我叫沈丹。沈阳的沈,牡丹的丹,您今天帮我,我会感念您一生。您再见着我,可别说不认识哦。”
      季涯戈:“不能。”

      九线指季涯戈手里的星星草:“哦,这个,送谁的?”
      季涯戈:“还没想好呢。”
      九线的眼光生了媚,嘴角边挑了个蜘蛛精看唐僧的笑:“送给我吧。好像,有个词,叫借花献佛的。”

      季涯戈:“可惜我不信佛。这东西,是草也不是花,就不能给你了。”
      九线扭了扭水蛇腰,撒娇 :“小气~”

      服务员来了,看到两人情形不由大惊悚,心想这搞演艺事业的,果然不走寻常路,等个门都这么的,有画报感。

      服务员认识季涯戈。也不用再验明身份,就把房门打开了。
      问季涯戈,是不是房卡丢了,用不用补办?
      季涯戈进门先看了看门后的墙壁,看到房卡插在里面。也是一愣,还以为这么晚了,边西夏早就走了,没想到居然还在。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指门后:“那不,在那儿插着呢。”

      服务员道了晚安而去。
      沈丹等的不耐烦,自己先进去了。

      季涯戈跟着走进。看了一圈,外间没人。
      茶几上撂着个椰汁的空瓶子。
      得,不傻,知道自己叫饮料喝,但也不聪明,屋里有酒柜,各种饮品现成。
      但也许这椰汁体现的是人家的自尊心。

      季涯戈走去酒柜前,拉开门:“沈小姐要不要喝点东西?”

      沈丹坐进沙发,将裸露的长腿伸了伸,又将身体侧了侧,凸显美好的侧颈:“好啊。”

      季涯戈拿了两个杯子,倒了红酒,一杯放到了沈丹的面前,一杯自己端着,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不急不慌道:“刚才叫服务员的时候,忘记让她拿针线了。还得麻烦服务员跑一回。”说着去摸手机,准备再叫服务员。

      沈丹打断他:“这裙子,倒也不急着缝。季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季涯戈心领神会地收了手机:“做经纪的。”
      沈丹装做吃惊:“这么巧!”
      季涯戈嗯一声,明知故问:“你也做经纪的?”

      沈丹:“我做演员的。”
      季涯戈也叫:“真的好巧。”声调尾梢微高,跟适才在电梯里两人初见时,暗哑的男声不同,这会儿声调全飞扬起来,略带轻浮。
      沈丹:“是啊是啊。”

      季涯戈:“为了遇到同行,干一杯。”手斜过来,眼光与酒液都轻微晃了晃。
      沈丹擎起了酒杯,眼光在季涯戈身上一瞟,想着,这经纪人生了这样一双蓝天琉璃的眼,又养了这通身寒峭的气质,在演员里也是绝的。听说也是影视学院出来的,不知为何当了经纪。

      如能情浓意浓,算是个合意畅快。
      她想像极端膨胀,明显是酒未入肠人已醉,话开始随便:“我这个人吧,其实最在乎的就是缘分呢。像咱们能在电梯口遇见吧,就是缘分。这种不刻意但却一见如故的缘分,我喜欢。”轻啜了一口红酒,将酒杯放下,微挑逗,微羞涩:“不知季经纪喜欢什么样的缘分呢?”

      季涯戈认真:“喜欢走路能撞到一起的缘分。或者裙子绽线的缘分吧。啊,对了,还有我做经纪,你做演员的缘分。”
      话露了骨。
      沈丹笑着打了季涯戈一下:“你取笑人。”

      季涯戈顺势捉住沈丹的双手,举到眼前细看,“你的手长得真好看。”
      沈丹含羞带嗔,把手往回轻轻抽了抽:“我们进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季涯戈:“不快。缘分到了,就不要辜负上天的好意了。”

      说着将沈丹自沙发上拖起,半搂半抱地推开了内室的门。

      沈丹嗔怪地扭了两下,就随了他。走到门前,笑着的脸僵住:“怎么有个人在这儿?”

      季涯戈也不往床上看,只盯着沈丹,笑得比沈丹刚才还娇嗔:“讨厌,你不会不知道人家喜欢玩双飞吧?”从兜里摸了摸,摸了颗药丸出来:“乖,吃了这个,你会更爽的。”

      沈丹花容失色:“这是什么?”

      季涯戈:“‘开心咬嘢’。你看见那姑娘没?”他指了指床上的边西夏:“她就是嗑的这个,别看这会儿安静,呆会就醒,醒来后,可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唉,怎么走了?出来玩,不要这么玩不起啊。”

      话音未落,房间门嘭地一声,被吓尿的小演员早已狼狈逃窜的不见了踪影。

      季涯戈还在挽留:“改天喝茶啊,如果双飞有意见,一对一野战我也是可以接受的。”话说的轻浮,脸上却一丝表情也无。
      说着,扬起手,将所谓的“开心咬嘢”往嘴里一抛,嘎嘣嘎嘣地吃掉了。

      ……

      冰山,到处都是冰山,冰山上掏了个洞,装了个巨型电风扇,对着她吹啊吹,她冷,但是她不能躲,她就对着冰山及冷风唱歌,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吹啊吹不毁我纯净花园。

      这样唱了一个世纪,嗓子火烧火燎的痛。

      但却不能停,还得唱。
      为什么要唱,不记得,总之要唱就是了,但是突然嗓子哑了,张着嘴,偏发不出声音。

      再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
      她急了,努力张嘴。
      然后,醒了。

      可是,这里是哪里?
      藤条桌,藤条椅,以及大块镶嵌起来的玻璃。

      边西夏迷茫了一阵,四处探看了一番,又抓了五分钟散成一堆的丸子脑袋,才醒悟过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

      领冠大酒店某房间的阳台……

      往下望是延伸而去的公路及绿化带。
      早上的汽车不多,一辆八十路公交车正在进站。

      左手边朝阳如血。
      边西夏的心里真恨如血。

      一夕回到解放前,她睡了和马路差不多的阳台。

      她,和一条可怜巴巴的被子一起,坦露于星光下的,在阳台睡了一晚!!!!!

      她自己是没有自主自愿性睡阳台的。
      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不曾有过如此回归自然的想法。
      既然不是她的愿望,那愿望和手法就只能是那个人的。

      ——季涯戈。

      如果以前他是拽的不知道自己姓季的季涯戈,那么现在,他该是脑回路清奇的季涯戈。

      居然能想到把一个女孩子像丢垃圾一样丢出房间,放置在阳台上,半野宿……

      嗯,呃,啊,好吧,她很生气,但她还有一丝理智,的确是她先闯入了他的地盘,在他回来之前,占领了属于他的那张舒服的、卧具洁净的、雕刻有云纹的实木大床,她错在先。

      但季涯戈乃真竖子。

      报复的手段实在不……高端。

      丢阳台啊,半室外啊,他真没把她当女孩看,他是男女平等的典范。

      对过份报复不能忍!
      边西夏冲进室内。

      室内光线黯淡,季涯戈沉沉睡着。
      并不是很舒服的姿势,而是斜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

      身体稍侧卧,脸也是侧倚着床头。

      整齐的眉在这个时刻不再张扬,而是飞累的鸟,落了下来。与林梢的风一起睡去。

      睫毛垂着,该是被眉之翅护于身下的小小鸟儿,一只一只的,挤挤挨挨,垂着脑袋,做着关于童年的快乐的梦。

      鼻是山,唇是月,头发是染风的林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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