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操昕操心的那些事儿》两个假装很有毅力的老阿姨

2、第 2 章

　　第二天，操昕早早起来准备早饭，将昨夜剩的米饭熬成了粥，热了几个馒头，煎了两个鸡蛋两根肠，正准备去叫雨闻起床，却看见雨闻已经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
　　“起来了，昨晚睡的好吗？正好吃饭了。”
　　“睡得挺好的。”
　　操昕看着脸色平常的雨闻，偷偷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是不生气恢复正常了，不过，想到让他头疼的早恋问题，他又皱了皱眉。
　　“不是说要吃饭吗？”雨闻坐在饭桌前翻着英语书问道。
　　操昕连忙回神，立刻进厨房盛饭，决定找个时间好好和雨闻谈谈这个问题，雨闻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希望自己的话他能听进去。
　　看着吃馒头就着咸菜的操昕，雨闻将自己盘子里的煎蛋夹了一个放到操昕的馒头上，正专心啃着馒头的操昕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金黄色的煎蛋一愣，抬头看了看雨闻。
　　“我吃不了，一个就够了。”
　　“那就少吃两口馒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些”操昕边说着边把煎蛋夹了回去。
　　雨闻没再说什么，两个人默默的吃完了早饭。
　　大概收拾了一下，两个人一起出了门，他们住的地方，就在学校的后身，离学校不远，他们住的那栋楼是最早盖成的，是学校盖给教职工的家属楼，到现在已经有小三十年了，是栋十足的老楼，采光和供暖都不好。而原本学校的北面和西面的平房，早几年扒了盖成了楼房，正是时下热门的学区房，一平米将近一万块钱，在他们这个不大的地级市来说，已经是房价最高的地段了。
　　雨闻就读的学校市二中，是一所初高中联校，教学质量与水平是周边几个城市中最好的，每年都有十多人考上清华北大，考上重点大学的更是不下百人。作为把高考看的很重的中国家长来说，自然是希望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所以一窝蜂的都挤到二中，有能力的早早就买下房子，这样孩子就能直接就读二中了，家里条件不是太好的，只能凭孩子自己努力了。
　　操昕上班的地方，就在学校西门对面的超市，这是一家连锁超市，超市的老板很有眼光，在楼房盖成之前就定下了房子，从西门出来，过条马路，正对着的就是超市。超市不大，但从生活用品到文具用品再到水果零食，一应俱全。操昕从19岁高中毕业后就在这家超市打工，如今五年过去了，他也成为了这家超市的店长。
　　操昕他们出门的很早，走到西门还不到六点四十。
　　“饿了课间就来找我，中午在食堂多吃一些，然后回家注意安全”操昕不放心的叮嘱道。
　　“知道了，你中午也不要糊弄。”
　　“你就不要惦记我了，我会照顾自己的，好了，快进去吧。”
　　操昕看着雨闻的身影进了学校，才开了店门，没一会儿就有学生陆陆续续进来买东西。学校附近的超市，就上学放学还有大课间的时候，学生很多，剩下的时间，也就附近的家长住户来买东西。学校要求学生七点半到校，所以操昕每天不到七点开门，超市除了他另外还有两个店员，一个收银员，操昕要求他们八点钟到就可以，平时忙不过来的时候，操昕也会帮忙收银。
　　雨闻每天跟着操昕一起走，所以到校特别早，他往往都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他是班长，所以有班级钥匙，另一个有班级钥匙的就是学习委员姜婷婷了。
　　今天他同往常一样，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已经开了，推开门一看，已经有人坐在座位上学习了。雨闻也没打招呼，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开书包往外掏书，果然又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雨闻并不爱吃水果，尤其他知道现在水果很贵之后，对水果更抗拒了。但操昕总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往他的书包里塞水果，有时候是苹果，有时候是香蕉。水果的事情，他跟操昕抗议过了好多次了，但每次都□□昕以他正在长身体为由，给拒绝了。雨闻想着，要不干脆不带书包回家了，但是那厚厚的一摞作业，真不好往回拿。
　　雨闻把苹果放回书包里，又把书包塞到书桌里。塞了两下，感觉不对劲，书桌里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盒酸奶。明明昨晚走的时候还没有，雨闻也没有理会它，又把它放进去，翻开书开始学习。

　　晚上回到家，操昕还没下班，雨闻打开保温锅，昨天剩下的红烧排骨和新炒的酱茄子温在锅里——每当操昕不休班的时候都会趁半下午不忙的时候回家给雨闻先做好晚饭温在锅里。
　　雨闻每样菜盛出来一半，扣好锅。打开电饭煲，盛了米饭，端到桌上，吃完饭后碗里一颗米粒都没有。这是雨闻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操昕刚把他捡回家那会儿，他老是吃饭吃不干净，操昕一遍遍叮嘱之后，雨闻就养成了吃完饭仔细检查饭碗的习惯。
　　吃完饭，雨闻就回屋里写作业去了。
　　七点半，操昕回到家，把锅里剩下的饭菜拿出来吃掉，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茶几上放着一盒酸奶。操昕有点纳闷，雨闻是不喜欢奶制品的，曾几何时为了让他多喝点牛奶补充营养费劲了心思，网牛奶里放糖、放蜂蜜……好在雨闻还算听话，虽然不喜欢还是会忍着不喜欢喝下去，但是酸奶却是一口都不会喝的。
　　又是买给自己的？确实，操昕喜欢喝牛奶，更喜欢喝酸奶。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谁也不知道雨闻是怎么发现的，从那之后雨闻几乎所有的零花钱都给操昕买酸奶了，操昕心疼雨闻把钱花在自己身上，想着自己这么大的人喝再多奶也不会长高纯属浪费，但是又不忍心放过期，所以最后还是喝掉。于是操昕总是不停跟雨闻唠叨自己不喜欢喝酸奶，但是雨闻还是照买不误，对此没有任何办法的操昕只能自己多留意雨闻缺什么，没事就往他书包里放水果和小点心。
　　正在这时雨闻从房间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铺在桌子上，递给操昕一支笔：“这是这次月考的成绩单，班主任让监护人签字。”
　　操昕看着位居榜首的雨闻的名字，眼角不自觉地染上笑意：“我们小闻就是优秀，想要什么跟哥……我说，我给你买。”
　　“不用了，什么都不缺。”
　　看着雨闻没什么兴致，操昕不再多言，眼角余光扫到那盒酸奶，便拿起来问道：“小闻，这是你拿回来的吗？”
　　“恩，不知道是谁放我书桌里的。”
　　“诶？”操昕有点惊异，“那可不行啊，小闻，是不是谁不小心放错地方了，你明天给送回去吧。”
　　“不用”雨闻开始变得焦躁，“那就是给我的，是谁送的我大约有数，我也不喜欢，你喝掉吧。”
　　操昕心头一颤，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雨闻的反常，意识到了点什么，表情严肃了起来：“小闻，我理解你现在处在青春期萌动的时期，但是……”看到雨闻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操昕觉得可以趁此机会教导孩子不要早恋耽误学业，“但是现在正是学习紧张的时期，这些都先放放，等高考后……”
　　“你放心吧”雨闻双眉微顰，打断了操昕，“我又不喜欢她！”
　　操昕惊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雨闻说的“她”是指送酸奶给他的同学。
　　“小闻，我觉得这样不好，明知道对方有意却还接受礼物，会让她误会的。”
　　雨闻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样的雨闻看起来有些脆弱，操昕忍不住安慰道：“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好了。”说着伸手抚了抚雨闻的头顶。

　　暮秋时节，清晨的风捶打着泛黄的树叶，有种萧瑟的味道。雨闻缓缓扭动教室门把手，不出意料，门没有锁。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伸手向书桌堂里翻了翻，又一盒酸奶呈现在眼前。
　　雨闻转头看了看那个坐在教室角落里的女孩子，有些记不起她的名字。他走到女孩儿桌边，像是有感应般，女孩儿仰起了脸。
　　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干净澄澈的面容。大大的泛着水色的眼眸，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显示出主人的紧张不安，小巧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雨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女生，脑子里却不可自抑地浮现出那张永远谦恭温柔的脸，清澈透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温柔。
　　“还给你的酸奶”雨闻拿出两盒酸奶放在女孩儿桌上。
　　“是……不喜欢吗？”女孩儿小心翼翼，“我看到你……有时候会买酸奶的。”
　　“你跟踪我？！”雨闻皱眉。
　　“没有……”女孩儿声音有些发颤，像是为了平息内心慌乱般深吸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也总去西门对面的超市，偶尔会碰到你，看你在酸奶架子附近徘徊……”
　　雨闻想起自己一面想为操昕的超市创造业绩，一面为了不惊动操昕像做贼一样买酸奶的样子，确实，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恩，我知道了。”雨闻的语气和缓下来，“但是酸奶还是还给你，我哥跟我说自己不喜欢的人送的礼物是不能接受的。”
　　说完，也不管面前女孩儿红了眼圈，径直走回座位坐下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