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如月gl》青冬里

1、初见

　　那年初雪，我带着官印去找司空，要求他即刻修筑大坝，否则来年春天，闽河下游的百姓便会民不聊生。他大概也明白此事的严重事态，当即召来下官，知士商议，第二月就带着一帮筑匠开了工。

　　等到第一抹新绿出现的时候，大坝奇迹般的竣工了。本应直接向太守述职的司空掉了个弯，叫上传话的我，一齐去拜见太守。

　　仅仅数月不见，司空明显消瘦了许多，虽然刮去了胡茬，整理了头发，但还是掩饰不在他的疲态。不难想象他们是如何夜以继日地建造，创下了开国以来的记录。我心中明白他体恤百姓，担心他们受难，才如此辛苦，却也不愿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恭维话，只是一边笑他成熟老练了不少，一边叮嘱他多注意休息，关心家室。他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说，晓得了。

　　到了官府门口，太守已经骑上他的宝马，笑着对我们说，走，看看大坝去。我和司空默契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同时笑着跟了上去。

　　到了坝上，司空骑马跟在太守左右，细心地讲解，手指不时地指向近处远处，东边西边，颇有挥斥方遒的味道。我无聊地缩在后边，看着沿岸的白桦林。想着，若是将白桦换成桃树，再在方才那加一个洞口，不就成了世外桃源了吗？倘若哪天娘不愿意再在那山上待着了，带她来这定居也还不错。

　　天竟然慢慢暗沉了下来，而前面的两位似乎并没有对此有所察觉，我正准备出声提醒，抬头却看见另一行人。一人着通身白衣，戴一斗笠，淡然坐在一白马上，不知是否是天色的原因，我竟看着那抹黑色水墨画里唯一的白挪不开眼。

　　只是还未等我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跟着太守二人来到了那行人的跟前。我才仔细观察了那人身下的白马，真是纯的通透，没有一根杂毛，要是天再暗一些，这马便是要发光了吧。

　　那人率先开了口“太守大人”。我心中一惊，竟是名女子！抬头试图透过她斗笠下的白帐看清她的脸。

　　太守听了，摆摆手道“我并未办公事，也不曾着官服，你不必叫我大人，像以前一样叫叔父即可。这位是……”太守故意停顿了一下。

　　司空自然接过话来道“在下兖州司空，沈聿，姑娘唤我名字就好，早听闻姑娘大名。”

　　白衣女子抱拳拱了拱，算是回应，目光突然转向了我。而我的眼睛还盯在她的白帐上，虽然看不清，但我好像与她对视了，白帐里面似乎毫无波澜，而我显得唐突得不行，一时哽住，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太守没有让气氛再僵化下去，出声缓和道“这是同行的明月姑娘。”我连忙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拱了拱手，又低下头去。

　　我对刚刚自己的冒犯懊恼不已，我怎么会这样直直盯着别人的脸看，怕不是中了什么魔障。心下一边懊悔，一边不忘悄悄听他们谈道“近几年来，边疆多有摩擦，陛下忍耐已久，恐怕过不了多时便会主动开战，那你们百弦门也不会有轻松的日子了。”

　　“百弦门能够博得信任，为圣上效力，是我门人的荣幸，不敢说辛苦。”她轻声答道。

　　黑云越压越低，第一颗雨滴落下来的时候像是试探，紧接着就是肆无忌惮地撒落。我们一行人见这雨势一时半会儿不会小，便就近赶到一山亭的檐下躲雨。

　　不过冒雨走了一小段路程，身上就几乎湿透了，大家都自顾自地整理衣服，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我随意拍了拍身上的水，眼睛不自觉偷偷往那白色身影上瞄。她将白帐撩了起来，露出清秀的面庞，鼻梁高挺，嘴唇很薄，唇上没有抹口脂但在白皙的皮肤下衬地格外艳丽。

　　眼睛很黑，里面像是藏了很深的东西。那双黑色的夜明珠又没有预兆地转向我，我心突突地跳，心虚得很，怎么又被发现了……

　　但与想象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并没有那样深邃，甚至有点透明。她眼角向下弯了弯，嘴唇也跟着勾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她是……在笑吗？我感觉这周围凛冽的风都变得温柔起来，是错觉吧。

　　这人看起来像雪，却不冷，若真要形容，大概是微风里和着细雪，拂在脸上会让人清醒。

　　雨渐渐小了起来，天也放晴了。我们一行人出了亭子，相互道别，转身向两个方向走去了。

　　回程的路上太守突然对我说“明月姑娘，你上次不是问我的那把小刀是在哪里打造的吗？正是百弦门，方才那女子便是百弦门门主白冬，现天下许多神刀奇剑都是出自她门下。如同我那把小刀一样，虽然外表看着秀气精美，但其锋利程度不减，据说可以削铁如泥。而且上面的血槽能够使被它刺中的人不能止住伤口，最终流血过度而亡。”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下却越发好奇，她究竟是怎样的？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