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与教主[星际]》指尖葬沙

9、009

　　乔宁像是没听明白，一脸懵懂的看着季寒川。
　　许久都没有为吃食自己动过手的魔教主，耐着性子重复道：“鱼我来做。”
　　这一次乔宁显然听懂了，但同时她也笑了起来，那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在说：别闹，午饭马上就做好了，你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一边笑，乔宁一边还又推了季寒川一把。

　　季寒川神情淡漠，没再执拗着多说什么，只八风不动的站在原地不动。
　　乔宁见推不动他，无奈的看了他一会儿，想了想，跑出去搬了把高脚凳给季寒川坐。
　　季脚踝上的伤还没完全见好，不宜久站。

　　搬完了高脚凳，确定季寒川坐好了，乔宁重回到案板前继续料理鱼。
　　就跟季寒川所想的一样，乔宁并不怎么会料理鱼，乔家的餐桌上更是很少出现和鱼相关的菜式。
　　以前乔爷爷还在的时候，乔家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准备的。
　　老人家牙口不好，吃鱼容易卡刺，而乔宁则是嘴笨舌头不灵活，同样老卡刺。
　　因着如此，乔爷爷每次做鱼，都得把鱼肉打成浆，剃了所有鱼刺，再做成鱼丸。
　　不过做鱼丸太耗时间，乔爷爷一年到头也做不了几次鱼丸汤。

　　乔宁想着季年轻牙口好，人看起来也比自己聪明许多，应该是不会怕鱼刺的。
　　所以她才一时兴起想着给季做炖鱼吃。
　　季寒川沉默的看着哑女笨手笨脚的掏了鱼肚，然后提起菜刀就开始剁鱼块，剁完了一条又去剁另一条。
　　“这条别剁了。”待乔宁准备剁第三条鱼，季寒川及时出声制止。
　　乔宁举着刀，扭过头，疑惑看向季寒川。
　　季寒川道：“你做炖鱼两条就够了，这条我来做。”
　　很明显寄人篱下的魔教主这是在走退而求其次的策略。

　　乔宁撂下菜刀，打了个手势向季寒川确认：你真的要做啊？
　　顿了顿，她又打手势：鱼不好做的。
　　乔宁是有亲身经历的，做坏的鱼，那股子腥味比生鱼还可怕。
　　季寒川没多作解释，就着一边一按就出水的龙头把那条唯一还算完整的鱼冲洗了一下，而后拿起乔宁撂在一边的菜刀，动作老练的在鱼身上唰唰几下。
　　乔宁探头去看，就看到鱼身上被季划出了许多规矩又缜密的菱形纹路。

　　“盐。”菜刀一放，季寒川对着乔宁一掀薄唇。
　　乔宁眨巴了一下眼睛，反应慢半拍的去掏盐罐子，然后推到季寒川的手边。
　　季寒川将细盐均匀的洒在切有菱形纹路的鱼身上。
　　细盐很快就融化渗进鱼肉中。
　　之后，季寒川又跟乔宁要了葱姜和料酒，将整条鱼搁在碗里腌着。
　　做完这些后，季寒川一抬眼对上哑女巴巴的目光，那目光里包含着纯粹的好奇与崇拜。
　　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季寒川显然并不需要满足做菜做饭方面的虚荣心，错开视线，他口吻淡淡道：“你做你的。”

　　乔宁点着头继续去做自己的炖鱼，脑子里却还在回想着季刚才料理鱼的手法。
　　她觉得季真是太厉害了，好像没什么是他做不好的。
　　而这还是季失忆了，他若是没失忆，肯定会更厉害吧！

　　也难怪乔宁看到季寒川随便露了两手就感慨不断，你只看她自己是怎么做炖鱼的，就能知道她对于季寒川的崇拜源于何了。
　　乔宁把剁好的鱼块放进炖锅里，添上水加上料，然后生火开炖。
　　等鱼炖得差不多到火候，软烂了，再一叶叶的撕白菜丢进去，再炖上一会儿，一道白菜炖鱼就算是完事儿了。
　　这菜做得不可谓不简单粗暴了。

　　季寒川之前都在养伤没出过房间，自然不曾看过乔宁做菜的过程。
　　如今看到了，自认不挑嘴的魔教主不禁感到舌尖发涩。
　　乔宁自己的炖鱼做好了，便兴致勃勃的盯着季寒川，看他如何做鱼。
　　季寒川问乔宁要了一口锅，倒上油，热了过之后，便把腌渍好的鱼滑进去。
　　就听刺啦刺啦的油爆声不断，乔宁有些害怕的向后缩了缩，又被伴随着油气漫出来的香味所吸引。
　　鼻尖微翘的小巧鼻头一下一下的耸动轻嗅着，好香啊！

　　季寒川的鱼做得其实也没多少技术含量，就是一道简简单单的盐煎鱼，但是和乔宁那锅乱炖比起来，被煎得两面金黄，完完整整躺在盘子里，身上淋了一层金色油汁的盐煎鱼，不说味道，单这卖相就要比乔宁的那锅乱炖好了不止十倍。

　　于是乎，这天乔家的饭桌上，除了一大锅的白菜炖鱼之外，还多了一盘十分美味的盐煎鱼。
　　虽然季寒川的盐煎鱼对于常年吃清淡炖菜的乔宁来说略嫌重口，虽然吃鱼途中乔宁数度被鱼刺卡到，但乔宁自觉这一餐自己依旧吃得很是酣畅。
　　吃完了，乔宁一边喝水一边在心里感叹：爷爷，太可惜了，你吃不到了，季做的鱼真的超级好吃，比卢姨做的还要好吃！

　　并不觉得自己的厨艺有多么出众的季寒川，强行忽略掉来自于对面的哑女越发炽热的崇拜目光。
　　耳畔是餐桌上的一个小盒子发出的悠扬音乐，季寒川随意的打量着自己所身处的这间简陋小屋。
　　然而，被他刻意忽略的乔宁却锲而不舍。
　　因着无法发声引起季寒川的注意，乔宁直接站起身绕到季寒川目光所及处。
　　季寒川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乔宁打出的几个手势后，僵了一下。

　　“我还要养伤。”季寒川语气不耐道。
　　乔宁把之前她搬进厨房给季寒川坐的高脚凳搬了出来，对着季寒川拍了拍凳面，然后继续打手势。
　　却原来‘贪婪’的哑女食髓知味，跟季寒川商量着，以后的一日三餐由季寒川负责，一直做到他伤好走人，就算是抵偿他治病看伤的医疗费了。
　　这算盘倒是打得够响亮精细！
　　甚至季寒川以养伤为名拒绝，哑女依旧不依不饶，从厨房里拖出高脚凳，替他出主意，让他坐在高脚登上做饭。

　　季寒川脸色发冷，在心里嗤笑一声。
　　他现在的处境确实算得上是虎落平阳，可就算如此，凭他的一身本事，等他身上的伤养好了，欠这哑女的看病钱他定然能还清。
　　季寒川实在不觉得身为堂堂血屠宫宫主的他，为了偿还那么一点看病钱，要用到自己偏门的厨艺。
　　纡尊降贵亲自动手给人做饭，之于江湖人人畏之惧之的魔教主，简直就是个不知所谓的笑话！

　　然而，只剩下鱼骨架的盐煎鱼还在餐桌上摆着，英明神武的魔教主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盘子，不自觉的怔了一下。
　　就在刚刚，他才做完笑话本人。
　　季寒川默了，脸色益发冰冷。

　　纵使乔宁对人对事反应迟钝，也多少觉察出了季寒川的不悦。
　　她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季寒川的脸色，一个人在那儿默默自省。
　　让季一个伤患负责一日三餐，确实过分了一些。
　　那么负责一日两餐或者……一餐？

　　于是，坚持不懈的仿佛永无止境的讨价还价就此展开。
　　当然，坚持不懈的是乔宁，而之于季寒川，这场无声的讨价还价就只有永无止境和没完没了的琐碎。
　　季寒川数度都要拂袖而去，却都按捺了下来，原因无它，只因为忆起过去那五天里滋味寡淡的素食羹汤，哑女的厨艺委实很上不得台面。
　　季寒川一忍再忍，终究还是启唇发问：“除了炖煮你不会做其他的菜式了吗？”

　　当是时，乔宁正比着一根手指头，她一个人的讨价还价正进行到每隔两天做一餐，听到季寒川的问题，乔宁想了想，然后比着手势告诉季寒川，除了炖煮菜她还会烙玉米饼、白面饼，再就没有了……
　　看懂了哑女手势的季寒川，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不容置喙道：“三天一餐，没得多了。”
　　言罢，没有去看一下喜笑颜开的乔宁，季寒川缓步踱回了房间。

---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会很长，要慢慢展开。
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了……_(:з」∠)_
我努力，你们也别放弃我呀~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柚子酱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