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初识校园》司寒·斯威尔特

47、阵眼中心

　　闯荡了阵法的波谲云诡，终是到达了阵眼的中心。

　　此刻的他，不是叶天仁，是文斌。也不知道是对阵法的关注，还是想要逃避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幻象。坚定到冷漠的眼神看着前面那个逐渐清明的迷雾，他知道，出口已经就在自己的一步之外了。眼神中的清冷，减少了不少，本来还被压制的疑惑，怀疑，害怕，正在一点一点的泄漏着出来。

　　“怎么不走了？快到了呀。”玄冰催促着他，就算是就剩下了一步，阵法的运行也不会停止，刚才的好几次没有停留的赶路，也都是在刚刚踏入安全区的后脚，阵法便开始拆开重组的运行轨迹。

　　“你可以出去，对吧。”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是让经历过千万年沧海桑田变化的神明也愣了。

　　“说什么呢？”

　　“你可以不受阵法约束出去，对吧。”他重复了一遍问题。

　　“不是，你要干什么？”

　　“帮我做一件事情。”

　　“本座跟你的契约是护你周全，而不是其他人的镖师。”

　　“那这一步我就不走了。”干脆利落，没有带着一个狠字，却十足的威慑力。

　　“好吧，本座服了，说吧，你要本座出去做什么。”

　　“我知道，外面，一定很乱，叶氏集团不一定能保住，但是你一定要保住叶家，用文斌的名义，保住叶家。”

　　“本座知道了，你怎么办？”

　　“他会保佑我的。这是他欠我的。”说完，一脚便踏了进去那一个未知的领域。

　　只留下了玄冰孤苦无依的灵识，既然已经答应了小朋友，那便刻不容缓的就要去完成。纵然是穿越了屏障，灵识再模糊，也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严寒气息的消失。回头的那一刻，眼神中熟悉的温柔，回来了。

　　“之前的二十年，承蒙照顾，今天，还你们了。”短短的一句话虽然没有通过口中说出来，可是，在眼中，已经尽数诉说出来了。

　　再次回头，便是诀别。

　　这里的青葱生机，与外面的那一层迷雾形成鲜明对比，这就是一个桃源一般的地方啊。平静，葱郁，生机，一点都没有恐怖的气息，甚至，清晨刚刚还消散的晨雾留下的露水，也是那么晶莹清澈。

　　一步一步的向着里面进发，美好的越是危险的的心思是叶天仁从人间的这些年里学习到最深刻的知识。还有很奇怪的一点是，整个丛林，只看到食草性的动物，吃肉的猛兽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也不知道是不是阵法的阻隔还是，这个丛林就是原发的，还没有发展出食肉性的天敌猛兽，动物们无忧无虑的样子，也在证明着它们没有天敌这一点，脚边还有几只兔子毫无顾忌地跑过，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危险，还在伺机而动？

　　终于，树木丛林开始稀疏了，就好像，植物们都感觉到了某些地方不适合生存一样，主动的围合成一个禁区，或者说，叫禁地。穿越了整个禁地的界限，一座巨大的金字塔状的堆砌物出现在了眼前，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了这个人的脑海中。

　　据他所知，金字塔，出现过在亚非大陆之间的沙漠间，美洲的丛林里，还有海洋的深处。它们似乎都在传递着一些信息，这是一段需要解密的密码，只是，这一段密码并没有密码本，无从解码。然而，之所以前面的那一幢建筑物叫他堆砌物，因为，那些巨大的石砖，并不平整，从远处就能看见它的粗糙就知道这些砖块并不是烧制的，就算是开采的石料也并没有经过专业工匠的打磨。更加像是因为徭役而被迫参与到工程当中的贫苦百姓的工作成果。砖块当中更加没有发现粘合剂的痕迹，只有重力形成的层层堆叠。

　　现场周围没有发现这些岩石的开采痕迹，也没有回填堆土的痕迹，土一直都在里，根据周围的岩石勘查也可以看出来，地上的土，和周围的岩石有延续性。也就是这个所谓的石砖，来自于外地，甚至可能是千里之外。看来，之前为了制造这个金字塔，徭役非常重。

　　不过，对于叶天仁来说，这个不是他调查的重点。在他所在的那一面，没有出入口，没有标识，根据金字塔的使用和研究，应该会在日出之地，有一个标志。虽然，这里没有磁场，但是，树木的生长痕迹骗不了人。果然，根据太阳的痕迹找到了所谓的“日出之地”。

　　叶天仁看见一个与金字塔等高的雕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人身蛇尾，衣楚飘飘，它的正身面对着金字塔，像是守护，又像是封印，看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仔细的观察整个雕像，盘旋在身下的蛇尾经过千年的风霜，也没有抚平精致雕刻的鳞片。与对面的粗糙不堪，对比起来，真的是精致到不行。腰间的衣物轻盈飘逸，甚至能在这份飘逸当中，感受到拂面而来的微风。腰间露出来的肌肤柔软平整，并不具备力量感，应该是一位女神，或者说是拥有女相的一位神明。身前的手结着一种奇怪的手印，这个是佛教的手印，虽然不是很懂手印的意思，但是从其他经常会看见的额佛像中出现的手印是一样的，另外一只手的手掌上，立着一个净瓶。视线再往上去，脖子上挂着的那一串应该有的念珠，没有出现，而是环绕着悬空着一颗奇怪的珠子，就像是正在运行的星球。八风不动的慈悲就在脸上，视线也证实了，它的存在就是为了对面的那一个金字塔。头顶之上有冠，背对东方日出之地，也就是会在日出之时，头顶背后，会出现圣光效果的东西。加上阵法外部的迷雾遮挡，会在入口的地方，看见完整的头顶圣光的现象。

　　只是，面容不知道怎么的，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是自己身边的人吗？之时，从自己的经历的所有面孔当中搜索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但是熟悉感，告诉他，他一定见过。

　　扩大搜索范围之后，两张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大哥，二哥，还有自己。也就是说，那一张脸，是母亲。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啊。终于见到了，但是，为什么她的脸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或者说，这张脸，还有别的人有。

　　大脑在快速的运转着，根据刚刚得出的角度结论，他走到了预想的那个入口的位置上，确实，相对于其他地方的粗糙，这里，精心打磨过的光滑面，更加可能是一种机关。开启机关的开关，相信就在对面的雕像上。

　　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涌过来，不得不接招的他，好像也没有时间仔细的考虑了。

　　唯一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等到下一次日出之时了。刚刚那一场已经累坏了叶天仁，等待已经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突然间放松下来，心脏深处没有了阻拦的防护，痛楚便如刚刚释放出来的野兽一般扑了出来。手捂着痛处，头顶上面的眩晕也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倒在了这个地方，任天命发落了吧。

　　也许，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够没有梦的一直睡到天亮。

　　黑暗，因为和煦的阳光洒落而唤醒，沉寂了的虚无终于被血色穿透了，皱眉的肌肤接触感，终于可以传导到大脑了。视觉从模糊到清晰。果然，那一张脸的背后，金灿灿的圣光带着散发的光芒镀上一层金边，犹如仙女降临，除了圣光之外，环绕的那一颗明珠，环绕到身前的时候，本身的透明，把它变成了一台投影，经过投影的折射，原来没有任何痕迹的巨大台阶凭空出现了，而明明不应该存在的光源，也在漫射的物理原理底下显露了它的轨迹。

　　像细线一样的金丝穿过神像的喉咙声带的位置，神奇的是原来运行的轨迹，停在了那一根金丝的牵引，除了自转的继续之外，斜角15度的自转中，金丝穿透了玻璃球中心之后向外分散出各种的光线，星星点点的规律熟悉到不行，那就是刚刚用上的河图洛书，河图在南极，洛书在北极。就是因为这样神奇的事情指引着位于下位的叶天仁向上爬升。

　　比得上人高的阶梯，爬着还是有些吃力，不过，相对于对未知的探索，他还是更加用力的爬升上去。终于登顶了，连呼吸都变得随时可以静止。不过也管不了太多了，毕竟，日出的时间也不长，再耽搁就要再一次等到日出了。手上的净瓶口倒是盖过了神奇的玻璃球效应，上面干涸的暗红经历了千万年，但是那个痕迹却看不到有任何的消失的迹象。

　　净瓶不装甘露，却装血。说不出的诡异，便由心底往上涌出来了。随之带上来的，还有九尾妖狐说过的一句话。

　　“不是你的报告，我还不能确认，那个宿命之人就是他。”

　　如果说宿命是他，那么确认的关键点就在于他身体流动的毒血。举起手臂，看着那一条条深蓝色的静脉血管，深吸一口气之后，手上的血管便伸出了一根细长的冰刺，然后迅速消散，留下一道微微散发寒气的伤口，向外伸出够到净瓶的瓶口，就在这时，伤口恢复了正常的体温，被解冻的血液便开始拉动牵引的细线朝净瓶的深处进发，自然流动的血液在血小板的作用下在片刻时间已经凝结了血液流动的作用。在灵识的催动下，伤口的手臂上凝结了一圈冰晶，当冰晶退去之时，伤口消失了。

　　就在此刻，机关运行了，身后石料的摩擦引发了稍微的震动，也证明了这个做法是正确的。而当初的那个出口，就已经显现出来了，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那一道圣光已经离开了它原来的轨迹了。缺少了那一条金丝的牵引，玻璃珠上显现的河图洛书也不见了。高台，也就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失去了支撑的叶天仁立刻做起了重力垂直运动，情急之下立刻结起法印，身上红火燃动，一条红绫凌空而起，连接起雕像的手臂和叶天仁的腰，平稳着陆的他才发现，就算是那个压在刚刚的台阶底下，那里的沙石却没有留下痕迹。

　　只是，这样的犹豫，只能是瞬间，因为，明明打开了的门重新在封闭。已经顾不得身体上的疲惫了，重新调整了重心，还没有站直就往入口跑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机会消失之前，赶上。