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沉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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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酱，又给你的那个小姑娘拿蛋糕吗？你把自己的蛋糕让给了她，你可就没有蛋糕了呢。要不然你再等一下？过一会儿新的蛋糕就出炉了。”
进入了厨房，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给我提建议。
“今天你又昏倒了，我记得这个月你已经晕了两三次了……真是的，这才月初！羽酱真的要考虑去看看医生了。”
话语中满是关切。
眼前这个女孩叫松崎菜菜子，是我在糕点店里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同事，姑且可以算是我的朋友？
与我不一样，松崎是正式工，每天中午和下午都要在甜点店里打工，而我则是临时工，大多数时候都是每天中午到店里老板帮忙。
我因为喜欢吃甜点而学习做蛋糕。店长很好，每天允许我用店里的材料做蛋糕带回家去。虽然我是义务帮忙，但他还会给我付工资，真的是非常好的一个人。
“没关系，他们有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能招待他们是我的荣幸。现在正是客人比较少的时候，等十几分钟也太长了……更何况刚刚我已经吃了一个蛋糕了。”
我顺着松崎的话说。
朋友？
朋友什么的，要看森先生的意思吧。虽然我很想和森先生做朋友，但是感觉和他做朋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呢。
不知道森先生的全名，不知道他的住在哪里，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知道怎样联系他，更别说他是什么性格。
信息上的不对等，年龄与阅历的差距，交流上看似是毫无顾忌，实际上对于要说什么还是要细细地斟酌。
就像是，带着镣铐跳舞。
他对我的态度，与其说是纵容，倒不如说是不在意。或者说对像我这样敢在他面前吐槽的人感到新奇，所以无论说什么只要不越界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能他早就把我的底细挖得清清楚楚，所以在确定了利益上没有纠葛之后，他便多给了我一份宽容。
因此，这能算是朋友吗？
这种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便很快被我抛在脑后。
轻声对松崎菜菜子说，“谢谢菜菜子的关心，只是这是老毛病了，真的没什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今天的工作我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劳烦菜菜子你了哦，谢谢你，菜菜子。”
“好吧好吧！”松崎叹了口气，“怎么说你都不听，真拿你没办法。接下来的事请放心吧！你赶紧去和你的朋友叙旧吧，他们也等你半天了。”
“嗯嗯，果然是菜菜子最好了！”我弯了弯眸，“那菜菜子，再见？”
“……再见。”松崎菜菜子目送我离开，又回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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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点店里的人，都特别好相处呢。
我几乎是哼着歌把糕点放在了爱丽丝的面前，爱丽丝很高兴地拿起了刀叉。而森先生则笑眯眯地看着爱丽丝。
然后就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森先生还没有吃午饭吧……不要紧吗？”
爱丽丝开始吃蛋糕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森先生面前是空的。
森先生侧向爱丽丝的头转了过来，面上似有一丝诧异，然后他露出一个礼貌十足的微笑，“没关系哦，看着爱丽丝我就觉得吃饱了呢。”
然后很快转过了头，用一副痴汉的表情靠近爱丽丝。
“林太郎死开啦！”
被爱丽丝毫不犹豫地充满嫌弃地推开。
啧！完全可以预料的结局呢！
我笑了一下，原地站了两秒后坐回了原来的位子。
问候人是否吃饭只是一种礼仪，如果不是认识的人我也不会多问一句。既然森先生没有吃饭的概念，再怎么问也是会遭人厌烦的。
于是我不再多说。
不过也许森先生吃过了……不……我想森先生不会不和爱丽丝一起吃饭吧……所以应该还是没有吃饭吧……
甜点店的橱窗外有一株法国梧桐，苍翠而挺立。午后阳光正是炽热的时候，密密地穿过叶子，多显现出了一分阴凉。
下午上课是从两点钟开始，我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一点一刻了。
等森先生和爱丽丝走了我再离开吧，我盘算着。他们一般也不会呆在甜点店里太久。
虽然并不在意礼节之类的东西，但面对森先生时连身体都忍不住紧绷起来。精神上的放松和本能上的警惕，让我在做事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更谨慎一些。
总之，森先生不离开，我的身体就不敢随意动弹。
为了缓解身体上的紧张，我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
“森先生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我正襟危坐，朝他稍稍歪了歪头。
这可是这几个月里森先生的第一次来访，而他马上又要走了。
“嗯……这种感觉有些新奇，”森先生捏了捏眉间，顿了一两秒，继续说，“按照正常的进度，事情已经结束了。”
“但准确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猩红的眼眸晦暗不清，望向我时又像以往一样带着未入眼底的笑意。
我感到全身发凉。
“羽酱。”
我听见了森先生的声音，立马应道，“是，森先生有什么事吗？”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许不会说出来……”森先生的声音此时竟然带着一种轻快，“对于我们之间的谈话，无论何时，都要记得保密啊。”
嘘――
他将食指竖起，眼睛微眯，愉悦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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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森先生又来了两天。
这可是件稀奇事。
我靠在椅背上，关切地问：“森先生，你的黑眼圈好像快出来了，最近还是那么忙吗？”
“是啊。”森先生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筹划了好久的事情有了新的变数……不过，可能是一件好事？”
“那恭喜？”我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不恭喜，”森先生的面容带着些疲惫，“事情要是成了，用你的话说，就是，前途无量。”
“要是没成呢？”我问。
“那我就可以下岗了。”森先生幽默地回答了一句。
“祝你一切顺利。”
“谢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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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森先生很厉害，但还是希望你最近要多加小心。”
对于森先生的每日到来，我已经由惊讶到了平和。
“何以见得？”森先生玩味地看着我。
我可不相信森先生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肯定知道内幕。我笃定地想到。
于是我拿出了手机，打开网页后递给了他。
“政府发布了公告让居民们在夜晚尽量避免外出，而且在三个月前横滨的警备力量就增加了至少两倍，这还是光从明面上来看。”
我指了指其中的几张照片，小声向森先生解释道。
森先生眼睛微眯，看着我向他指出这几个月来我的发现。
各类新闻报道的事件，不同地点不同时间的景色，主持人微妙的语调与用词，采访者的神情与肢体语言。
“我发现从很久以前开始，很多地方就以各种名义禁止居民出入。一些‘捕风捉影’的新闻报道以一个很长的周期登出了失踪人口的图片和名单。虽然后来都删掉了，可我也及时将它们保存了下来。”
这些分散开来微小而难以察觉的信息此时汇聚在一起，指向了一个事实。
“虽然还没有出现明显的人员伤亡，但我感觉一定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说道这里，我停了下来。
本来我并没有注意那么多，但直到听到森先生的话语，我才在昨天熬夜将家中的资料和报纸的翻了出来，重新整理了一遍。
于是我有了一个想法：也许森先生也是异常中的一员。
“很敏锐的观察力。”
森先生夸了我一句。
“那么……关于这件事，羽酱能推断一些什么出来吗？”森先生十指交叉合拢，嘴角上扬。
……
是我的错觉吗……森先生，好像突然就认真了起来……
我心里一紧。
我是暴露了什么吗？
眨了眨眼睛，很诚恳地看着森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什么也推断不出来，森先生就不要为难我了……你真是太狡猾了，明明比我知道更多吧……”
“我可没有为难你，羽酱你明明也很狡猾，话说到一半却不说完。”森先生看着我，好像一下子看穿了我的内心，身子往后面一仰，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我只是想听完羽酱的看法……”
这是在试探吗？
不，不只是试探。
还有考核。
“可我能有什么看法啊……”我话音一顿，继续说，“好吧，如果森先生一定要的话……我就直说了……”
“我觉得，这次横滨的异动很像两年前的龙头战争。”
森先生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沉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