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允许我尘埃落定》小包包

8、第 8 章

　　下班的时候，刚走出大门，吱地一声，一辆劳斯莱斯就停在了她眼前，当然她还不至于自恋到那是接她的，正当她愣神的时候，她听见身后一声冷到极点的声音，那声音打死她都不会忘记，“让让。”
　　她无言地让开，让身后穿着她千辛万苦拿回来的衣服的男人走过去，然后司机为他打开车门，秦祁上车之前还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仍然站在门口的陶小北，才走上车
　　然后车子毫无留恋地离去，似乎陶小北只是个毫不相干的人似的

　　那天陶小北挤着地铁，再倒了一趟公车回到家以后，立刻就摊在了沙发上，印章南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活像个死人

　　“喂，拜托你回到坟墓吧。”
　　“我会每天在你吃零食看电视的时候，从电视里爬出来找你的。”
　　“陶小北，你不是人！”
　　“谢谢，我是贞子。”
　　“陶小北，我们俩今天一天应该没见面吧？”
　　陶小北累得没有力气说话，只是递给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那我没招你啊，你为什么一直对我开炮啊，难道我脸上写了对我开炮几个字？”
　　“没错。”
　　“靠，你丫的，别以为我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啊，说，谁招你了，我居然就这样做了替死鬼。”

　　“我要吃饭。”
　　“喂！”
　　“做饭。”
　　“好吧。”
　　印章南乖乖去做饭。陶小北坐在桌上面对一桌奇奇怪怪的菜，皱起了眉头，“这些是什么？”
　　“植物。”
　　“你把你们园林设计的植物拿回来做菜？”
　　“不，我只是觉得我该减肥了。”
　　“你喝凉水都会长胖的，别挣扎了。”
　　“那你别吃了。”
　　“好吧，我错了，也许你不会长胖。”陶小北面对食物只有屈服
　　“尝尝，味道应该还可以。”印章南在做菜方面很有天赋，而陶小北却完全相反，曾经她小的时候看中华小当家，就想也许自己也能做出那么好吃的东西，结果只是做炒土豆丝就完全失败，害得她爹娘拉肚子拉了一天。

　　吃完饭，陶小北又开始趴在桌上不动了
　　“喂，你不觉得有些过分吗？难道碗也要我洗？”印章南开始抱怨
　　“闭嘴，再出声我就把你赶出去。”
　　“好吧，地主婆，我再说最后一句，我想我们需要个洗碗机。”
　　陶小北重新睁开眼，“我，同意，你出钱。”
　　“你！”

　　陶小北赶紧往自己房间闪，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还是听见了印章南底气十足的呐喊声，“资本主义没人性啊！”
　　没错，陶小北也觉得资本主义没人性，看到秦祁以后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有血有肉的人类
　　她哀叹一声，打开了电脑，继续自己的那点小创作，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好象现在她就打算把这个男主给写死。

　　写到大概12点，她走出房间，打算喝口水，睡觉，却在门外发现了正在做瑜伽的印章南
　　“你意图谋杀？”
　　“我在瑜伽。”
　　“我以为你在布阵。”

　　“你还不睡觉？明天不用上班吗？”
　　“别提上班了。”
　　“怎么了？难道秦祁是秃子？”印章南开始两眼放光，满脸的八卦瞬间展现
　　“我倒希望他是。”
　　“切，那你不想去，要是我天天面对那么一个大帅哥，我一定晚上睡不着觉，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为他打扫办公室。”

　　“快算了吧，你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细菌，他那种严重洁癖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没关系，纵使不能成为美色，我也愿意为美色而亡。”
　　“滚，我们不是一个星球的人，没法沟通，我去睡觉了，我可不想在用自己的黑眼圈来凸显秦祁的皮肤有多好。”

　　第二天，陶小北再度和人群挤着去上班的时候，刚走进办公室就被秦祁嫌弃了，
　　“喂，你别进来，先在外面弹弹灰，你一身都是土。”末了，还做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陶小北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忍不住心里不断地骂脏话，被他说的好像她刚去玩土了似的
　　“对了，你今天和我去一个SHOW，还有随后的庆功宴。”
　　陶小北点头
　　“不过那之前，麻烦你脱下你那双只有小女生才会穿的脏兮兮的球鞋和那身廉价的衣服。”

　　陶小北发誓如果可以的话，她一定会让秦祁变成她小说的人物，然后给他来个先奸后卖，卖就卖到红灯区之类的地方去，靠，再怎么样，也不能浪费他的这副好皮囊

　　稍候，KATE就过来给她送来了一套黑色小礼物和黑色高跟鞋，说是秦祁让拿来的
　　陶小北穿上走出来后，KATE都不由地赞叹了一下，
　　“还是年轻好啊。来，化个妆就OK了。”
　　说完，KATE就扔给陶小北一套化妆品，然后自己就踩着三寸高跟鞋，忙去了
　　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如此，永远不要想让别人帮你完成什么，没有能力就滚蛋，就是这个社会生存的准则

　　陶小北为难地看着手上的那套化妆品，要是小南的话一定三下两下就搞定了，偏偏她从来不会花钱买这种不实用的东西
　　所以她想了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化就走了出来。
　　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件看不出LOGO的风衣，只是因为昨天陶小北才看了最新一期时尚杂志，碰巧知道这是件全球限量的PRADA。她内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下这个物质男。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物质女。要说陶小北的心愿大概就是成为一个有钱人吧。

　　秦祁看见陶小北出来，眼光只是短暂地停留在她身上一两秒，然后就转身离开，“走吧。”
　　陶小北小跑跟上，却忘记了自己脚上穿的是高跟鞋。可是走着走着，她却觉得男人的脚步似乎渐渐慢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却一直没有交谈

　　等到到了SHOW的会场，秦祁才停下来，把外套交给接待人员
　　然后转身对身后的陶小北说，“一会跟着我别乱跑。”
　　陶小北点点头，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又不是傻子
　　站在秦祁身后，想了下，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还是说了句，“谢谢。”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转过去和迎面而来的人交谈起来

　　那晚陶小北总算见到了什么叫作美女帅哥群聚，什么叫作酒肉池林，在她看来秦祁他们这一群人简直就是穿着西装走动的□□而已
　　嬉笑、聊最近的名牌衣服、限量包包、聊最近的潮流趋势、聊某某又上杂志了，某某最近又换了女朋友男朋友之类的
　　在陶小北内心里翻了无数的白眼后，秦祁总算开口说要走了

　　走出门来，她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有些少了，里面有空调不觉得，可是毕竟已经是秋天了，又是晚上，她环住了自己的胳膊，心想站在后面的男人总要显示一下自己的绅士风度了吧
　　可是在等车的这一段时间，她内心里给秦祁无数次机会，可是最后的结果是证明了他确实不是一个绅士

　　直到车来了，司机下来开门，他前脚坐上车，她后脚正要上车，他却突然对司机说，“她不上车，不顺路，帮她找辆出租车。”
　　陶小北还来不及说话，车门就被关上了，然后转眼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她面前
　　她转身就要走，这时她内心的独白相信任何人都猜得出来

　　刚坐上出租车，报了地址，司机先生却再度过来，轻敲她的车窗，“陶小姐，这是秦先生要我给你的。”
　　在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刚才陶小北念了好久的外套，陶小北接下后，正想说谢谢，司机先生再度开口

　　“还有陶小姐，秦先生说用完过后请拿去干洗。”
　　于是到嘴的感谢就吞了回去，陶小北看着秦祁面无表情的如同雕刻的侧面，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
　　内心独白：果然还是不是人

　　第二天，陶小北把外套拿去干洗的时候，干洗的店人还很是奇怪的问她，“这不是新的吗？”
　　她只有尴尬地笑着然后赶紧付钱离开
　　不过这回她学聪明了，一去上班，就把昨晚的出租车发票和今早的干洗店发票都放在了秦祁的桌上
　　麻烦而新鲜的一周过后，陶小北买了车，星期一一大早开着minicooper来到了公司
　　当然这辆车并不是她自己买的，本来是这么想的，不过她看上的车实在是买不起，所以最后出钱的还是她老爹，不过她也已经说好了，就当是她贷款，每个月的还给他们一部分钱，也许最后会一次还清，只是没有利息而已
　　开始的时候她想也许开着这种车的话会有些招摇，毕竟她只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新鲜人，这样肯定会招来闲话
　　可是陶小北的性格却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她看着有些一脸为她担心的小南，“随便他们说好了，反正我又没偷又没抢。”
　　说完就看着那小巧的车一闪而过，留给印章南一个没有冒烟的屁股

　　结果，开到公司的时候就遇见了几个熟人，可是他们却还是很正常地和她打招呼，什么话都没有说
　　后来和秦祁开下一期的杂志的内容确定会时，望着在座的每个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坐在他们中间，陶小北似乎已经可以想象两年后的自己，化着精致的妆，更加冷漠。陶小北突然觉得一阵恍惚，似乎灵魂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从上空俯视着大家

　　等到开完会，她还是在愣神，直到KATE轻轻地推了下她，她才看见秦祁似乎正等着她的回答，她转头茫然地看向KATE
　　“如果你没听清的话，让KATE给你复述一遍。”
　　尽管语气里已经有了些许不耐，可是秦祁精致的脸上仍旧保持着完美的面无表情
　　“小北，总监问你，今天下午的广告商的招标会是不是已经准备妥当了？”
　　“哦，准备好了。”陶小北就像机器人似的使劲点了点头
　　秦祁看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往外走，KATE紧随其后

　　身后的陶小北却突然出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KATE吃惊地转过身来，示意陶小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而陶小北却像中邪了似的，盯着秦祁的背影
　　就在陶小北以为秦祁不会回答她的时候，他却淡淡开口了，

　　“我不需要考虑这些，因为我生来就是为了这里。”
　　然后用阴沉沉的表情看着陶小北，“如果你只是因为这短短的一周就想逃的话，我想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陶小北。”
　　说完，才转身大步离去，边走还边和KATE讨论着下期的封面设计

　　而陶小北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也许秦祁真的理解她刚才那一霎的感觉，因为他们可能真的是同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