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神域］论腹黑魔王如何养成》Aluce

81、1.醒来

　　（一）

　　夜晚的鸟鸣声在耳边此起彼落，点滴低落的声响与夜晚的声音此起彼落。
　　日与夜的颠倒，天与日的重叠，有一瞬间睁开双眼的少女改不清楚自己自身而处。
　　妄图想抬起手，却只看见消瘦的四肢早已没了记忆中的饱满康健，仿佛皮包着骨头似的，就是走Ｔ台的模特也没这么夸张的。

　　哪怕艰辛，结城里奈还是用颤抖的手拔下脑袋上这个，曾威胁自己性命的装置。
　　拔下去，两年多来第一次用鼻子真正的呼吸道真正意义上的空气，也让少女得以环顾下现在的环境。

　　不意外的干净整洁，并且设备完善。她看了一眼床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客厅以及小客房。心底分析了下大概猜到，这儿大概是京都附属医院，并且大概率是所有房型最贵的那种，胜在保密性极高。

　　结城里奈低眸沉思，冷冷一笑。
　　毕竟结成家族嫡系成员失去意识，若没有足够多的保护，谁不想来做什么呢？
　　哪怕她仅只是一个嫡女，但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而自己为何在京都而不是在东京，最好的解释大概是赤司家出的手。

　　“征君大概率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秘密收容到京都去，为的是掩人耳目。一来能有保护作用，二来京都到底是赤司家大本营。京都附属医院本身就有赤司加入的股，这样想来要保护一个人也并非难事。”

　　结城里奈一个人倚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有点辛苦的扭着脑袋。
　　心底暗暗祈祷，希望姐姐也如自己一般有被好好保护......

　　在小姑娘还在回推前因后果时，距离此时十分钟前，ｓａｏ通关完成的讯息席卷全日本各大政府的电脑，虚拟科这时正陷入兵荒马乱的境地，同一时间日本各大政商名流们同样也比新闻上是更早地收到资料。

　　结成家族、迹部家族、赤司家族，自然也在其中，没有例外。

　　同一时间，东京视角。

　　正在公司加班的结成诚一郎颤抖着手握着手机脸上是少有的激动，甚至枉顾工作拿起外套就往外奔走。弄得跟他同部门的同事们一头雾水。

　　但紧接着他们就见到本来说要跟儿子同进退，一样苦命留在公司的ＣＥＯ也同样往外奔走，这位结成家族家主素来稳重得当，少有见着他情绪外露得模样。

　　霎那间秘书室简直是炸了锅，谁也没那个心思在处理公事，三五好同事聚再一起，讨论着反常的老董家父子，甚至逮住总伴在大楼最高处地特别助理，山田先生。

　　特助彼时还在消化刚得到的消息，下一秒就见到五双美丽的双眼紧迫盯人地目光，素来训练有素的特助也难免一阵虚汗。

　　“这......这是怎么了吗各位美女们？”

　　秘书室当家大佬，秘书长是为年纪过四十的美艳大姐，毕业于美国弗罗里州大学的菁英推了推眼镜，温婉优雅的笑颜下是不达目标不罢休得姿态。

　　“这不是见着小公子跟结成先生都猴急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得出公司，大家都快好奇死了。”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如果可以的话......”秘书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部属们，露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颜。“我们都能帮上忙的。”

　　特助：“......”
　　你们把八卦都写在脸上了吧喂......

　　就算他很想满足同事的好奇心，但这关乎着老板一家的私事，就算是交情在好，特助也不敢冒着丢饭碗的风险去对这件事说上一说。
　　且不提泄漏出去极有可能会伤害的两位大小姐的生命疑虑，这件事本身也无需自己多嘴，明日一早的头版绝对就这件事。

　　特助低头沉思，就算那个世界真的破关完成，但是两年多来滴水未进，仅凭借着流质饮食与点滴续命，他并不认为现在明日奈大小姐与里奈小小姐身体状况会是好的，甚至可以说现在应该是最虚弱脆弱的时刻。

　　想到这，特助警告自己，别犯蠢。
　　没什么比老板一家的安全更重要。

　　“别太好奇。”特助说，“这是我给予的警告。”

　　一句话说的严肃极了，也让八卦上脑的秘书长稍微冷静了下来。
　　她见好就收，没在为难。

　　甚至秘书长还笑着说，“您教训的事，确实是我办事不利，让私事混了脑子。”
　　清楚特助是好意的她点头示意感谢，同时也让部属们各个安下心来，好好工作。

　　结成家毕竟是日本三大家族之一，不论是什么事大概也并非他们所能问上的。
　　刚刚自己也真是，犯蠢了啊。

　　特助点头，“那么我就先走了。”

　　秘术长：“是，您慢走。”

　　一句话没了方才的亲密，却多了工作上的公事公办，看着疏远但其实更好办事。
　　秘书长不怨，是自己犯蠢在先，特助能不计较已经很好了。

　　视角转换的结成家族内部。

　　在得知游戏通关后，结成京子就率先决议要去京都看望不在身边的小女儿，毕竟明日奈是在东京附属医院，那儿有结成家入股的，距离近。所以相比之下里奈的状况更让结成京子挂心。

　　哪怕是在强势的女强人，做母亲的哪有不担心儿女的。
　　在结成彰三眼里，妻子素来是不易让情绪外露的人，但现在她眼底的担忧与暴躁简直快洋溢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担心极了。

　　但是再去京都这点，做丈夫的却持相反意见。
　　倒不是他不挂念小女儿，而是基于信任原则。

　　结成彰三很清楚，相比起东京这，有赤司加作证的京都或许更安全些。尤其赤司征十郎那孩子如今也在京都求学，加上青梅竹马的情分在。他敢担保，没有哪一方势力愿意同时惹毛两个大家族。

　　“但是里奈毕竟离我们很远。”结成京子简直快化身暴龙了，眼底都在冒着火，“东京有你跟诚一郎作证，我到京都去更合情合理。”

　　“但是，明日奈第一眼睁开若没有看到妳，妳觉得那孩子会怎么想？”结成彰三淡淡的说，“妳应当清楚，虽然在外端着大小姐的完美姿态，但明日奈极度看中妳的态度，再好不容易从另一个世界醒过来，却未看见妈妈，难道你愿意两姐妹因此生份了？”

　　他堵住了妻子打算出口的，难道小奈就不会受伤这样的言论。
　　不是他不爱小女儿，而是他了解她。

　　“小奈比起明日奈坚强的多，也更独立自主。”结成彰三这么说着。

　　夫妻俩意见相搏，最终还是长子出面协调。
　　最终的结果是以两位明日都有重要会议为由，由他去京都而告终。

　　就好像一家子性子是如何早已暸若指掌，结成浩一郎坐上新干线时，正撑着脑袋看着窗外黑压压一片的夜景时，忍不住对方才的事思索着。

　　有一点父亲说得对，暂且不论外在的功过如何，就以心灵层面的坚韧度，小奈远远胜过明日奈。这或许跟她不甚顺遂的童年与对梦想的不屈不挠，加上有国外两年独自求学的经验，那到底是比明日奈有所诧异的。

　　他想起偶尔小妹归家时，某一次用过晚膳时的一次闲聊。
　　那时的里奈已经在英国闯出一点名堂，甚至在学校钢琴必赛中也以冠军而广为人知的。

　　那时的她已经足够沉稳而自信的。

　　结成里奈曾说，“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爸爸妈妈是这么保护着我的。”

　　一句话看似在感叹着独立之苦，但结成浩一郎也曾在远地求学过地经验，他知道事情可能没那么单纯。但是却也不打算干预。

　　这是小妹的成长之路，并且她也具备了解决的能力与心性。
　　而事实证明她的确越活越好的。

　　“真是有两年未见了。”

　　结成浩一郎不知怎么的，有点期待。
　　经历了这么不凡的两年，他的小妹肯定更加成长了。

　　“真是期待呀！”

　　他说。

　　（二）

　　但是那怕东京人马即刻动身，也远没有身处京都的赤司征十郎快。再从父亲那边接到消息后，他就放下手上的所有事，前往京都附属医院。

　　彼时他的队友都在一块，毕竟快要都大会了，特训家常都只是家常便饭。也所以当队友们看见素来傲气环绕的队长居然少见露出震惊与欢喜的神情，并且同时发生，这在往日可不多见，让他们这些人快好奇死了。

　　但鉴于队长大人往日的不好惹，就算是胆大如玲央也没敢真正打扰他。

　　“这两天的放学训练我大概是没法跟了。”赤司征十郎说，这可让队友更吃惊了。
　　毕竟这位可是自打高一进入社团后就马不停歇的训练，几乎是压在极限线上才肯罢休的“训练狂”着称的。

　　到底是何人能让队长大人反常如此？

　　“是发生了什么了吗？小征？”
　　赤司征十郎看了眼玲央，以他们俩关系确实说上一说没什么不好，加上明日一早的新闻大概就是这。权衡沉思片刻后，他也就说，“我认识的朋友之前被关在游戏世界，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

　　“而今，游戏通关。”

　　也就是小征的朋友醒了。

　　不只玲央，其余队友也恍然大悟。

　　“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玲央笑着拍了拍赤司征十郎的肩膀，“快点去医院吧，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赤司征十郎少见地露出一抹笑容，笑着应了声后。就拿起外套也往外奔走。
　　大步快走的身影是真的透着急切，就算未曾透露出对方是谁，却也看得出他有多珍惜着这位“朋友”。

　　玲央是属于对人心比较敏感的人，这位奇迹世代队长的能力如何不容置疑，但个性确实是非常强势的人，一盏一笑都带着威压性的那种。
　　所以当今天小征露出那抹，怎么说呢，非常单纯的温柔实在是极为少见。

　　“玲央姐，赤司君的朋友不会是女朋友吧？”队友秤着队长不在忍不住八卦起来，也就私底下敢偷偷来，“走这么急，绝对就是了吧？”

　　“不知道哎。”玲央说，“等过几日看状况，问问小征愿不愿意大家一起去探望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而且他也挺期待的，能让冷硬的队长露出温柔笑颜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至于是不是女朋友，他是觉得大概不是。

　　玲央对这种事敏感着呢。
　　按他说，如果是女朋友队长大人就不会只请几天的假了。

　　……

　　【我来做征君的姐姐、妹妹、妈妈，别哭了好吗？】

　　赤司征十郎走着，忍不住想起自己青梅年幼时，做的最勇敢的事。
　　那就是在自己极度痛苦时狠狠拥抱着赤司征十郎，并且真正的陪在身边成长，让本该分化的“我”没有被替换。
　　可惜好景不长，在没有青梅竹马陪伴的这两年间，“我”终究还是出生，并且也成功夺取了赤司征十郎的身体主控权。

　　直至今日，“我”始终认为赤司征十郎是个懦弱的家伙，明明是最该保护的人，就该用尽一切手段去护着。但事实却相反，让那个温软的孩子在能合法杀人的世界一待就是两年，明明拥有能出手干预的能力，却只因“信赖小奈能解决并成长”这么一个借口，放任事件延烧。
　　如果小奈心灵受到什么不可逆的伤害，赤司征十郎，“我”绝不会原谅你。

　　当赤司征十郎一路奔走而来，寻着医师的交代来到了名牌写着“结成里奈”的房间时，心脏微微蹦蹦跳。
　　严格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与赤司征十郎的青梅竹马见面。

　　哪怕自出生起他通过赤司征十郎的眼睛看顾着小奈多年，却也有点近乡情却。
　　赤司征十郎自嘲一笑，为自己一时的软弱暗自好笑。

　　“我知道你在门外，征君。”

　　少女睽别两年再度想起，熟悉带着软调的嗓音就好像名为“过去”的梦境，让赤司征十郎脸上忍不住表露出一抹笑。

　　迈开了脚步并不如想像的沉重，在进入病房后，赤司征十郎是笑着打招呼的。
　　眼底的温柔与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

　　“许久不见，小奈。”

　　结成里奈望着站在门口，好似想进来却又不敢进来的赤司征十郎，暗自好笑。
　　但当望向那双一金一红的异眸时，熟悉他一切的她又怎么会不懂呢？

　　终究还是这样了吗？
　　征君在我不在时，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连另一个征君都被叫来救急了呢。

　　但纵使两者性格有些不同，但对于她而言。那都是征君。
　　是一个名为赤司征十郎的少年，那个跟自己打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我的另一个“兄长”。

　　“征君才是，不过两年时间就跟我生份了？”

　　结成里奈笑容一如继往，包容又带着一抹温柔。一双眸子直直望着对方代表着“仆”与“赤”的双眼也不曾有一丝改变。

　　“征君不过来吗？”

　　青梅竹马之间的情份是特殊的，那一盏一笑，一个眼神，赤司征十郎是何等聪慧的，哪儿有不知道小奈的意思，哪怕她不曾说出口。

　　但他们之间哪里需要如此。

　　（三）

　　服从指令的赤司征十郎座落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看着消瘦不少的结成里奈，眼底还是滑过一抹难过。
　　以前的小奈是能陪着他跟小景打场球都还能活蹦乱跳的，哪里有像现在这样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姿态。

　　看着她，赤司征十郎也暗自庆幸他跟小景手脚够快，如若这般瘦弱姿态真让所谓的“有心人士”有心为之，小奈肯定没有还手之力。
　　造成的后果是他跟小景所无法承受的。

　　“会好的。”结成里奈看着赤司征十郎皱眉就知道他在难过什么，她有些费力地撑起身体轻笑，“别担心，之后的日子我会好好复健的，争取让肌肉恢复到以前的模样。征君跟小景肯定会来担当我的运动教练的对吧？”

　　“当然。”赤司征十郎点头，怜爱地拍拍明显受苦的青梅竹马。

　　“在京都好好养病，其余的先别想那么多。”他说，“最快明早小景就会来，在那之前我会陪着妳的。”

　　这一次，我们两个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妳的恶梦结束了，小奈。

　　那一瞬间，结成里奈忍不住眼底的酸涩，明明已经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但还是被征君察觉到了。

　　听见身边有人看顾的日子是多美好，这两年来强撑着坚强、咬牙支撑着巨大的责任与苦处好似终于有了宣泄口。一株又一株金豆子从眼匡滑落，不用多时就成了泪人儿。
　　只有在家人面前才允许软弱的结成里奈终于还是憋不住。

　　“我尚且还有人能倚靠能看顾，但是这两年来......尤娜却这辈子再也不会再看我一眼，再看见最爱的家人了。”

　　断断续续，赤司征十郎轻拥着如今身心灵都疲惫的少女，安静的听着她诉说。
　　为了大家而肩负起军师之责，将数以千计之人命是坐责任强压在自己身上，不能软弱不能出错的压力不是击不倒她，而是不能倒下。
　　在那个世界没有人有软弱的权利，那是以生与死为谋略的世界。

　　那个被她视做灵魂挚友的少女，命丧怪物之手。
　　无数的生灵消亡在她面前，只因为自己的计划。
　　家属的责怪、无能的责备，这两年来背负着这些的结成里奈不曾哭不曾怨。

　　那是只有在一切结束后能化作泪水，在家人面前宣泄而出的。

　　赤司征十郎轻拥着她，轻拍着她哭得太厉害有些喘不过气的后背影。
　　他眼底的金眸闪过一抹尖锐。

　　茅场晶彦！

　　罪魁祸首是谁，赤司征十郎不会分不清。
　　那个男人最好祈祷为此付出足够惨痛的代价，不然他不介意为此付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