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谣——盗墓笔记解雨臣同人》陋室明

63、食人窝

　　一路无话，一夜就在翻山越岭中过去了，四下一望渺无人烟，大约已经进入无人区了，真正的死亡地带。
　　这里和沙漠一样，昼夜温差极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拔太高，太阳升起后晒得要命，我简直怀疑自己要中暑了。到中午我实在走不动了，要求停下来歇歇。
　　解雨臣看了看表又望了望山，貌似想继续走，转头看我一脸生无可恋只好点头同意。
　　我们找到个小雪坡，底下有个雪洞，正好可以遮阳，于是几个人顺着挂索攀了进去。
　　打眼一望，这个雪洞的构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很像远古时期人类生活的洞穴，有一定纵深，一眼无法窥见全貌。只是一进来就隐隐约约闻到股腥膻味，令人反胃。
　　第一个深入的刀疤马上折返了，嚷嚷着要走。我们问怎么回事，刀疤是刀尖上滚过的汉子，轻易不会吓到他。
　　他倒吸了口凉气道：“那里头是个食人窝。”
　　元宝一听腿肚子就开始打颤，催着挤着要出去。
　　到底是解雨臣沉稳，道：“说清楚点，什么食人窝？”
　　“那里面有很多人类的残肢，血沤得暗红暗红的，不知道积了多少年了。”
　　乍一听确实瘆人，但这里有许多很特别的习俗，也未必就是刀疤想的那样。我道：“会不会是天葬？”
　　天葬是当地一种丧葬习俗，在人死后把尸体肢解碾碎扔到旷野，秃鹫会自行盘旋啃食，他们认为这样做灵魂就可以随着秃鹫升天。
　　钉子道：“天葬有专门的天葬台，还会请喇嘛做法，一般不会设在山上，往来都不方便。”
　　解雨臣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我们打亮手电一起往里走，果然如刀疤所说，这里血迹斑斑，都渗入了雪中，与雪融为一体，看上去极为可怖。
　　里头有个牛粪火堆，周遭散落着许多残肢，白骨森然连着丝缕血肉，还有人类的空腔，最可怕的是这些尸体看上去还很新鲜，都没有腐烂，散发着冲天的血腥气。
　　元宝一下慌了，也不等解雨臣发话就往外跑，解雨臣皱了皱眉想再深入看看，却连我也给他使眼色，只得挥手后退。
　　这下大家都信了刀疤的猜测，这里恐怕真的是个食人窝，主人还刚刚吃完不久。大家都不由变得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里头的东西。
　　小毛孩悄声道：“你们说是什么在吃人？”
　　往里走的时候我以为最多是棕熊或者雪豹，直到在里面看见了火堆才觉得头皮发麻。野生动物不吃熟肉，也不会生火，会生火的只有人类。
　　没有人应声，大概大家心里都隐约有这个想法。
　　一时间我心里起了无数个念头，难道是有探险队员被困在这里不得已靠吃同类生存？这在野外探险中倒是时有发生。可是即使真是这样，这些人吃完同伴又等不到救援也就死了，怎么会有那么新鲜的尸体呢，哪来的补给和余粮？
　　想到这里我浑身一哆嗦，也催着赶紧出去。大家都迫不及待顺着刚刚下来时候的吊绳爬了上去。挂在洞口的时候我一直悬着心，生怕里头冲出来个东西把我拖回去。
　　所幸无事发生，大家就这么逃出了虎穴，顺利得不可思议。
　　大家坐在山头修整了下，让太阳晒去雪洞里阴冷的湿气，才继续出发。眼前是一个嶙峋陡峭的雪坡，我们挂好安全绳，像糖葫芦似的串在路绳上一个接一个向下爬。
　　刀疤边爬边扯皮：“真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远古的生活方式。”
　　他下头的元宝道：“可说呢，我算看出来了，这世界发展水平真是极端不均衡，从史前远古到现代工业，居然在同一个星球上，也是魔幻。”
　　“你两别嘚嘚了，快点行不行。”刀疤上面的小毛孩大概没懂什么意思，又或者单纯觉得他们絮叨，催促道。
　　话音刚落就听吭哧一声，我立马意识到绳索断了，往下看去，小毛孩失手跌落，此刻正被刀疤死死拽着，应该是他的安全绳断了。
　　奇怪，这些绳索都是新买的，应该很结实，不是那种风吹日晒的公用路绳。
　　刀疤一手抓着冰镐，一手拽着小毛孩的胳膊，脸憋得通红，好像拽着千斤巨石。最怪异的是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刀疤拽着的手，他不是往下跌的。
　　上面钉子和解雨臣看不到什么情况，连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忙问下面怎么回事，刀疤紧憋着一口气，怕脱力不能出声，死死瞪着眼给我使眼色。
　　几秒的功夫刀疤的冰镐竟然有往下滑动的驱使，我见不妙，速降到小毛孩的位置，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埋进雪山里了，显然是有什么东西把他拽进去的。
　　每个人都挂了安全绳，但是小毛孩的已经被拉断了，如果不是刀疤拉着估计现在就看不到人影了。
　　我脑子乱成一团，想一起跟着拽又无从下手，更怕再这样扯下去直接把他拉断了，那还不如不救呢。
　　正不知所措时刀疤松了抓着冰镐的手去解安全绳，解开的瞬间就连同小毛孩被一齐拽进了雪山里。
　　这时候解雨臣和钉子也速降下来，看到大概情景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两人一弯腰进了雪洞。
　　我扒开雪洞的边缘，跟着探了进去，没几步雪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山岩。洞只有半人高，只能手脚并用，往前爬了一段就出现了交叉口，里面的孔洞四通八达，像地铁枢纽一样。
　　解雨臣打开头灯去看每个洞的边缘，果然在其中一个发现了刀疤的标记，是一道深深的刻痕，一定是仓促间留下的。
　　一路蜿蜒，顺着刀疤的刻痕我们迅速探入，最终来到一个巨大的山洞，那应该是山体内部天然形成的。
　　解雨臣打亮手电照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他抬起胳膊遮挡光线，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刀疤，小毛孩摊在地上呕吐，周遭没有别的声响，好像是安全的。
　　“都解决了，出来吧。”刀疤道。
　　我们进去才发现地上散落着几具长着白毛的人形怪物，是雪猿么？我跟着解雨臣贴近去观察，从面部特征来看不是猿猴，而是人类，而且还穿着衣物，都是登山服之类的，尽管搭配的很怪异。
　　显然这些衣服是从吃掉的那些人身上扒下来的。
　　知道穿衣服，那这就不是远古时代的人类，应该具有一定文明，为什么还会吃人呢。
　　我抬头一看，见刀疤受伤了，胳膊被咬了几个洞，还汩汩冒着血，我赶紧拿出急救医包给他消毒包扎，他推开我自己随意擦了两下绑上纱带，道：“这些东西知道人的弱点，喜欢攻击人的脖子和肚子，差点给戳个血窟窿，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钉子道：“应该是雪人，就是流窜在雪山的野人，这边有不少这种传言，只不过从来没人当真。”
　　刀疤笑道：“看来还是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这时候小毛孩灰头土脸爬起来，到刀疤面前道：“刀哥，对不起。”刀疤笑了笑，抹了一把他的头：“少整这些有的没的，以后挣了钱记得孝敬老子就行。”
　　我看着也笑：“你两跟两泥人似的，擦擦脸吧。”我把湿毛巾递给他们，又道：“我看还是抓紧下山吧，这里保不齐还有多少这东西，待会大队人马到了想走都来不及了。”
　　大家都表示同意，解雨臣给几具尸体拍了照片以便以后研究，本该第一个蹿出去的元宝却背对着我们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打着头灯不知道在端详什么，十分专注都没听到我们说话。
　　我们凑过去叫他，却见他如获至宝般搂着一张黄金面具，忘情地抚摸，见我们过来惊喜道：“这里真的有黄金！”
　　解雨臣想看看那张面具，他还有点不舍，磨蹭了半天才递过来。
　　那是一张人脸面具，只不过鼻子的部位十分粗大，但没有透气孔，不像是给活人带的。
　　“不会吧……”解雨臣道。
　　我们云里雾里忙问他想到什么了，他道：“这附近可能有象雄王朝的遗址。”
　　象雄王朝我倒是听说过，千年前雪域高原的古国，曾强盛一时，是藏地文化的源头，却在一夜之间就被吐蕃覆灭。遗迹位于西藏阿里无人区，如果是这样，我们可能已经从山上回国了。
　　可是象雄王朝的文史资料极少，我问他何以见得。他看了看四周道：“我也不太确定，不过这个地区可能有这种层次殉葬品的也只能是象雄王朝了。而且，我现在怀疑黄金门里就是象雄王朝的墓葬群。”
　　我们都被这个猜想震慑到了，如果真是这样，就是颠覆考古学的发现。但是青铜门是墓地大门这个想法也同样颠覆了我们以往的发现，又或者里面依然是世间特殊的地理位置，只是后来被象雄王朝当做长眠之地了。
　　“走，我们出去，争取今晚之前进黄金门。”解雨臣显然被这个想法鼓舞了，整个人兴奋起来。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哪不对，但愿我只是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