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煞年光》淡而无畏

4、第 4 章

　　夜已深。
　　秀巧喂了淡而和三虎，安抚下二虎，令大虎将二虎带去睡。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愣了半天，忽然捂住嘴低泣。她流不出眼泪，只能发出零碎的抽泣声。哭了许久，捂住了心口，面色惨白。
　　一片寂静。
　　屋外寒风瑟瑟。
　　“笃笃笃”屋外传来沉缓的敲门声。
　　秀巧没有理会，只是低着头，捂着心口一动不动。
　　“笃笃笃、笃笃笃”门外敲门声不停，似乎是见里面久久没什么动静，敲门人扯开嗓子大喊：“秀巧，开门。”
　　淡而被惊醒了，不是因为那熟悉的男音，而是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没睁开眼，她只握紧了拳头，屋子里意外的清冷，只觉得遍体生寒。
　　秀巧听了声音，手抓紧了心口，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几乎是连跌带撞的往门哪里扑去。
　　“吱呀”
　　寒风吹进了屋子，屋子越发的冷了。
　　淡而竖起耳朵倾听，只听秀巧的轻呼声“大牛……”
　　大虎二虎的房里传出轻轻的动静。淡而小心地翻了个身，让自己趴在床上，从栅栏中望去。门半掩着，只见门内一双异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门外，似乎注意力全被门外的情景吸引了。
　　大虎看了许久，半响，眸子大睁，先是欢喜，而后恐慌。
　　淡而顺着大虎的目光看去，冷清的月光照在秀巧苍白的脸上，她的脸上满上欢喜，一个男人站在秀巧的身前。秀巧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欢喜的话都说不清了。
　　好一会儿，她忽然问“大牛，你怎么这么冰。快进屋。”
　　扯着刘大牛进了屋，点亮了油灯，淡而看清了刘大牛的模样。只见他失了一臂，伤口被什么绑住，衣服破破烂烂，粘着血迹。
　　秀巧急急忙忙的为他找衣裳。
　　“巧儿……”刘大牛欲言又止，“你知道的……”
　　秀巧的动作顿了顿，随手拿了刘大牛平时不穿的衣裳，递给他：“不要说了，我不知道。”
　　刘大牛不接，秀巧便将衣裳丢在他身上，轻喊：“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想知道！”
　　刘大牛拿起了衣裳，垂下头，秀巧忽然喊道，“你要我死了才甘心么。”
　　刘大牛骇了一跳，抬起眼看秀巧，见她泪眼迷蒙。
　　“巧儿。我不说了。”
　　秀巧憔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快步的去了灶房，捣鼓了一会儿，端出了热水，伺候刘大牛梳洗。
　　淡而听着话，越听越觉得惊异，刘大牛的归来可疑之极，扒着栅栏往地下看去，刘大牛的影子还在，脚也没离地。轻轻的呼了口气。
　　这呼了口气不要紧，却教刘大牛注意到了小女儿，他盯着小女儿看了一会儿，似乎有些认不得了，走近了几步，伸出手，还未碰到她，淡而便打了小小的喷嚏。
　　秀巧几步上来，将刘大牛拉开，“大牛，你先去收拾一下。”
　　刘大牛闻言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却听见秀巧轻道：“别惊了大虎二虎。”
　　刘大牛回眸，神情怔怔。
　　秀巧上前几步，捧住了刘大牛满是伤痕的脸颊，“大虎二虎都懂事了……”
　　刘大牛的神情忽然变得伤感，面上浮起淡淡不舍，却点了点头道：“我省的。”
　　转过身，去收拾了。
　　秀巧安安静静的站了会儿，抱起了正盯着她看的淡而。垂下眸子喃喃道：“大虎，别怨娘。”
　　三虎沉沉的睡着，安静的连分外可爱。秀巧犹豫再三，垂下眼眸，没有再看。
　　刘大牛收拾好了行李，走了出来。秀巧抱着已裹得严严实实的淡而道：“走吧。”
　　刘大牛回头看了看躺在栏床上的三虎，却再没有言语，走在秀巧的前头。
　　淡而觉得似乎有人盯着他们，不由想起了那双异色双眸，他现在是什么心境？
　　刘大牛带着她们往后山上走去，路上不曾回头。直到走到了半山腰回头，山下有火光，正是她的家，秀巧抱着淡而看着那大火。
　　淡而的眼力极好，看见一个小男孩正牵着一个男孩，抱着一个小娃娃站在大火烧着的小屋前。
　　刘大牛呼哧呼哧的喘了口气，扭过头对泪流满面的秀巧叫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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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日夜走着，翻了好几座山，安安静静的呆在秀巧的怀里睡着。醒了秀巧便喂她吃那种多汁的果子，淡而吃了半个月一种软软的多汁水果，有些腻烦。
　　就这样秀巧抱着她跟着刘大牛走着。最后他们离开了大山，在一个繁荣小城住下。
　　秀巧打开包袱的时候，淡而瞪大了眼，她从没见过银子，这么近距离的。包裹里面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银子，沾着土。包裹里还有几颗圆滚滚的，泛着温柔光泽的珠子，淡而不知道那是什么，看着同珍珠有些相似。
　　刘大牛用银子置了间小院，而那珠子串起来，带在了淡而和秀巧的身上。
　　自从淡而戴了珍珠，身体竟好了许多，现下能走小会儿的路了，要知道，淡而一岁半的时候才能勉强坐起身。
　　出生以来，淡而身体就极为虚弱，想做什么，手脚却发软，翻几个身后，身体便困倦至极。
　　淡而想，这珠子真神奇，该不会是什么宝物吧？难道她的爹娘是传说中的隐居高人？不对不对，该是其中一个是妖，其中一个是人。俩人情意绵绵，只恨情深不得相守，俩人纠缠的难解难分最后还是在一起了，只是要常常搬家。
　　刘大牛似乎改了名，叫刘焕平，开始做小本生意。生意越来越红火，最后开了分铺。然后又开到了邻县，在东城也算是小富。
　　前几日，他相中了一个被流放员外的一座僻静宅院，从县府买了来，一家人搬了进去。因有了富余于是请了几个仆人，留了几个员外原先的仆人。
　　淡而得了个丫鬟，长的不算标志，却比淡而漂亮。丫鬟名唤徐琴，名虽唤琴，却是个不懂琴的，却识得几个字，瞧人的时候看着有些漫不经心。
　　虽看起来有些清高，却也是个实心眼的人，把淡而照顾的妥妥贴贴，从不因为淡而小便轻慢了。
　　淡而现下的最大目标就是爬上自个儿窗前那颗大树，记得从前的从前自己可是健壮的孩子，爬树曾是她最大的爱好，因为站的高，看得远，而且藏在枝叶茂密的树上偷看，在淡而看来是件极好玩的事儿。
　　淡而两岁的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其原因便是，淡而搬着小椅子往树下晃悠，一只青绿色的肥胖小虫子落进了她的衣衫里，淡而软绵绵的尖叫。
　　那小虫子在她衣衫里面扭动的时候，淡而她……吓哭了。
　　然后，遇见了一个漂亮的，躲在树上的少年。

　　该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