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冰窖之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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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没有好好听课。
森先生对我说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他究竟是谁？横滨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要我不到甜点店里去？为什么还会有生命危险？
无数个问号几乎塞满了我的脑袋。
但我不敢真的去深思。
森先生将会是我重新了解横滨的契机。
如果可以，那层我与世界的隔膜，永远不要被打破。
我暗暗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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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的骄阳，今日的暴雨。浓密的乌云遮天蔽日，黑压压地聚集在一起，蜿蜒着伸向了越来越窄如巷子似的远方。狂风捶打着木制的窗户，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明明是白天，光明却被吞噬了。
我无力地躺在了床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天气一样压抑。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难受，心痒难耐。
就好像发生了什么，身体在向我预警。
想到了森先生的话，深重的不祥预感萦绕在心头。
我想去甜点店里看看。
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然后挥之不去。
――我决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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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疯了。
穿上鞋子，披上外套，带上雨伞，我关上了门。
脚刚踏上台阶，我又重新将门打开，拿起柜子上的口罩戴在了脸上。
家里离甜点店就一站路的距离。我在街道上慢慢行进着，把伞压得低低的，防止雨落在脸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水洼。
平时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我走了二十分钟。
越接近甜点店，内心的不安越是加深，直到来到甜点店的门口，我停住了脚步。
透明的玻璃、敞开的大门、倒下的桌椅、凌乱的柜台、一片狼藉的厨房……
还有――
满目鲜血。
“啪嗒――”
冰冷的地板。
伞，掉在了地上。
**
咔嚓――
眼前的画面破碎了，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剥落侵蚀，澄净的水晶娃娃分崩离解。
我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浑浑噩噩地从地上拾起雨伞，跌跌撞撞地在街上行走，连雨伞也没有闲心去打，冰冷的雨点拍打在脸上。
耳边的风有如寒冬一样的冰冷，胸腔是被风搅成一团的灼热的疼痛。
我在用尽全力去奔跑，踩在了明暗交错的小水洼上，水花四溅，泥浆攀附在鞋子、裤脚上。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是家中熟悉的装饰。
随手将扔在了水池旁，我照着镜子，全身都是湿漉漉的，雨滴从发旋一路滑到发梢，然后啪嗒落地。脸色苍白，双眼稍显微弱的光芒，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我深呼一口气，收拾出一套崭新的衣服进入浴室，打开浴灯，泡了一个热水澡。
将地板上的水渍拖干，衣服放进洗衣机，然后爬上床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这才感受到寒意散去，暖意浸入全身。
心里的郁气才缓过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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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
“不，你什么也不知道。”
“横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那甜点店是怎么回事？”
“……”
“如果我一无所知，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你可以找人帮你。”
“有谁能帮我……你是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会是敌人吗？”
“如果你不想，那就永远不是。”
“……”
“谢谢。”
**
昨日骤雨迅猛，让人感觉连横滨都要被大水淹没；
今日云破风来，空气中满是凉爽而清新的气息。
港口黑手党总部大楼。
这是一幢黑色建筑物，矗立在横滨最好的地段，从外面看来，它只是一组干干净净、崭新漂亮的高楼大厦。走进去，无论是让人联想到与欧洲高级旅馆还是仿佛近未来空间转移装置的电梯，都是那么的一尘不染，甚至连指纹的印迹都没有留下。
搭乘电梯前往最外层，透过明净的玻璃向外眺望，比自己视线更高的建筑物在一点一点的减少，直到最后变为零。
我像是被什么操纵一样，顺着电梯开启的门，穿过铺着长毛地毯的走廊，笼罩在淡淡的乳白色光芒下前行，在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守卫的目光下推开了法式的大门。
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我身处的地方似乎是一所办公室，空间开阔，气氛独特，桌子、吊灯、窗户、油画，都散发出精致而名贵的气息。
背景是横滨的天空，青蓝青蓝的宛若宝石，身穿白衣的中年男人坐在黑色的皮革办公椅上，前面是红色木桌，一时看不清他的神色。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
就这么在我的面前。
一种不真实感让我思绪混乱，我甚至发不出声来。
“几日不见，羽酱，你似乎遭遇了不幸之事。”最先开口的居然是森先生。
他看起来没有一点架子，对我的称呼也毫不见外。
这让我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他。
“是的。”我有些生硬地回答，“多谢您的挂怀。”
“羽酱是在害怕吗？”森先生作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我还以为羽酱一直把我当做朋友呢。”
谁敢和□□大佬做朋友啊！是当朋友还是当爸啊！
我暗自诽腹，想起自己以前在先生面前天真的模样，恨不得回到过去把自己打一顿。
叫你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横滨根本就没有正常人。
不过我既然能活到现在，还能站在森先生面前，说明他并不讨厌我吧？
“这也不能怪我啊森先生，”我鼓起勇气开口，“虽然我先前对森先生也做过很多猜测，但也想不到您是港口黑手党的大……首领啊。”
“那羽酱原来猜我是干什么的呢？”森先生很感兴趣地问道。
“两个猜测吧，”我尽量让自己的话吐字清晰，“第一个就是某个集团的总裁。”
“没想到羽酱这么高看我，”森先生笑眯眯地接了一句，“另一个呢？”
“这个猜想没有任何依据，只是凭感觉，”我提前先解释了一句，“森先生您，有点像医生。”
“……羽酱猜对了哦，”森先生身体微微向前倾斜，我这才有种他在正眼看我的感觉，紫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幽暗地如同暗夜的丛林，“羽酱在某些方面很有天分哦。”
“是吗？”我想了想，“虽然我本身没有什么感觉，但森先生你这么夸我，我还是很高兴的。”
“这可不算是什么夸奖的话啊，”森先生喃喃自语，我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没有细想，森先生就打断了我的深思，“那羽酱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了一点？”
“啊……嗯，”愣了一下我才回答，“托您的福，我没有原先那么紧张了。”
真没想到森先生会注意到这些。
“那就进入正题，”森先生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白鹤羽，你来到港口黑手党，是想要做什么？”
身体不由得站得更直，我斟酌着语言：“我想您应该知道我所打工的甜品店被人……血洗，但直觉告诉我事情可能并没有结束，我害怕我也会遭遇不测，所以在此想寻求您的庇护，以及，寻找真相。”
“是这样啊，我明白了。”森先生话锋一转，“但是黑手党可不是慈善家，你想好要付出的代价吗？”
“准确来说，我不知道。”我很是干脆地回答。
森先生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但是，我身上一定有什么可取之处，所以先前森先生才向我伸出了橄榄枝，毕竟……”
我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森先生说过的话，“‘黑手党可不是慈善家’不是吗？”
目光直直穿透森先生的眼底，我坚定地说，“我愿意受森先生驱驰，只希望您能祝我一臂之力。”
森先生凝神看了我几秒，眼中带着如同审判者的冷酷，似乎在评价我这个人到底有多少价值。
气氛沉默而冷凝，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安。
终于，森先生开口了。
“那么就这样吧，白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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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成协定后森先生只是让人带我去档案室登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冰窖之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