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机械爪》Karumen

2、第 2 章

　　赛门分析得出你并没有在撒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再加上在2038年的米国种花家的人地位也就比仿生人好一点而已。
　　从仿生人面世以来，种花家的人陆陆续续选择离开米国到别的国家或者回到自己国家，生活工作。
　　种花家的女性除非必要，普通女性是不会选择来米国。
　　诺斯厌恶所有人类，看见你就不管不顾的认为你就是间谍。
　　但赛门、乔许甚至马库斯都知道，这种娇弱的种花家女性又怎么会穿着睡衣就出现在这里。
　　赛门伸手抚摸你的背安抚你又惊恐起来的情绪。
　　你拽着他的衣袖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吗？你们不是人类的话是什么？”

　　“仿生人，我们是异常仿生人。”马库斯走进来回答你的问题。
　　你摇头表示你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马库斯叫赛门和乔许现行离开，而他则走过来坐到你身旁。
　　你往旁边缩了缩不吭声。
　　马库斯也没打算说话，就静静的在你旁边坐着。
　　你们两个静默一会，你渐渐放松了下来，你感觉到他现在没有了刚刚那样具有攻击性的感觉。
　　“刚刚听赛门和乔许说的，我很奇怪人类为什么要对仿生人有这种排斥感？”你轻声细语的问他。
　　“因为我们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给人类劳动，人类什么不想干的，脏的，累的都给我们仿生人。”

　　你更不明白了，“但这不是你们诞生出来的意义吗？”

　　“但人类憎恨我们，其他同胞曾经认为躲藏是唯一的生存之道。”马库斯皱紧眉毛看你。

　　你仍心存疑惑，“2038年的人还是这么不可理喻。”

　　但你觉得尽管仿生人生来就该为你们服务，也不能随意破坏任何一件事物。

　　你搓搓手对马库斯说：“我生活的那个国家。尽管不能持仓，但总有人会伤害手手无寸铁的人。每一年都会出现，一些让人痛心的事情。老师伤害学生，大人伤害无辜的小孩。受害者无处申冤，到最后被逼迫得绝望的在楼顶一跃而下。楼下还有人在起哄喝彩。而那个伤害别人的人却无人指责。”

　　马库斯听了也对此很不满，“这不公平。”

　　“是的，这很不公平。那个受害者本该可以开心快乐的迎接更多美好的实物。却因此戛然而止。”你擦擦眼泪赞同他的话。

　　马库斯叹了口气，不禁替那个人惋惜。

　　“我们的同胞也本该这样，只是人类对我们太过残忍。当我从垃圾场醒来的时候，一眼望去全是我们同胞的废肢残骸。还能动的不断往外爬直到停机为止。”

　　你被马库斯口中说的景象惊呼一声。“这，这简直是地狱一样。”

　　马库斯没再说下去，他抿唇看着你半响，伸手揉揉你的头。

　　然后起身离开了，走之前没忘提醒你不准乱跑，最后动手把舱门封锁上。

　　马库斯走后，你呆呆的坐在床垫上消化了一阵目前你所知道的事情。

　　不爱想东西过于复杂的你没一会就困了，你拉紧身上的衣服蜷缩在床垫上睡了过去。

　　可惜事与人违，他们给你的衣服不足以让你暖和的安稳睡一觉，身上还时不时传来瘙痒感。

　　睡睡醒醒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打开了舱门走进来。

　　你睁开眼睛，疲惫的坐起来看向来人。

　　“你看上去很不好，昨晚没睡好？”手里拿着一个纸袋的赛门见你神色憔悴，不由的问你。

　　你勉强的对他笑了笑，“现在已经很好了。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赛门见你这么说就把手里的纸袋给你。“我想你应该饿了。”

　　你接过纸袋打开，看到里面装着的是不同样式的面包。
　　虽然摸上去是冷的，但样子看上去很好吃。
　　你有些开心，以为他们会把你忽略掉你是需要吃东西的。

　　“谢谢你，赛门！”你开心的对赛门道谢，随后拿出纸袋里一个面包吃了起来。

　　你吃下几口面包后，你的肚子就告诉你它很饿了。

　　但你不知道吃完这些之后还会不会有吃的，所以你只吃了两个面包就停手，仔细的把纸袋包好。

　　赛门见你只吃了两个，疑惑的对你说：“里面还有很多，吃两个不足以填饱你的肚子。”

　　“我饿太久了，怕一下子吃太多会不舒服。”你赧然捏了捏手里的袋子回答道。

　　赛门盯了你一会，没继续再纠缠这个话题。

　　又将手里拿着的水给你，转而有些苦恼的对你说：“昨晚，我们和马库斯去模控生命公司的商店解放了我们的同胞。”

　　他顿了顿又说：“只是马库斯跟诺斯一起行动的时候，杀了两个警察。他回到耶利哥的时候，好像因为那两个人类而受到了什么刺激。”

　　赛门的话让你有些不祥的预感。你昨晚跟马库斯独处的时候说的那个受害者之所以无处申冤，是因为警察也在包

　　庇那个加害者，从而导致最后受害者心感绝望。

　　你自责愧疚的看着赛门。“对不起，赛门。那是我的错。我昨天实在太好奇为什么人会憎恨你们。之后我对马库斯说了一件事。”

　　说到最后你十分自责的低下头。你根本不该对马库斯说那样的事情，仿生人在人类手底下过得这么艰苦，自然也会憎恨着人类。

　　“人类把我们当商品一样出售又奴役我们，随意残害我们同胞。犯下的罪孽的人全都该受到惩罚。”
　　马库斯走进来，打断了你的自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的冷酷，你甚至在里面感到了怨恨。

　　你摇头拒绝他的说法。“不……这只会让大家争个你死我斗，两败俱伤。”

　　“人类几千年来只会用暴力去解决问题，逼迫其他肤色的种族。两败俱伤总比没听见好。”马库斯凑近你说。
　　他看向你的目光里夹着的冷酷让你恐惧起来，让你觉得像是被他用目光所凌迟。割得你遍体鳞伤。
　　你缩到赛门身后默不作声。
　　马库斯说的没错，人犯下的错误就该由人来承担。种下恶果就该由自己吃回恶果。

　　一时间你们都静默了下来。

　　赛门出声打破这个静默，跟马库斯说一起离开去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马库斯拒绝了赛门，再次叫赛门先行离开。

　　赛门欲言又止的看着马库斯，半响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赛门离开了，马库斯顺手把舱门关上。
　　现在只剩下你和马库斯了。

　　你恐惧于现在的马库斯，恐惧于他双手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看，你现在就在恐惧了。”
　　鉴于昨晚跟他说话之后所带来的后果，你已经不敢回话了。
　　“人类只有以恶制恶，以暴制暴才会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马库斯没在意你的沉默继续道。

　　你不说话的向后退了几步。

　　马库斯也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了。但他这次没有锁上舱门，只是关上门而已。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锁上舱门，但你也没细想。
　　你开始动手拍打那个让你睡到浑身痒的床垫。
　　令你无语的是这个床垫真的不是一般的脏，幸好你把床垫拉到房间的角落边上，不然你昨晚睡的地方肯定四处灰尘。
　　捣鼓完床垫你有些累了，停下手就有一股想要去厕所的感觉。
　　你打开门四处看了看，没人。你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问他们比较好。这个太害羞了。

　　于是你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往有光线的地方前行。

　　你凭着记忆找到你昨晚路过时看到很多仿生人聚集的地方。

　　奇怪的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你环绕了一圈看到有个被布帘遮住的地方，看起来很隐秘。

　　当你撩开布帘看到一个后脑全是露出电线管的女性仿生人站在那里。正好她也朝你看了过来。

　　你吓到顿在原地，手还维持着撩布帘的姿势。

　　那个女性仿生人先开了口对你说：“你就是昨晚出现在这里的人类。你在找什么？”
　　你放下手怯生生的走了进去。“我，我想找厕所。我不是故意要出来的，只是跟赛门他们说的话，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那个女性仿生人依然维持着双手交叠在腹部的姿势，并没有像诺斯那样一见到你就揪着你凶巴巴的样子。
　　你见她似乎没有那么排斥人类，小小的松了口气走到她身边。

　　“你想去厕所的话可以从这里出去，往前走到下一个路口往左拐。那里基本上是个垃圾堆，你可以去那里解决你的生理问题。”
　　太好了，你还以为要再继续找下去。没想到这个仿生人告诉了你地方。

　　你想伸手跟她握手道谢，但伸到一半就顿住了。刚刚太开心，没想过她会不会讨厌跟人类接触。
　　下一秒你的手就被她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你不需要太过害怕，来耶利哥的同胞大部分都是温和的。你只要不伤害我们，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你有些受宠若惊的回握住她的手。她的手看上去有点脏，但摸上去其实很干净。“谢谢你！我叫莉莉·林。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朝你笑了笑。“你好莉莉，我是露西。很高兴认识你。”

　　随后你松开了手表示要先去解决你的生理问题。

　　当你走到布帘准备撩开出去的时候，有人先一步从外面撩起布帘。

　　然后你看见马库斯脸上溅了一些蓝血和深褐色液体痕迹。

　　你快步往后退到露西身边，害怕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马库斯皱眉问你。似是对于你的出现有些不满。
　　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露西替你回答了马库斯。
　　“她需要去解决一些生理问题。就过来问了我。”你附和着露西的话点点头，怯生生的看着马库斯。
　　你看到马库斯除了脸上有蓝血，还有肩膀往下的地方破了个洞，那个洞还时不时短促的闪烁着蓝光。
　　马库斯听露西说你需要去解决生理问题，便摆手让你离开。

　　得到放行的你头也不回的窜出去，顺着露西说的路线找到那个垃圾堆。
　　不过确实如露西所说的，这里真是个垃圾堆，一坨坨的不明物体。完全看不出原型是什么。
　　所幸现在是大冬天只有一股潮湿的气味，不然怕是各种各样的虫子在这里飞来飞去了。

　　你速战速决的解决掉你的生理问题，快步的走回自己待的房间。
　　走进去的时候，赛门正背对着你在弄火盆。
　　你出去的时候，火盆里面的火已经变小了。但那时候你捣鼓完床垫，身体暖和着就先不管了。

　　听到脚步声的赛门停下手转过头。“马库斯说你刚刚去了露西那里，就叫我先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走到赛门身旁，绞了几下手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有意到处乱走，我只是去了个厕所。找厕所的时候见到了露西。”

　　赛门不在意的对你笑笑，“没事，只要你不要随意离开这一层就可以。但我还是建议你最好别一个人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四处乱走。”
　　他摸摸你的手继续说：“你一个人四处乱走可能会有危险。而且马库斯并不喜欢你一声不吭的乱跑。”
　　你有些疑惑赛门对你温和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对待一个监视对象。还会摸一摸你的手和脸，像是在看你有没有生病什么的。
　　反之马库斯对你的态度才像是。但更多的是透过你，宣泄着对人类的不满和愤怒。
　　但马库斯并没有出言辱骂你或者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也随他去了。
　　赛门和乔许的只言片语中，你知道2038年的米国人对待仿生人的态度非常不友好，甚至很过分。
　　你觉得就像是天爆珍物那般，仿生人是科技，是生活，是社会的一种进步。
　　然而人类却一边依赖着仿生人一边唾弃着。还不断随意地破坏掉他们。

　　你觉得也许这就是那么多异常仿生人觉醒的原因。
　　正如你种花家一个伟人所说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人类创造仿生人却连感情模拟也一并创造了出来，程序不异常才怪。
　　想到这里你就叹了口气。

　　有些泄气的对赛门说：“你们跟我说了这么多人类对你们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算是理解为什么你们对我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么大反应了。”

　　赛门安抚般的拍拍你肩膀，不说话。之后他帮你把放在角落的床垫拉回到火盆附近。
　　做完以后他突然顿了顿，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就告诉你马库斯找他，先走了。

　　同样的，赛门走的时候只关上舱门，没有锁上。
　　你正好有些饿了，从纸袋里拿出个面包隔着火热一下。

　　你准备吃掉的时候，就见马库斯进来了。
　　你吃着面包疑惑的看他。
　　马库斯没说话，只是用他那双异色的双眼看着你。

　　你边吃边打量他，用来打发一下时间。
　　马库斯现在已经收拾了一番自己，换了一套衣服，脸上的痕迹也擦去了。

　　只是他皱紧了眉，看上去很困惑。身上还带着奇怪的气味，像是硝烟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你问他。

　　马库斯移开了目光，直直盯着地面说：“刚刚一个仿生人找到了我，她带着一个人类女孩逃到了这里。她说她不在乎小女孩是仿生人还是人类，只是一个她在乎的人。”
　　说到这里他又把脸转向了你，“人类那么憎恨我们，我们却依旧热爱着人类。但人类认为我们的程序出现了异常，觉得我们坏掉了。”

　　你拍掉了面包屑，把手伸进了他的掌心里握住。“这种感情是爱。不是吗？她们互相扶持着对方，给与对方前进的力量。在乎着彼此。就像身在冰天雪地里，被对方牵住了手。然后慢慢彼此温暖了彼此。”

　　这是你第一次对马库斯做出这么亲近的动作。往常你对他都怀着恐惧，可这次不知道为何，看到他像是迷路一样找不到方向似得，你自然而然的开口给与他一点引导。

　　马库斯也像你一样，握住你的手。出神的看着你们握在一起的手。

　　“也许身为人类的我，不该说那些。但，我感觉到你从那个像是人间地狱的地方出来后，就被很多负面情绪困住了。”

　　你的话像是激怒了他，他箍紧你的手将你提起来。他太高了，足足比你高一个头还要多。
　　被马库斯提起来的你，自然被迫双脚离地，但因此和他面对面的对望了起来。

　　“我们没有选择，人类除了这样什么都不听，一言不合的对我们发起了攻击。今天的游行也是如此。”

　　你被他弄得手疼，出奇的没有感到恐惧，用另一只手去攀住他的肩膀借力。
　　“不……不听的只是那些反对的人。凡事都会有两种态度，一面是支持，一面是反对。而你太过执着于反对的声音。越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支持的声音越细微。”

　　“我只是不能默默的忍受，他们不断地在残害我们的同胞。这种事情没理由去容忍。”马库斯放下你松开了手，苦恼的捂着头。

　　你叹了口气，最终放弃这种妄图改变他想法的人。人类把他逼得变成恶魔，手染鲜血。
　　可他却没有得到快乐，而是更多的痛苦。
　　现在你也只能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